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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高升。
傅濯打了个盹,刚醒。肩膀和脚踝已经好多了,倒是肚子在咕噜噜的叫。
早些年被饿习惯了,他能两三天不吃饭。即便是做了皇帝也三餐并一餐,还极其不规律。
这会儿肚子叫也只是身体的正常反应,少年压根没放在心上。
抬起头四处张望,又在洞口看见了北瑜的身影,他撇嘴。
嘁,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一点都不机灵。
“嗯咳。”他十分做作的咳了一声。
朕都醒了,还不到跟前儿来伺候?
没人叼他。
“嗯咳!”这回总该听见了吧!
北瑜一动不动。
“狗…”刚想骂一句狗奴才,忽然想起来她现在是自己的贴身侍卫了。骂她就是骂自己。她是奴才,那他不就是狗了?
亏了,不骂。
傅濯提高了音量,“北爱卿!”
北瑜这才回头。拧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嗓子不舒服就不要总说话。”
傅濯:……
“朕偏要说!你个小小的侍卫还管起朕来了!”谁给你的狗胆!
“…那你说吧。”真想打他一顿!熊孩子就是欠打!
对方态度很明显,连敷衍他都懒得敷衍。少年噎了一下,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格外窝火。他反倒希望这个北爱卿能像那些被他拖去五马分尸的人一样,发出绝望的嚎叫。
哦,或许应该把她拖出去试试?她应该也会歇斯底里的咒骂他不得好死吧?
傅濯阴森森的胡思乱想,面容也沉了下来。在他身边当过值的太监都知道,这是陛下想砍人的表情。
咕噜噜——
滚过来一个小瓶子。
傅濯被打断了思路,捏起瓶子看了看。上面的文字极小且陌生,勉强能把这些文字和大虞的通用字联想到一起,毕竟有几个很明显就是简化版的通用字。
西…西…西什么,后面还有四个字。
傅濯掂着小瓶子。材质光滑,偏软,稍一用力就能捏扁,不知道是拿什么做的,宫里没有。
“这是什么?”毒药?耗了两天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想把他弄死了?
“西瓜霜含片。”
“…什么?”
“西瓜霜含片。”
“……”
西瓜霜是什么?跟砒霜一样么?都带个霜字。可西瓜又作何解释?
北瑜一言难尽的看他一眼,“治嗓子疼的,你不是总咳么。”
飞船上还有各类激素和抗生素。但她怕新人类的药物古人类不适应,不打算冒险。
之前他肋骨戳进肺里,生命岌岌可危。她怕人死了才冒险用了一针愈合激素。
好在观察到现在,似乎没什么副作用。
那个含片,还是她从顾星阑那个位面里带出来的。含着凉嗖嗖,甜甜的,像可以咽的口香糖,她很喜欢。
傅濯掂药瓶的动作一顿,眼神落在北瑜身上很久,没说话。
她这会又把脸转过去了,背对着他,影子被正午的太阳照得缩成小小一团,与他刻意保持着距离。
“爱卿,过来。”
北瑜没动。坐在洞口勉强能从树林的缝隙中看到银白色的飞船。往里面走会被杂草挡住视线。
她想要一直看着她的小朋友。
再一次被无视,傅濯的嘴角狠狠抿起。狭长的眼睛变得阴冷,眼底淡淡的青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索命的恶鬼那样阴森森。
“北瑜,你给朕过来!”
北瑜就不搭理他。一闹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的小孩子,长大以后会无法无天的。
傅濯的牙齿咬着嘴角的一块肉,铁锈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他狠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放过。
忽然灵机一动,拧成疙瘩的眉眼舒展开。悠哉的看了北瑜一眼,“爱卿,你若是再不过来,煤山便别想要了。”
北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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