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阳回到家和陆总,陆周一起吃完了蛋糕,然后被陆总和小屁孩拉着煽情了一个多小时才被放回房间。
陆朝阳有个习惯,一不开心就码字,码着码着就更烦了,于是虐文就出炉了,发到微博上。
背着光的人:失恋了。【大哭jpg】
开着我的小破车:大大不要哭,下一个更乖。
李夫人:大大一起来喜欢我们家总裁吧。
甜心小宝贝: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大大不生气。
布丁:来喜欢我家总裁吧+1
酸奶:来喜欢我家总裁吧+10086
正在上幼儿园:大大不要哭,你哭我就心疼你家的攻和受【笑哭jpg】
技多不压身:大大啊,你的小攻小受没做错什么呀【笑哭jpg】
日常等文:突然发现虐文也挺好看的,就是废纸巾。
陆朝阳又往下翻了几页,都是安慰她还有可怜她笔下的人物的。
关掉微博,时间已经走到晚十点了,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窗外的月色明亮,暖黄色的月光照射在窗外的一排排梧桐树上,把纯白的世界渲染得暖洋洋起来,陆朝阳撑着下巴瞧这窗外,雪下得更大了,隐隐有暴风雪的趋势。
陆朝阳摸了摸被刻意藏在衣袖里的手链,脸色顷刻间变得温柔起来。
……
而即使在暴风雪的天气,依然有人坚持送着快递,骑在电瓶车上的快递小哥望了眼天,稍微加快速度。
但在暴风雪的天气下,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于是当小轿车刺目的前置灯照射进他眼里时,他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对这份快递的抱歉,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被好心的路人送进了医院,因为轿车司机及时刹住了车,而电瓶车也刹了车,但也和小轿车碰了,脑袋着地于是晕过去了。
他是在凌晨六点时醒的,一睁开眼他就蹭的坐了起来,浑身都疼,这时医生来了,和他说他的伤并不重,只需要休息几天,他道了谢付完医药钱就离开了医院,刚出医院就被警察带走了,再后来查明是小轿车违规了,将近九点种才放他走。
从交警那儿拖走电瓶车,车后座的快递箱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满地的奶油和蛋糕上被隔开的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男生自己手写的“生日快乐”四个字。还有一把很小的钥匙,他捡起钥匙看了眼上面的图案,心里很难过,然后他打了男生的电话,和他道歉。
电话彼端沉默了很久,然后男生问了他伤势,让他把钥匙给他送回去就挂断了电话。
等他把钥匙送回男生手里时,男生的面容似乎更憔悴了,苍白着脸,眼尾泛着红,指尖拿过他手里的钥匙时,他感受到了男生手指沁人的冰凉。
然后男生就离开了。
他注视了男生的背影很久,久到似乎知道了什么,良久,他才抬起手臂遮挡住眼睛。
他真是一件事情也办不好。
……
陆朝阳昨晚在窗边坐了一夜,她什么也没等到,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一句生日快乐。
手腕上的手链上上似乎有一处水洼,在暖色的灯光下亮闪闪的,良久陆朝阳把手链取下来,放进烟盒子里,她戒烟很久了。
再后来走到二楼尽头的储物间,推开门,里面放的都是杂物,上面布满了常年累积的灰尘,陆朝阳隐在黑暗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看了手里的烟盒子很久,久到指尖都麻木了才把它扔进角落里,明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陆朝阳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般才把它扔出去。
纸盒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似乎里面的手链也跟着晃了晃。
然后指尖微颤着带上这间房门,回了卧室。
陆朝阳回到卧室坐着,坐到浑身冰凉,窗外的大雪纷飞,路灯渐渐亮起,静谧温暖的光线照进陆朝阳的眼里,似乎也融化不了眼底的寒意和冰雪。
时间似乎不等人,她明明没坐多久,却还是走到了早上六点。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着,联系人最低端似乎少了一个……
陆朝阳再次看了眼窗外纷飞的大雪才回到床上躺着。
她以为冬天就要过去了,结果却才开始……
角落的立柜上安静的放着一个形状像鸽子的风筝,那是原本准备明天和小傻子一起放的。
没睡多久,天已经大亮。
陆朝阳恍惚般睁开了眼,揉了揉酸涩的眼眸,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
只睡了三个小时,她的生物钟就响了,陆朝阳又躺了回去,睁了会儿眼没睡着,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昨天气狠了居然把小傻子的微信删了。
索性起身洗漱,过了一会儿陆靳川来敲门,陆朝阳揉了一把乱糟糟的短发走过去开门。
“不是要去看房子吗?收拾好了没?”陆靳川穿着一身休闲服,没像往常一样把头发往后梳,而是搭在眉上,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陆朝阳眨眨眼,把头发顺了一下,回去拿了顶贝雷帽戴着就和陆靳川下楼了。
吃完早餐后两人出门。
找房子这事是陆朝阳提的,她新学期要转学去东区二中,想着就在学校附近买个房子,上学方便。
当陆靳川开的这辆迈巴赫驶出去时,一辆出租车从他们身边错开而过。
陆靳川单手握着方向盘,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纯黑色的卡递给陆朝阳,“这是我的副卡,没有限度,随便刷。自己一个人住照顾好自己,周末回家。”
陆朝阳应了一声,好心情的彩虹屁了几下陆靳川。
陆靳川平静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无奈,“小机灵鬼。”
“夸你还不乐意了?”陆朝阳挑眉。
车里开了暖气,把冷色调的车里染上了暖融融的色彩,稍微挥散了陆朝阳眉宇间的凉意。
“不过我希望昨天的陆机灵鬼不要再出现了。”
沉默了许久,陆靳川才开口,语气带着心疼,昨天的陆朝阳心情是显而易见的低迷,他没去问不代表没看到。
“我尽量。”陆朝阳也沉默了片刻,语气微扬起来,尽量显得自己很开心。
反正以后陆靳川也看不到了。
陆靳川没说话,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她和这丫头生活了满打满算也七年了,她什么性格他会不知道,这丫头在忽悠他呢。
不过这丫头也是真倔,牛脾气。
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地掠过,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陆靳川带着陆朝阳刚进小区,一位打扮得很正式的中年男人就一脸恭敬的走过来,对着陆靳川微微弯了腰,然后领着陆靳川走进了一栋专修高档的楼里。
陆靳川挑的是五楼,领着他们走的中年男人似乎是这栋楼的物管。
一进门的第一观感就是这是缩小版的陆家,熟悉温馨的感觉扑面而来,陆朝阳瞬间就心动了,陆靳川也太贴心了。
买房的手续比较麻烦,弄好之后两人将就着在楼下的餐厅吃了中午饭,然后陆靳川把她送到青河路之后就返回公司了,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陆朝阳回到家是陆周也正好回来。
“姐,推销的人都推销到家了。”要不是他们上午都出去了,指不定上门磨嘴皮子了。
“处理了就行。”随口回道,陆朝阳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又问了句,“推销的什么?”
陆周换上脱鞋,懒洋洋的瘫倒沙发上,“什么装饰品吧。”他无意间瞥见里面有一个小饰品和一张纸,倒准备得挺齐全的。
装饰品?陆朝阳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小傻子来过吧?来不及换鞋,陆朝阳就出门去看门口的垃圾桶,里面什么也没有。
应该是物业中午来处理了垃圾。
算了,应该是她想多了,尽管她告诉过小傻子她家的住址,不过以他那清冷疏离的性子也不会来她家找她的。
该放下了
陆朝阳回到房间拿起立柜上的风筝就出门了。
“姐,你出门干啥?”
“没看见我手里拿着风筝吗?”没和陆周多说就离开了。
留下陆周在沙发上懵逼,这大雪天的放风筝?他姐怎么了?
难不成是被他的生日礼物感动了,要发泄一下心里的激动开心?
幸好陆朝阳不知道陆周心里想的,不然她肯定把他挂在风筝上放。
……
明明是初春了,雪花依旧徐徐落下,看来这个春天没人约她一起放风筝了。
陆朝阳温柔的抚摸着风筝上的图案,小心的把它抱在怀里,没人愿意和她一起放飞这个风筝了,她突然就想扔掉手里珍藏了很久的记忆了。
天空飘着白雪,雪花争先恐后的包裹着风筝,陆朝阳跑到青河路的后山顶,把风筝放开,缓缓放长线,脚步跑起来,风筝放得很成功,它越飞越高,在天空中飞扬,印在风筝上的两个小人逐渐缩小,直到陆朝阳再也看不见。
跑了很久,身体似乎热了起来,飘在脸上的雪花化成水,把红润的脸颊里染上了一丝凉意,陆朝阳拉着线的越收越紧,最后又缓慢了放开,指尖在细线上面轻微摩擦然后用力一扯,细线断了……
连接着风筝的那条线似乎没了束缚它的东西,很快就带着风筝飞远了,直到彻底消失在陆朝阳的眼里,甚至心里。
陆朝阳脚最后看了眼风筝消失的远处,步伐沉缓地离开这个曾经和他许下约定的地方。
来年春天再也不会有人来放风筝了。
也不会有人再来这个地方
……
陆朝阳从后山回到街道上时,摩托车急刹车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白淮取下头盔,长腿一跨,几个大步就走到了陆朝阳面前,眉宇间沾着点疲惫,声音也泄露些许隐隐约约的倦意似乎累极了。
“很抱歉啊陆小妹,警局有很急的事,所以老陈拉着我跟他们一起出差了,没能及时赶回来给你庆生。”
浅金的阳光透过树缝间投照进陆朝阳的眸子,陆朝阳浅浅弯了弯眼睛,“我原谅你了。”
白淮擦了擦额角冒出的汗水,把一直护在心口的小东西拿出来递给陆朝阳。
是一个小小的很旧的鸽哨。
白淮笑着开口,“任务中捡到的一个鸽哨,觉得很有意义就拿回来了。”
陆朝阳接过调侃道,“所以我一吹你就能出现?”
“我又不是鸽子。”白淮好笑道。
“我想说的是,你有困难就找我,我肯定到。”
陆朝阳还想调侃他几句,一阵尖锐的铃声响起,白淮严肃了神色立刻接起来,微微侧过身子说着什么,从陆朝阳的角度能看见白淮越发消瘦的下颔线条。
“我得走了。”白淮把手机放好,然后脸色带着些微愧疚,原本想着今天陪陆小妹吃顿晚饭。
“没事,你去忙吧。”陆朝阳把玩着鸽哨,笑吟吟的看着白淮。
白淮应了声就立刻上了摩托飞驰而去,看起来的确很急。
陆朝阳看着白淮离去的背影出神,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路过周无店时想到了什么就推门进去了。
暖意瞬间侵占陆朝阳带着凉意的身子,柜台前的男人微微抬眼,目光锁定在进门的陆朝阳身上,眼底深处带着很深的担忧。
陆朝阳的目光落在穿着藏青色长袍,把青丝扎起来束在脑后的周无,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我来拿我的生日礼物。”
周无放下手上的书本,抬步向陆朝阳走去,“很久没来了,是发生什么了?”
陆朝阳挑眉轻笑,“没,就是一想到一来你这里我就要倒霉就不敢来了。”
周无微蹙着眉,不过他没多问,反正问了也得不到实话,于是把长袖里的玉佩拿出来放在陆朝阳的手心,“这是我制作的如意佩,作为你的生辰礼物。”
陆朝阳端详着手里的玉佩看了几秒,倏地笑出声,“你手挺巧。”
这个玉佩通体都是血红色的,看着像玛瑙,打磨得光滑的表面微微发着浅色的光,在灯光下显得特别漂亮。
周无瞥她一眼,夸赞一个男人的手巧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
不过总算把玉佩交给她了,以后应该就能平安很多了吧。周无轻轻碰了碰心口的位置,总算没有白费他费了心头血来制作这个玉佩。
陆朝阳握着玉佩,垂下眼眸遮住了眸子所有的情绪,唇边沾染着阳光的温度,“我很喜欢,谢谢周老板了。”
周无不在意的挥挥手,然后就下了逐客令,再不支开她,胸前的血就又要渗出来了,周无转过身,步子沉稳的回到柜台前,支起书本,挡住了胸前的位置。
陆朝阳似乎没发觉周无的不对劲,和周无说了声再见就迈步离开。
周无一直看着陆朝阳,纷飞的回忆涌上他的脑海中。
他记得刚来这个青河路时就在马路边看见了被一条极薄的毯子包裹住的小婴儿,他那时原本想一走了之的,但无意间对上那婴儿的眼神就突然顿住了脚步,然后鬼使神差的把她抱起来了,他从没见过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眼神是那样的暗淡无光,了无生气。
他心里立刻就产生了要扶养这个婴儿的念头,荒缪却坚定。
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做,他照顾不了她,于是他就把她送到了福利院,每个一个月去看她一次,看她慢慢长大,看她不断在昏暗的世界里挣扎,不断地踏入有阳光的地方却立刻被打回黑暗。
再后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从那天后,他再也没看见过那双曾经盛满亮光希望的眸子,而是深沉晦涩的眼眸,尽管这个小家伙每次都伪装得很成功,总是一副笑吟吟的开心果模样。
扶着门把手,陆朝阳回头,被阳光照射的眼眸直直望向周无,周无听见女生开口,声音放得极轻,“你后悔吗?”后悔救了我。
周无不过愣了几秒,没什么犹豫的开口,他听见自己说:
“我这一生从没后悔过的一件事就是来到青河路遇见你。”并且抱起了她。这是他少有的一次坦然地和陆朝阳说话。
周无没看见陆朝阳隐在黑暗中的另一只眼睛微微亮了一下,那亮光转瞬即逝。
他听见陆朝阳笑了一下,很淡很轻。
然后目送着陆朝阳彻底消失在他眼前,原来这小家伙知道是他救了他啊。
他以前去福利院看她都是做了一番伪装的,小家伙太敏锐了。
……
窗外的大雪停了一阵,然后又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