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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寻找奥萨马(3)

暴风雨说来就来。“呼呼”狂风夹带着大粒大粒的雨点打在脸上,赤痛赤痛的,周围的植物也被刮得东倒西歪……

戴维此时才发现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出发前他们竟然都忘了查看天气预报!好在他们随身携带的电子地图仪也能查看天气预报,于是他赶紧拿出电子地图仪查阅天气,才知道有一场特大风暴即将来临,风力前锋离此地不足十分钟的距离!戴维惊呼:“不好!暴风雨来了,咱们得赶紧找地方躲避,不然很危险!”格蕾丝一听大惊失色!

其实,没留意天气预报还真不能怪他们,如今生活在地下的人们几乎都不重视天气变化。因为平日里人们很少到地面上来,外界的天气变化似乎都已跟他们无关,渐渐地人们便淡忘了天气变化的重要性,所以也就没有了查阅天气预报的习惯。正由于这种惰性,戴维他们今天似乎注定要领教天气变化带来的恐惧和危险了!好在戴维还是能够迅速冷静下来,他一边跑一边观察周围环境。格蕾丝却惊慌失措地往玉米地里钻,她完全没了解风暴的威力,满以为钻进茂密的玉米地里就能躲避。戴维见状连忙把她拉了出来,拔腿朝果林方向奔去……

果林区是比农田区高出一米多的山坡地,人们因地制宜种植了苹果树。格蕾丝跑到了土岸边,她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一跃而上就往果林里奔去。此时风暴的前锋已到,她还没能跑出几步就被随风狂舞的树枝、树叶打得昏头转向,眼冒金星。一时间她不辨东西南北到处乱窜,顿时险象环生!戴维见状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扯住她往回跑,一块跳下了那陡峭的土岸并蹲了下来。

格蕾丝生气道:“你这是干什么呀?不向前跑反而往回跑,还蹲在这里,难道这里就没有风暴了吗?”

戴维指指前方,说:“你看,我们此时向前奔跑正好是逆风,而这个位置恰好可以避风。有了这土岸和果林作屏障,我们相对会安全得多。然而前面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如果再盲目往前闯,恐怕会更危险,刚才你应该能体会到。现在才刚起风,还不是最猛烈的时候,即使如此,要不是及时撤退的话,你恐怕已经受伤了!我看倒不如就在这里暂时躲避,看情况再作决定。”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格蕾丝心有余悸!

戴维想了想,说:“目前的情况确实有些糟糕,但好在有这个土岸可以利用。虽说这里不是最理想的避风之所,但总比迎风强行安全一些。不过,呆会风力会越来越强,我们必须做好一些预防措施才行。”说着,他从背囊里拿出了许多绳子,先将自已全身上下一圈一圈的团团束紧,但又要保证手脚能活动自如。

格蕾丝不解道:“你这又是干什么呀?”

戴维说:“我们的装束过于蓬松,容易招风。我把茅草、雨衣、背囊等物跟身体紧贴一些,可以有效减少受风力的冲击,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挡飞来物的击打,减少伤害和损坏。”

“嗯,你说得有道理,”格蕾丝点头说:“你看这茅草雨衣什么的被风吹得‘啪啪’作响,好像是被人撕扯似的,是该束紧一些才行。”说着,她也赶紧拿出绳索束缚起来……

风,果然是越来越大,“轰隆隆”的像万马奔腾,又像一群猛兽在疯狂撕杀!刹那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仿佛要天崩地裂,人间倾刻间就要灰飞烟灭似的!

戴维紧紧地抱着格蕾丝趴在土岸边,用自已的身体给她作掩护,以免她被飞过来的树枝杂物击伤。他们心里都十分害怕,害怕随时会遭遇不测,因此连头也不敢抬,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狂风一直刮到下午才逐渐停下,戴维他们确定安全了才敢起身。可看着对方的狼狈样,他们不由都笑了……只见二人的身上几乎都已被尘土、乱草、树叶等杂物乱七八糟地厚厚復盖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由于长时间不能正常活动,加上绳索的缠绕,此时他们都觉得手酸脚麻,见风雨都已停了,便决定解开束缚释放自已。这时,格蕾丝嘟着嘴不满地说:“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难道人类还没有能力将风暴等自然灾害消灭于萌牙之中吗?”

戴维笑笑说:“现代人类当然有能力消除许多自然灾害。但风雷雨电等自然现象自古以来就有,地球也早已适应它们的存在。而且,这些自然现象也并非一无是处,其对地球环境也有积极的因素和有利的地方,因此聪明的现代人只会尊重大自然,遵循大自然的规律与法则。只要它不是俱备毁灭性,人们都会顺其自然,不会刻意去改变它。因为人们知道,只有这样人与自然才能和谐共处。否则,人类就要接受大自然的惩罚了!”

他的话不无道理,可格蕾丝却不屑地说道:“你总是爱大道理一套套的,你也不看看眼前的情景?一场暴风雨下来满目疮痍,毁掉了多少农作物?农民伯伯们的心血和辛劳岂不都付之东流?你说,这风暴还会有什么好处呢?”

戴维说:“****确实对地球表面上的动植物具有一定的破坏性,但不能因此就否定它存在的意义。它在对改善空气质量等方面有很好的作用的,特别是在大气环境受到污染的时代,它的存在可就很重要了。它能有效地改善雾霾及废气等造成的污染,改善人类生存环境,保障人类的健康。此外,每一次暴风雨的洗礼都能有效地锻炼了动植物的免疫力和适应恶劣环境的能力,在防止物种退化等方面都有一定积极作用……”

“哎,你又来了,”格蕾丝拍拍身上的灰尘,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可没有心情跟你讨论这些大道理。我现在想说的是,前面树木横七竖八、无路可走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戴维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也有些不快,但他函养好并没有表露出来。他看着前方被暴风雨催残的果林,乱七八糟的树木,心里也是十分郁闷,但他却故作镇定,淡淡地说道:“地上本无路,路都是走出来的。”收拾好后,他一跃上了土岸,抽出自卫刀挥砍树木,开劈起道路来……

格蕾丝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道:“嗯,你刚才说的有道理,人类要尊重大自然,更应充分利用一些自然现象来造福人类自已。比如,暴雨可以储水,风和雷电又可以蓄电,这些都是可利用资源。只是身处暴风雨当中,可我又觉得实在是太可怕、太危险……唉,地面的世界实在太复杂了!”

戴维说:“是啊,地面上的世界虽说有许多可利用的资源,但地面上的世界又瞬息万变,危险似乎无处不在。此刻咱们所处的还是相对安全的地带,一旦进入了野生动物的世界,那才是真正的凶险异常——真不知前面还有多少危险在等着咱们呢?格蕾丝,我觉得咱们这次徒步硬闯野外实在是太冒险、太不理智了。”

这一次格蕾丝沉默了,此时她的心情可以说是起伏跌荡。她确实是心有余悸,想打退堂鼓,可她的脑海里马上又想到现实生活中她们一家子所要承受的一切,还有妈妈的痛苦……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又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咬咬牙,说道:“不,我绝不会半途而废的,就算是不理智我也要去闯一闯!”

“这何苦呢?”戴维说:“你又何必一定要跟自已过不去呢?以后并不是就没机会了?”

格蕾丝痛苦道:“你不懂我的压抑,不懂我度日如年的痛苦,还有我妈妈……我必须找个合理解释,否则我无法面对自已!”

“可你要明白,我们此行未必就会有结果的。”戴维说。

“我知道。但只有付出了,我才能不愧对青春、不愧对我自已、不愧对诚信和天地良心。因此,此行绝对不会改变的!”格蕾丝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着她坚定的脸,戴维明白再怎么劝说也只是徒劳,恐怕反会招来她的讨厌。他心里不由幽幽叹道:看来也只有硬着头皮陪她去闯一闯了,但愿此行能一切顺利,安全返回……

格蕾丝又说道:“现在风雨已经停了,我们得加快脚步离开这里,不然一会人们出来实地查看灾情时准会发现咱们的。”

格蕾丝内心焦急,可路实在太难行了。为了争夺时间,他们不再是一味的开劈道路前行,而是时尔钻树底下过,时尔又攀越倒卧的树木而走。不过还好,他们发现,越往里走倒下的树木就越少,路也好走了许多。走着走着,原本心事重重的戴维忽然停下了脚步,抬手指向半空,大声嚷道:“瞧,彩虹!”

格蕾丝顺着他的手势望去,只见半空中果然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她不由兴奋起来,叫道:“哗!好漂亮的彩虹耶!”刹那间一扫心中的阴霾……都说绚丽的彩虹是天上仙女们编织的彩带,如幻似真。而浪漫的人更愿意相信那是爱神给恋人们编织的多彩的梦,欣赏它的人都会陶醉……

格蕾丝忽然想起了一首写得很好的古诗,随口吟道:

你是昨日的梦境

你是今日的憧憬

你是雨后天空那一弯绚丽

你是苍穹底下那七彩飞鸿

虹虹虹

你在碧水湖畔

你在青山之中

你是旅途上柳暗花明的风景

你是生命里枯木逢春的笑容

虹虹虹

你美轮美奂的身影

我如痴如醉的心灵

虹虹虹

格蕾丝如痴如醉。她轻声说道:“风雨过后见彩虹。戴维,这是个好兆头,接下来我们会一切顺利的——我能顺利地找到父亲,并能顺利地劝说他返回人类社会!从此,我们一家就不用再背负良心上的债,就能坦坦荡荡的面对社会、抬起头来做人……啊,一切都会像风雨之后见彩虹一样美好!”

戴维霎时被感染了。他由衷地说道:“但能如你所愿!也只有这样才算不虚此行,才不枉费你的一片苦心和我们这一路的惊险与艰辛!”

格蕾丝却感激地说道:“戴维,感谢一路有你。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我是寸步难行,甚至……我内心十分愧疚,此事本与你并无半点关系,你完全没有必要与我一同涉险的。”

戴维忽然痛苦地说道:“格蕾丝,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我的一片真?我早知道咱们这一路不会有坦途,但不管前路有多少惊涛骇浪、千难万险,就算是龙潭虎穴,只要你坚持,我都会义无反顾地伴你去闯的!因为……我爱你!”

格蕾丝激动不已。她轻轻地依偎着戴维的肩膀,戴维也动情地揽住她的腰。迎着彩虹,他们默默地陶醉在这一刻的美丽中。那一刻,世界静止,一切尽在不言中……

夕阳的余晖恋恋不舍地离去了。彩虹也慢慢地消失了,它已融化在天地间,也已融化在二个孩子的心里,成了一个永远都不会凝固的梦!

他们准备再度启程。格蕾丝此时觉得又饥又渴,见地上满地都是被风刮落的苹果,便随手捡起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往嘴里送……戴维连忙阻止她,说:“哎,这苹果没有经过清洗和消毒处理,怎么能吃呢?再说,你就这样随便地拿人家的东西吃,这也不太合适吧?”

格蕾丝眨眨大眼睛,调皮地说:“这些苹果都是被风暴刮掉的,反正人们也要处理掉。既然都不要了,我拿来吃又有什么所谓呢?”

戴维说道:“话虽如此,但不问自取如同盗窃。再说,吃了这样的苹果你就不怕会生病吗?”

“人的免疫力不致于那么差吧?再说咱们不是带有药吗?”格蕾丝本也觉得理亏,可她又实在太想吃苹果了,便强词夺理道:“我吃的不过是别人要处理的苹果而已,有什么不妥?我这是在减轻他们的劳动呢?”

戴维正色道:“这种思想是错误的。虽说偷吃一个坏苹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错误,但没能认识到错误那才是最可怕的。东方古语云‘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作为半个东方人的你,难道这样的道理也不懂?”

格蕾丝生气了,嚷道:“嘿,你是得理不饶人了?难道你是道德楷模吗?还是社管会成员呢?你凭什么教训人?”

戴维说道:“世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道德楷模,每个人都有优缺点、长短处。或者说,我们每个人都不完美,都有看得见或看不见的缺点,甚至残缺。因此我们都应该学习别人的优点和长处,检讨自已的缺点和不足,社会才会和谐、进步。我并不是在教训你,只是提醒你而已——这是一个地球人最基本的素质。如今地球上每一个人都应自觉地把自已当成作是一名社管会成员,都应自觉地经常的监督、维护着执法与守法的情况……”

格蕾丝更恼火了,她赌气道:“够了,你有完没完?好,我是另类,我跟你们守诚信的人不一样。我偏要吃,而且还要多吃几个,你又能把我怎么样?”说着,她怒气冲冲的又从地上捡起了好几个苹果塞进背囊里去……就这样,他们才刚制造的浪漫在倾刻间土崩瓦解、烟消云散!戴维无奈地耸耸肩,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苦笑。那一刻,他感觉似乎连自己也犯了罪。想了想,他掏出纸笔和防水信封,写了一封道歉信,封好悬挂在一个显眼的树枝上。这些纸笔和防水信封他原本是另有准备的,没想到这一会就派上了用场。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做未必就有用,甚至果林主人也未必就能发现它,但这样做至少可以让他心里舒坦一些!

又是一路的艰辛,在天快全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果林的尽头,这里也就是大荒山的山麓了。但是,前面一道高高的、牢固的铁丝网围墙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铁丝网将果林与大荒山分隔开来,也有效地将危险隔离!

格蕾丝兴奋不已,大叫道:“戴维,快把剪钳拿出来,剪开一个洞口咱们好过去。”

戴维答应了一声,马上找出剪钳拿在手里,可他却又迟疑地说道:“格蕾丝,现在天色已不早了,我看还是等明天再过去吧?大荒山是野生动物的世界,可不同于人类养殖场和人类种植基地,一到了晚上,野生动物就会变得十分活跃,此时闯进去十分危险。何况咱们又经过了这一天的折腾,筋疲力尽,万一遭到猛兽袭击,恐怕咱们连逃跑的力气也都没有了。咱们今晚不如就在这里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再进去?”

格蕾丝想想也是,便同意了。他们草草地吃了点干粮,便各自张罗帐蓬休息去了……

格蕾丝躺在帐蓬里。虽然此时她十分疲惫,但却睡意全无,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的难受。她好想聊聊天,排解一下自已心里的压抑,好让自已飘荡在空中的灵魂安顿下来。可这时隔壁帐蓬里却传来了戴维轻匀的鼾声,格蕾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聊天的心情一下子没有了。她赌气地把毡子拉过来蒙头盖上,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过了好久,她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她仿佛感觉脚下踩空,身体猛地往下坠去,下面似乎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她拼命挣扎,双手到处乱抓,可还是止不住一路往下跌、往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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