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春节临近了。孟家乡哪里,过年进了腊月,就要买好鸡鸭鱼肉等,撒上盐,腌制好。
然后拿出来风吹干。今年奶奶买了特别多,也可能因为孟在家缘故吧。
肉腌好了,那时候每天孟都要去掀开盖子看看,总是问奶奶“能不能拿出去风干呢”?
奶奶就会笑笑。等到可以拿出去时候,每次孟都挂的很高,怕猫儿什么的跑上去吃了。
这时候,姐姐总会说“慢点慢点别摔倒了,又不会有人偷,瞧你仔细的”。
其实姐姐也很开心,尤其孟回来后。姐姐经常偷偷和孟说“弟弟你以后不会回去了吧,其实你看在家多好啊”!
姐姐真的很怕孟再走掉,每当这时候孟就会沉默,心里一片空白,“是啊!他真的不想回去了,可是他更想妈妈啊!妈妈身体一直也不好”……
进了小年,孟家有一个大大的灶台,灶台中间贴着一张大大的灶王爷。
他总是睁着大大的眼睛,一次奶奶炸东西,焦叶子,圆子鱼块等……
出锅时候,奶奶都会嘱咐孟,端点放到中堂几盘,灶王爷面前几盘。
孟想偷吃,这时,突然发现,呀,灶王爷看着我呢!很奇怪,无论孟走到哪儿,他都好像正在看着自己。
奶奶就和孟说:你每天做什么,灶王爷心里可清楚了!每年腊月二十三,他会离开我们,去向玉皇大帝报告我们的生活,比如我们做了哪些坏事,哪些好事,老天都会知道的。
孟这时想起,刚刚偷偷吃了端给中堂上的贡品,还告诉姐姐是家里小猫吃的事情。
想到这孟抓紧对着灶王爷嘴里低声嘀咕忏悔着,希望灶王爷忘了这事。
过年前那几天,因为和奶奶在一起,姑妈,大伯叔叔们全部都到孟家。
那时候家里的人都住在大院里,每逢过年过节,一群亲戚家人聚在一起。
姑妈家孟的表哥,那时候上学特别调皮,所以出门打工了,这次也回来一块来了,趁着大人们说话时候,他偷偷递给孟一包东西,并说道,“表弟,这是好东西,冲水喝哦”。
说完神神秘秘怕其他几个堂哥堂姐看到一样。孟也好奇紧紧抓到手里。
下午好不容易都走完了,孟拿出来看了看都是外国文字。他迫不及待的按照表哥说的,倒了点温水,把表哥给他的东西,倒了进去,搅拌均匀后,一口下去“噗,苦死了,还有种说不出怪味”!
后来他拿着包装袋,问堂哥才知道那是咖啡!要多倒点开水冲着喝才行。而孟傻傻的倒了一点温水,而且还是第一次喝,当时想怎么会有人喝这个呢……?
今年是长这么大以来,孟在自己家,真正意义上过了一年。
以前回来,不是在叔叔那里就是大伯他们那里,现在孟大了。过春节了,十分不想去人家家过年,一点也不想,因为他始终感觉那是别人的家。
记得有一年很小时候,孟回来过了一段时间。中间有个亲戚叫吃饭,他和姐姐堂哥们去了,下午回来时候,刚刚到家,那个亲戚老也后面跟来了。
原来他们家放在床下三百块钱不见了。那个房间孟进去过,孟因为家里没电视,和亲戚家哥哥一块进去看了电视。结果他妈妈说他孩子不会拿,只有进去人有没有拿就不知道了。
第一次被别人这么冤枉,孟很委屈。孟就说,我没拿。
奶奶看到孟说了,他相信孟没拿,因为从小他就和孟说过,我们是穷点没钱点,但是人活一个志气,只要有这口气,到哪都可以挺起胸膛做人。
奶奶知道自己孙子什么人,也相信自己孙子。奶奶就和亲戚老婆说孟不会拿,但是亲戚老婆说“我也知道孩子是好孩子,可是难免有花钱时候,家庭条件又在这,我也是想孩子以后走正途,别走了歪路”。
孟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被冤枉会“自杀自残”来证明。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觉得自己没有了面子、丢脸了。那种感觉,比委屈还要委屈。
就在这时亲戚来了,说道“你在这丢人干嘛!出门前也不问问我,钱昨天不是我告诉你,还化肥钱去了吗?难道等人家年三十来要啊”!
说完抓紧和奶奶赔礼道歉,又和孟说一大堆,孟也没听清什么,因为现在的他哭了出来。
被冤枉时,可能别人的一个眼光会比玻璃划过你身体还要疼,还要难受。孟不是喜欢解释的人,但是他也有他自己孤傲!
亲戚他们走后,孟以后都很少去别人家吃饭,可能被人误解一次,心里就会留个疤吧!孟很少去别人那里了,即使去了也就饭桌吃饭,吃饭回家。
所以今年自己家过年,是孟最开心一年。三十前天晚上本族堂叔来到孟家,和奶奶说想给姐姐介绍个隔壁村对象,那时候姐姐不想同意,姐姐想等孟彻底长大了,而且也可以多照顾照顾奶奶,但是奶奶说:孩子大了早晚要出去的。去看看吧!
姐姐让奶奶和孟一块去,但是奶奶说他老了不想走了,孟见奶奶没去也就留下来陪奶奶了。
姐姐就和大伯一块去了,回来时候好像姐姐还挺满意,但是孟那时候也是衷心想姐姐可以找到自己幸福,姐姐在这个家太苦太苦了。
姐姐一直很疼他,小时候爸爸刚刚不在,姐姐拉着他到处带他成长了,怕她磕着碰着,其实姐姐也比他大不了几岁啊,但是那时候姐姐知道,这是他弟弟,唯一弟弟,她要疼着他,保护着他。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吃饭团员。这团圆不仅包括活人,还包括死去的亲人。
大家用贡品和烧的纸钱祭奠,寄托哀思。孟他们一个家族全部聚一起,一块去祭奠本家去世的人,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孟到了爸爸爷爷坟上时,什么也没有多说,就跪在哪里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孟知道他们肯定也很想很想他回来……
上完坟本家都在一起打牌之类玩了,但是孟要回家因为他还要帮忙包饺子呢!到家看到,已经回到大伯家堂姐也来了,奶奶他们三个已经快包好了,这时堂姐就把孟叫过去让他坐着,说说他在另外一边情况,孟就捡着开心的说着,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心里想着“妈妈应该还好吧,毕竟妹妹爸爸都在……”
这个年孟过得是幸福开心的,而同时微那边,微辍学后同样在家半年,帮家里做事,只是她每天比孟经历要多,在家里烧火做饭没有不做的。
奶奶虽然很疼她,但是奶奶自己也年龄大了啊!有时候微就一个人想如果我有天能出去打工了,我以后肯定再也不回来了。自己过好了就把奶奶也一块接走,那时候想法很单纯,很天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