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典当行地下室。
孙缘被身边这群不满十岁的孩子盯的有些紧张,一边踱着步,一边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光头。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清了清嗓子道:“你们知道被送到这里来干什么吗?”
看了看孩子迷茫的眼神,孙缘自顾自地继续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就住在这,我会训练你们去,嗯……”孙缘为了想出合适的措辞急红了脸。
“这样吧,我跟你们玩个游戏。”孙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元硬币,让一个男孩单独站了出来,将硬币交给了他,道,“你把这个硬币藏好。”
待男孩藏好后,孙缘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轻轻一蹭,回过身来,硬币已在他的手心。
孙缘有些开心地说道:“这是妙手空空术,你们学的比较简单,等你们学会了你们就能够把外面的人的钱给他带回来。”
看到孩子们微微颤抖的身躯,孙缘掏出皮夹示意道:“你们不用怕,你们看看这些钱上面是不是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头,说不定都是一家子,你们把钱带回来,就是让他们一家团圆。”
黑暗的地下室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孙缘唾了口唾沫,暗骂道:“md,真是个畜生,只会在孩子身上耍威风。”
孩子们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原本就颤抖的身体抖的越发厉害。
“你们已经算很幸运了,身上没什么残疾,如果你们不给我好好练,我就让他来修理你们。”孙缘威胁道。
“不管他们了,我们练我们的,先从……”孙缘开始训练起孩子们。
黑暗深处。
“废物,废物。”杨毅拽着一个没有右臂的乞儿的一条腿在粗糙的地面上拖行着。
“只讨到这么点钱。”杨毅将他提起,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现在地下通道那人太少了,真的讨不到钱。”乞儿哭嚷道,“求求你,别打了。”
从拘留所回来后,杨毅变得更加暴戾,每每想起那个学生,胸中便有一口怨气难以发泄。杨毅捂着仍隐隐作痛的鼻子,一股怒气在胸中升腾,对着乞儿阴恻恻地笑道:“讨不到钱,那说明你还不够可怜,我看你要不左手也不要了,这样还对称。”接着扫视周围寻找着称手的工具,似乎要付诸实际。
“够了。”孙缘拦住了杨毅,“你能不能差不多点。”
“姓孙的,老子轮不到你管。”
“行啊,信不信我告诉老大你随便殴打这些乞儿,还克扣帮会给他们的伙食费。”
“哼。”杨毅摊了摊手,“你觉得老大真的在意这些残废?”
“老大的确不在意这些乞丐,但是杨毅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你也是跟老大从本部里出来的,现在居然只能来管管这些残疾人,你觉得老大怎么看你。”
杨毅的脸色变了变,骂道:“这些垃圾。”
孙缘俯下身检查了一下那个乞儿的伤势,整个后背青紫一块。撇了撇嘴对杨毅道:“老大对你很不满意,别再给老大惹麻烦了,这孩子的伤可能要感染,你去叫医生来处理一下。”
杨毅拔腿就走,孙缘叫住了他:“以后我不想看到你再殴打小孩。”
……
转过几条寂静的小路,穿越数条荒僻的街道。
二叔在城市的边缘找到了一家古董行。门前的台阶由于潮湿的天气长满了湿滑的苔藓,店门上风烛残年的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张芝斋”。
店长在柜台上按着计算机算账,他似乎没想到会有顾客上门,见二叔走了进来,他放下了手里的账,迎了上去。
“您老要买古董?”
“不,我要见你们老大。”
“你是海沙帮的?”店长仔细地打量着老人。
“嗯,我有重要的事找你们老大。
“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店长回到了柜台拨通了电话,“嗯,对……就一个人,好的。”
挂断了电话,店长对二叔说:“老大现在在夜香酒吧,他让我带你去”
经过了半小时,一辆小轿车在夜香酒吧门前停下。
“跟紧。”店长嘱咐了一句,推开了车门,向酒吧内走去。
由于还不是营业时间,两个小混混搬了条板凳,翘了条二郎腿坐在上面玩手机。
进入酒吧,服务生正忙碌地为晚上的营业做着准备。一些衣着暴露的女侍坐在吧台上,“咯咯”娇笑着,不知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事情。
二叔被她们的笑声所吸引,扭头看了一眼,就赶紧转了回来,身体僵硬,目不斜视地跟着店长走上了二楼。
二楼的情形与一楼截然不同,没有了忙碌的身影,整个楼层寂静无声。
但二叔能够清楚地感到在每个房间都有着气息的涌动,整个二楼隐藏的学过气功的人不少于二十个。
二叔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店长敲开了走廊尽头的一扇房门。
花手会会长张扬西装革履地坐在椅子上,一边不停地转着笔,一边不住地抖着腿。两名核心成员低眉顺眼地站在身后。一个头发染成鸡冠样,另一个脸上坑坑洼洼满是青春痘,也不知道是脸上长了青春痘,还是青春痘上长了个脸。
随着房门被推开,张扬站起了身,向二叔致意。二叔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对张扬道:“不用装模做样了,今天我来是来了结我们两帮的恩怨的。”
张扬端坐在椅子上笑眯眯道:“呵,老爷子别急,您要喝点什么吗?我让他们给你端上来。”
“不用了,我来这就为了说一件事,说完我就走。”二叔答道。
“哦。”张扬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是来下海沙帮和花手会的战帖的。”二叔严肃地说,接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封信郑重地递给了张扬。
张扬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身后核心成员的笑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老头儿,你活在上世纪吧,还下战书。”被张扬呵斥后,嘲笑声才停止。
二叔冷着脸纠正道:“是战帖,不是战书。”
张扬想了想,问道:“怎么个战法?”
二叔答道:“简单,你们定个地方,不限人数,可以带兵器,哪边的人全被打倒,哪边算输。我们输的话,我们就把你们一直想要的船厂和渔场的生意让给你,海沙帮再不跟花手会争霸。如果你们输了,你们花手会所有人都滚出h市。”
张扬的指节轻轻叩击在红木桌上,清脆的叩击声就像叩在所有人的心中。他缓缓道:“好,那就定在后天晚上八点,地点就在郊区的四号仓库,行吗?”
“谁不来谁孙子。”二叔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坑坑洼洼”凑到张扬身旁道:“要不要我带兄弟们教训他一顿。”张扬白了他一眼:“我们都是混道上的,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头,你不要脸,花手会还要脸呢。”
”鸡冠“进言道:“我们在h市才经营了几年,现在就和有百年积蕴的海沙帮决战是不是太莽撞了。”
“不用担心。”张扬挥手道:“他们现在人心涣散,连帮主都不出来主事,有什么好怕的。”
远处,一轮浑圆的血色落日沉入地平线,天边的云彩在昏黄的天空中肆意地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