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个跟若云各自跟阿依那学了构建灵媒之后,第二天便带着白雷一起出发回部落去了。因为白雷已经说明是要帮忙复仇,且三人年龄又差不多,白雷与胥个一般都是十七岁,所以三人一路上算是无话不谈。
若云虽比两人小了三岁,可是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跟胥个混熟,也不觉得像以前跟他有什么隔阂,加上白雷看上去憨厚和善,若云自然也产生了亲近之意。
白雷带了父亲白川托他答谢伊洛部的礼物,主要是一些少见的裘皮、貂绒之类毛皮,也有一些只有大山深处才能偶尔获得稀有药材。白川特意嘱托白雷毛皮交予伊洛部大酋长,草药交予大巫公。白雷自然不敢怠慢,用兽皮裹好绑在背上。
若云跟胥个没了来时的紧迫,加上已经跟那伥鬼构建了灵媒,有心寻仇,自然脚下步子不再放快,而是刻意放慢,只待夜晚到来便好寻那伥鬼出来。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互相述说自己所见所闻,往往会引起对方惊叹。这白雷看上去憨厚壮硕,却也头脑灵活、言语灵巧,颇对若云脾气。加上年龄相仿,白雷只比胥个小了三月,很快的若云便对白雷左一句“白哥”右一句“白哥”叫了起来。
白雷也不作态,也与若云跟胥个称兄道弟起来。一时间,三人颇有大人之间那种“惺惺相惜”之感。
若云最小,却是话最多,总喜欢对着白雷跟胥个问东问西的。胥个倒是答得简约,白雷却是尽心尽力地认真回答他的每个问题。所以一时间倒是胥个在一旁笑笑听他二人说笑。
因为关系的亲近,若云自然也就对着白雷随意问道:“白哥,你是怎么得的魇症的啊?看你也很壯实,远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怎么就着了魇魔兽的道了呢?”
白雷挠头说道:“这个说来丢人,我自己却是不知道为何就被魇魔兽虫体入身,得了魇症?”
“啊?”若云惊讶,“我们部落的小羲妹妹也得了魇症,据阿公所说,也是来得蹊跷。以他所说,这魇魔兽寻常难得见到,想来小羲身上出现的魇症已然让他奇怪了。你这魇症来得也奇怪,只怕这次白伯父要你跟我们回去,也有让阿公查个究竟的打算吧?”
若云本是随口一说,一旁白雷却是点头说道:“我阿爹却是有这打算。”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来之前我阿爹跟我说你虽比我小,可心思细腻,悟性非常,要我多与你切磋学习。兄弟你也别介意,我原本想来你年纪又小,哪里会有这许多心思,加上知道阿依那大巫公传了你巫咒三篇,心里难免不服,于是也央了阿爹,想一路上证明自己。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只怕我阿爹要我切磋是假,跟着你和胥个大哥学习才是真的。”
若云却是受宠若惊:“白伯父真的这么夸我?”
白雷此刻知道若云性格,点头笑道:“自然是真的!我阿爹也说了,你是心思七窍,胥个大哥是智勇双全,要我跟你们好生历练呢。”
若云此刻自得起来:“哈哈,竟有人这样夸我!”
胥个却适时补了一句:“心思七窍,也有你会动歪脑筋的意思……”
若云听得胥个这样说,着急道:“我哪有?”
白雷却是哈哈打趣道:“我看胥个说得也对,你未必就没有……哈哈……”
若云知他二人逗他,也不恼,只是自顾自说道:“唉,我回去肯定要把这话说与阿公听听,我这次出来,可没给他惹事,反而是给他大大地长脸了……”说着还重重拍了一下白雷的肩膀,“白哥,你到了我们部落里可要给我作证,白伯父夸我来着。”
白雷耸肩,不置可否,胥个却是一把拍在若云肩头,笑道:“你就不能少动点歪心思,不然大巫公不早把他的奇门术法全教了你?”
白雷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我来时听我阿爹说了,要我对苍离子大巫公礼数做到,若是获得他老人家垂青,教个一招半式的术法,也足以够我受用的了。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能力让他老人家愿意教我……”
一旁的胥个却是撇了撇嘴:“呶,这位倒是有这个能力,只是却自己空坐宝山不知珍惜。咱们大巫公巴巴地要教他,他却巴巴地不愿学,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想的。”
白雷却是嗟叹似地直搓牙花子,双手交替摩擦,恨恨道:“若云兄弟,你…你真是太不知珍惜了,苍离子大巫公可是我阿爹极为推崇的一个人,我很少他对谁那么尊敬的!可以说,每次提到贵部大巫公,我阿爹可都是敬若神明一般的。你竟……竟不知珍惜!”说着,竟像嫌弃不争气子女的爹娘一般看向若云,同时表情既有羡慕,又有不解。
若云却似不明所以:“阿公除了草药之理之外,术法我也没听说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啊?”
若云这话刚说出口,白雷马上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苍离子大巫公术法念力是我们洛水系巫公之中佼佼者,就连其请降的洛神也是最为接近祖神境界的。对于他的术法念力,我们部落的阿依那大巫公也是颇为赞叹的。呶,你也看到了,他对苍离子大巫公的称呼是……嗯……那个‘老家伙’之类的……”似不敢对苍离子不敬,说道后面白雷也悻悻摸了摸头。
想到阿依那对自己阿公的称呼,又联想到自己跟阿公这些年的相处,兀自摇了摇头:“不会吧……”
白雷撇了撇嘴说道:“信不信由你,只怕苍离子大巫公若愿意,交予你的术法未必就不如这巫咒三篇厉害。”
若云奇道:“若阿公真的有,怎么会不跟我说呢?还得我说才学的草药之理。”
白雷说道:“我听阿依那大巫公说过,他醉心于术法念力,越是修习越是佩服苍离子大巫公对于念力大道的理解。可以说他术法念力的今日成就有些也要归功于苍离子大巫公。”
若云此刻却说道:“那为什么我阿公却说自己术法念力不如阿依那大巫公呢?他这个却也没理由骗我啊?”
白雷回道:“术法念力理解是一方面,修行又是一方面。只能说理解的容易更有利于修行,却不能说理解了,念力就修成了。好比你我知道怎样射箭,却未必能跟狩猎队的任何一个人比较打猎一样。”
若云却是不解:“那为何说阿公请降的洛神要是最接近祖神的呢?”
白雷此刻却是无奈道:“这个是因为我们谁也没见过阿依那大巫公请降……”
若云奇道:“阿依那大巫公没有对你们部落任何人请降?”
白雷也无奈地说道:“确实,我资质平庸,他老人家不肯教我术法念力倒也说得过去。可我部青牙大哥资质非凡,论悟性、论勇武皆是方圆千里的佼佼者,可即便这样还未获得阿依那大巫公的请降……”
若云与胥个相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奇和疑惑,胥个转而看向白雷说道:“青牙大哥我知道,之前跟他也切磋过,可以说他的术法念力绝对是这方圆千里之中最优者,可是……”说着似乎想到什么不妥处,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低头想着什么,若云却是直接问道:“难道青牙大哥没有说什么?”
白雷却是苦笑道:“青牙大哥倒也看得开,只是说可能自己念力术法未能入得大巫公的眼,也可能是大巫公自有安排……“
若云想到了自己得了巫咒三篇的事,转而又问:“那青牙大哥没有得到大巫公的请降,有没有获得术法念力上的指点呢?”
白雷这下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倒是有过,不过据我所知,青牙大哥所得为一篇纯体术,而他最初所求为破神诀……”说到破神诀,白雷特别看了一眼胥个,“其实我心里也颇为奇怪为何大巫公初识之下竟会传给你们破神诀和巫咒三篇。如今想来,我能习得破神诀,多半是因为你们二人的缘故。”
若云与胥个此刻听到白雷这样说,这才知道自己二人不觉之中获得了阿依那如此青睐,想到此事若是给青牙知道了,不知要作何感想。白雷却似不在意,接着说道:“两位兄弟也不必介怀,各部大巫公地位尊崇,传何种法于何人完全由大巫公自己做决定。你们二人能获阿依那大巫公的传法,自是你们的缘法所在。也不必担心青牙大哥和我部他人会怎样想。加上白英、伊洛两部交好,你们二人又救了我,阿依那大巫公传法于你们于公于私都是说得过去的。”
若云想想也有道理,不去继续想这个问题,却是一旁胥个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