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长才非常配合
“我随便看看。”
“请问先生,您是送人,还是自己收藏?”
王东身着一身深蓝色西服,棕色和黑色相间的方格衬衫,配上一条深红色领带,再加上一副高大健壮的体型,颇有那么一点大款的味道。普通老百姓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转悠的。
“我随便看看。”
“本店的古董货真价实。不同时期的玩意都有,最早的有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和陶器。不知道先生喜欢那个时期的文物?”
“我先看看,看到合适的再请教您,好吗?”
“嘟——嘟——嘟——”王东口袋里面的大哥大响了,这是严建华和王东商量好的。
王东闪到一边,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接电话。
“目标在不在里面?”电话是严建华打来的。
“我在‘一品斋’。”王东道。
“目标在干什么?”严建华问。
“你们先谈。我一会就来。”
“他们是不是在交易?”
“我已经知道了,马上就来。”王东回答。
这一段简单的对话,也是严建华和王东商量好的,如果冯培在“一品斋”,王东就回答“我在‘一品斋’。”如果能确定冯培在进行交易,就说“马上就来。”意思是“你们可以过来了。”
李文化就是在这时候打电话请示欧阳平的。
严建华大手一挥,三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一品斋”。
“吴指导员——吴——吴公安,你怎么有时间光临我这个小店啊?”光头大声道,从表面上看,他是和吴浩打招呼,实际上是通知屏风里面的冯培。他在说‘吴公安’的时候,故意把‘公安’两个字说得很高。先说“吴指导员”完全是出于习惯。“吴指导员”不足于表明警察的身份。光头的目的很明显,他是通知冯培把东西收起来。
严建华推开光头,冲进柜台,李文化和吴浩紧随其后。
王东在三个人冲进店门的时候,已经先行冲进了柜台。这个小伙子反应敏捷,身手不俗。听了严建华的汇报以后,欧阳平对这个叫王东的小伙子非常感兴趣,刑侦队太需要这样的人了。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人冲到屏风里面的时候,王东已经将冯培按在了地上,冯培的脑袋贴在地上,整个身体侧躺在地上,他尝试着挣扎了几次——两只脚在地砖上留下了几道划痕,但都无济于事,王东从警校毕业,曾经在学校擒拿格斗的比赛中获得特等奖。冯培在王东的手中,有如小鸡之于老鹰。现在,大家知道欧阳平对王东感兴趣的原因了吧!
冯培则连色苍白、嘴唇乌紫、一言不发。
严建华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副手铐,将冯培的两只手铐在了一起。左向东和柳文彬将冯培从地上拖起来。这时候,只能用“拖”,因为冯培全身的骨头都软了。
冯培咬着嘴唇,鼻头上渗出了一些细密的小汗珠,左鼻孔渗出几根鼻毛来,鼻毛上粘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分泌物。
在屏风的后面有一个小圆桌,圆桌上放着一盏台灯,还有几张皱巴巴的报纸,报纸是展开的,报纸里面有一样东西——是一个扳指,桌上还有一样东西,是两截弧形金片——原来应该是一个整体,到底是什么玩意,四个人不得而知,两截金片,最宽的地方有一点五公分,厚度约零点五毫米。桌上还有一副眼镜和一个放大镜。除上面所说的东西之外,还有一个紫砂茶杯,桌上有一些茶水,地上有一个茶壶盖。一把红木椅子躺在地上。
“走!”严建华道。
冯培非常听话地走出屏风和柜台,他头发散乱,表情木然,鼻子上的汗珠已经汇集到了鼻沟,很快就会留下来了。
光头则呆如木鸡,那位三十几岁的伙计站在柜台边,眼睛里面充满了惊恐之色。
“你就是这‘一品斋’的老板吗?”
“是——我是。”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如果你配合,我们就不用给你戴这个玩意了。”严建华望着戴在冯培手腕上的手铐道。
“我——我配合——我一定配合。”
欧阳平没有想到,严建华和李文化带回了两个人。除了两个人以外,还有两样古董,其实是两个随葬品,当然,这不是两件简单的随葬品。
欧阳平当即打电话给彭教授,四十分钟以后,彭教授和一个姓闵的老教授赶到了刑侦队,此人是刚从北京来的专家——此人是专门研究明清历史的考古专家。
经过彭教授和闵教授的鉴定,两样东西全为明代宫廷物件,两截金片是一个黄金头箍。闵教授用手指抹去头箍上的一层土垢,在头箍最宽的地方,有一个龙形图案,因为年代太久,图案比较模糊。两位教授说,这个头箍是皇家饰物,明太子朱标生前就喜欢带这种头箍,朱标从小体弱多病,朱元璋就派人打造了一个头箍,黄金可保安康富贵,朱元璋赐给朱标头箍,大概就是出于这种考虑。当然,这个头箍和朱标有没有关系,这还很难说。
彭教授还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信息:省考古队在东陵的外围挖了一些探方,他们在东陵东侧发现了一个盗洞,具体位置在东陵东排水沟东边的树林里面,巧的是,这个盗洞的位置竟然和3号尸体所在的墓室基本对称。盗洞下面的地宫和3号尸体所在的墓室完全相同,所不同的是,墓室为单穴。墓室中的随葬品被洗劫一空。盗洞里面没有发现尸体,所以,无法确定盗挖的时间。闵教授就是来参加并指导明东陵的考古工作的。
欧阳平和郭老、刘大羽、陈杰商量过以后,决定先审讯“一品斋”的老板。
下午一点钟左右,审讯“一品斋”老板的工作开始。地点在一号审讯室。
负责审讯的是刘大羽,周颖记录。参加审讯的还有三个人,他们分别是郭老、欧阳平和陈杰。
“说出你的姓名,年龄。”
“卜长才,今年五十二岁。”
“职业?”
“经营古董。”
“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请到这里来吗?”
“知——知——知道——我知道。”
“很好,看来——你是一个明白人。我问你,冯培找你干什么去了?”刘大羽望着放在桌上的报纸,报纸已经摊开,报纸里面放着玉扳指和黄金头箍。
“他想出手这两样东西。”
“这是你们第几次接触?”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是第一次,我说的是实话。”
“看你们很熟的样子,怎么可能只接触一次呢?”
“做这种生意,一般情况下不会和同一个人做两笔生意。”
“这是为什么?”
“不知根不知底,谈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走人。”
“你们早就认识吗?”
“我们也就是这几天才认识的。”
“这几天才认识的?”
“确实是才认识。前几天,他到‘一品斋’来转悠。”
“转悠?”
“对,转悠,他一句话都不说。其实,他是想摸我的底。”卜长才说的是行话。
“摸底?什么意思?”
“他想看看我有没有能力接货,上不上路子。是不识货。做这种生意,轻易是不出手的,看准了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