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冯培行为诡异
“这两个人是安微凤阳县冯家村人——实不相瞒,我们的同志刚从凤阳县回来。”
冯得海用两只手托着自己的头,肘部支撑在膝盖上,他的头顶上没有几根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有点晃人的眼睛。
“这两个人曾经在孝感镇出现过。”
“他们就住在孝陵卫一家旅馆里面。”
“他们今年春节没有回凤阳。”
“他们是在今年春节前后遇害的。”
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冯得海突然抽泣起来。
冯局长和郭老相互对视了一下。
“大羽,趁热打铁。”欧阳平低声道,欧阳平的意思是,是抛出冯培的时候了。
周颖站起身,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面纸,打开来抽出几张,走到冯得海的面前,塞到了他的手里。
冯得海抬起头,看了看周颖,他的眼眶里面噙满了泪水,鼻孔里面也有一点浑浊的东西,出来又未出来的样子。
冯得海将面纸展开来捂在脸上,连眼泪带鼻涕一块处理了。
“冯得海,你是一个聪明人,我刚才说了这么多的话,你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吧!”
鼻孔里面的分泌物被面纸带出了一些,周颖干脆将剩下的面纸全给了冯得海。
冯得海将鼻涕处理完毕的时候,面纸只剩下几张。
陈杰将废纸篓放到了冯得海的跟前。
周颖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冯得海,冯得海端起茶杯,用嘴唇试了试,有点烫,又放在椅子上。
“当初,要是听老太婆的话,就不会——”冯得海虽然只说了一半,但同志们已经听出了全部。
“闹腾了大半辈子,绕了这么大一个大圈子,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弄丢了很多东西。”冯得海在一眨眼的功夫,由一个凡夫俗子变成了一个哲学家,他的话中充满了哲学的意味。但同志们不知道他所谓的“丢了很多东西”,除了冯基以外,包不包括冯培呢。
“冯得海,你想不想知道这两样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
“你——你们是不是把阿培抓起来了?”冯得海的眼睛里面充满的绝望,闪光灯已经不再闪动,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刘大羽和欧阳平对视片刻,两个人的脸上带着一点微笑。冯得海终于愿意提冯培的名字了。他所谓的“弄丢了很多东西”原来包括冯培。冯得海亏大了。
“不错,昨天上午,我们已经把冯培抓起来了。他是在朝天宫一家古董店被捕的——这两样东西就是我们当场收缴的赃物。”
冯得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萎缩了许多,整个身子瘫在椅子上。
“你到底人不认识这两个人?”
“认识,济才是我堂兄,开来是我侄子。”
“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到孝陵卫来的?”
“今年春节前,究竟是哪一天,我不知道。”
“你和他们接触过吗?”
“没有。”
“没有?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有一天,就是春节前几天的样子,我在孝陵卫公园和几个老哥哥下象棋的时候,他们向我们问路。”
“问什么路?”
“问孝感镇怎么走。他们问孝感镇,我就注意了,抬头一看,原来是济才和开来叔侄俩。我就预感到不妙。”
“为什么?”
“他们就是干这个的,我当时以为是来找我的。”
“你经常回老家吗?”
“几年前,外公去世的时候,我回去奔丧,和他们见过一面。”
“冯济才和冯开来叔侄俩没有认出你来吗?”
“当时,在旁边看下棋的人很多,我发现是他们以后,压根儿就没有抬头。”
“他们一共有几个人?”
“总共有三个人。”
在刘大羽的记忆中,住在孝陵卫紫金后街187号旅社的就是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到现在就没有弄清楚身份呢——刘大羽和欧阳平并没有忘记这件事情。
“另外一个人是不是他?”
刘大羽让周颖拿出了叶紫檀的画像,递给冯得海看。
冯得海接过画像:“不是这个人——肯定不是这个人。”
“那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是一个生面孔。”
“他有多大年龄?”
“看不出来,这个人戴着一顶军用棉帽,脸是圆的,而且比一般人的脸大。他的眼睛上戴着一副带色的眼镜。”
此人很可能就是住在孝陵卫紫金后街187号旅社三个人中的一个,另外两个是冯济才和冯开来。赵学才在树林里面一共见到五个人,有四个人的的身份是明确的,他们分别是冯培,叶紫檀,冯济才和冯开来,另一个人可能就是此人。到目前为止,只有这个人身份不明。恐怕只有冯培知道了。
“冯济才和冯开来后来没有找你吗?”
“没有,他们要找我——那就好了。”
“这是为什么呢?”
“文化大革命开始以后,我就不干了,家伙什都扔到东山的矿坑里面去了,现在,那些东西说不定还在矿坑里面呢?”
“东山?东山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们孝感镇的东边,明清时期,那里曾经是一个银矿。”
“矿坑的位置——你还记得吗?”
“记得,是最深的那个矿坑,最少也有七八米深,矿坑旁边有一块大石头。”
“我本来想,扔了那些东西就断了孽根,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济才和开来找到孝感镇来了。”
欧阳平从口袋里面掏出笔记本和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接着说,为什么说他们要是来找你就好了?”
“他们找我,我会想办法把他们支走,他们不找我,我就开始担心了。”
“你担心什么?”
“阿冯当天晚上就出去了,连晚饭都没有吃,济才叔侄俩突然出现在孝陵卫,肯定是冲着我们冯家来的,不找我,就会找阿培。那天夜里,阿培回来的很晚,他还喝了很多酒。我怀疑是阿培把他们招来的。你们也知道,阿培在明孝陵工作,紫金山这一带历来是帝王和达官贵人羽化登仙之地。”
“冯培认识他们吗?”
“我舅舅去世的时候,阿培和我到凤阳去了一趟。”
“冯培以前盗过墓吗?”
“盗没盗过墓,我不知道,但这几年,他经常在夜里面外出,我很不放心,阿基已经走了这条路,我把肚肠子都悔青了。想当初,我要是听老太婆的话,好生培养教育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冯阿海,你是根据什么认为冯济才叔侄俩会来找冯培的呢?”
冯得海眼眶深陷,叹了一口气,道:“我就不瞒你们了,还是孩子他娘说的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因就有果,因果轮回啊!你——你们能不能给我一支烟?我烟瘾上来了。”冯得海的视线落在桌子上。
只要能积极主动地交代问题,有些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刘大羽将放在桌子上的一包阿诗玛牌香烟递给了冯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