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电话骤响
“你们也太谨慎了,害得我们饿着肚子折腾了大半天。”
“东西带来了吗?”
欧阳平他们开始向碑座靠拢——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把手枪。
门向阳朝树林里打了一个响指,刘大羽和陈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把包打开。”门向阳朝陈杰点点头。
陈杰将旅行包放在草地上,将拉链打开,拿出三个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是三件文物。
三件文物分别是:镂空龙凤紫金手炉,一对玉手镯,一件陶器——上面有一个盖子。最值钱的就是这件陶器,辜教授说,他见过很多陶器,但这件陶器是第一次见识。
三个人当中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他拿起三样文物上下左右,看了两分钟左右,他在陶器上面画的时间最多,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上能看出,他一时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陶器。
此人站起身,拍拍手,同时朝光头点了一下头。
“就按你们出的价格。钱在这里,请过目。”
另外一个人将挎包放在地上,打开来,里面是成沓的人民币。
“不用了。价格是不是高了一点?”
“没事。这又不是最后一次买卖,下面的生意还得接着做啊!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
“你们手上到底还有多少货,都放出来吧!不要老是藏着掖着。我们打交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价钱吗!还是老规矩。”
怎么可能没事呢?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买卖。
提议很好,但已经没有机会和时间实施了。
正当光头准备拿东西走人的时候,八个人从东边的树林里冲了出来。
光头的动作似乎更快,他大概是听到了树林里的沙沙声和闪动的人影。拎起包就朝山上跑。
话分两头,欧阳平举起手枪,对准光头的小腿就是一枪,光头应声倒下,顺着上山的石阶滚了几个跟头。严建华和左向东冲上前去,将光头死死地按在草丛之中。光头刚想把手伸到裤子口袋里面去,被左向东抓住了。左向东摸了摸光头的口袋,里面竟然有一支手枪——好悬啊!
在欧阳平开枪的同时,刘大羽、陈杰一个箭步冲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另外两个人按倒在地。两个人试图挣扎,但为时已晚,两支手枪已经顶在了他们的脑门上。
这两个人被铐起来以后,刘大羽在他们的身上也搜出了手枪。
门向阳也被吓懵了,他和光头打了几年的交道,不知道对方的身上带着手枪。
欧阳平立即打电话,向冯局长报告胜利的消息。
赵所长也在打电话。
不一会,山下来了两辆警车。
当天下午,欧阳平和同志们对光头进行了审讯。
审讯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和门向阳打了几年交道的人竟然也姓辜,叫辜鹏程,年龄三十七岁。
真是造化弄人啊!辜鹏程的籍贯竟然就是荆南市,不仅如此,辜鹏程的祖籍地就是二龙山的辜家堡。生活中,很多东西可以隐藏起来,不露痕迹,但有些东西总是藏不住的。黄沙吹尽始见金,落叶飘完空留枝。
据辜鹏程交代,他的太爷爷在若干年前,从荆南市移居广州,后又迁往香港。之所以离开此地,太爷爷的说法是为了躲避战乱。
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他们的突然消失,和七十年前那起盗墓凶杀大案有关。
那么,辜老太爷还健在吗?遗憾的是,他已经作古了。上帝既不公平又很公平,辜老太爷死了,就得由他的后代替他还这笔债。
遗憾的是,辜老太爷带走了七十年前那起盗墓凶杀案的真相,很多疑问已经无法找到答案。这也应了一句老话,生活总是有缺憾的。
时过境迁,但天理昭昭。
随着辜鹏程的落网,辜氏家族黄金帝国的美梦彻底破灭,除了辜鹏程以外,还有十三个集团成员被抓捕归案。辜鹏程所经营的文物倒卖走私的网络也随之土崩瓦解。
后来的事:
一个月后,辜教授和门向阳被判处死刑,紫金山庄39号被收归国有。辜鹏程和他的同伙也被判处五到二十年的有期徒刑。
一九九四年七月,省厅下发了给荆南市公安局刑侦队的嘉奖令。刑侦队荣获集体二等功,欧阳平和刘大羽荣获个人二等功,所有参战队员荣获个人三等功。
他们的事迹转载于全国各大报端,引起了考古家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他们查获的一百多件随葬品反映了五代——特别是南唐历史文化的社会面貌,填补了这一特定历史阶段考古工作在实物上的不足,更值得一提的是由滕队长撰写的关于南唐公主陵寝上下两个墓室的墓葬形式,堪称考古史上绝无仅有的现象。二龙山南唐帝室陵寝一度成文中外考古界关注的焦点,一九九四年下半年,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旅游经济已经成为社会不可忽视的经济增长点,大家敏感地意识到南唐帝室陵寝遗址和文物的考古价值和经济价值。
辜大娘离开了鬼塘,她被辜大春接到城里去了,辜家的瓦屋篱笆院成了守林人的住地。
二龙山南唐古墓群成了重要的旅游景点——这是一年以后的事情。
二龙山人占了旅游经济的光,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小汪村特殊的地形地貌被人们称之为世外桃源,从此,二龙山又多了一个修身养性的清静之所。
一九九四的下半年,地方政府出资对伏龙寺进行了修缮和扩建,很快,伏龙寺的香火越来越旺……
一九九四年七月六号的晚上,欧阳平十点钟才回到家,简单的洗涮之后,正准备上床睡觉,他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欧阳平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时间是十点二十五分。
欧阳平从枕头旁边拿起大哥大,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来到厨房,带上厨房的门——他怕吵醒妻子,他连灯都没有开。
打电话给欧阳平的是严建华。
“是欧阳吗?”
“我是欧阳平,请问您是……?”
“我是严建华啊!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严建华的语速很快,声调也变了——严建华从来没有这样过。
“老严,您有事吗?”欧阳平从严建华的语速和声调之中听出了一点不寻常的东西。
“欧阳,有情况。”
“什么情况,您慢慢说。”
“有人报案。”
“什么人报案?”
“是一个出租车司机。”
“报的什么案?”
“他是为一个女孩子报案的。”
“女孩子人在何处?”
“正在医院抢救,女孩子因为失血过多,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没有说吗?”
“没有,出租车司机是在公路上遇见了她的,遇见她的时候,她衣衫不整,浑身是血,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完就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