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是一个不要脸的人，但没料到她这么不要脸。
在众人的哄笑声和李氏的怒骂声中，她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件事还真的给颜如玉敲了一个警钟，就是得设一个门卫了。
无他，今日罗氏能进来偷豆腐干，谁知道哪日会不会进来下药呢。
就算没有罗氏，也可能其他的坏人。
在作坊门口设一个门房，寻一个人日夜守着。
“我看夏家那个哑巴合适。”颜定溪一开口让颜如玉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让哑巴守门，遇上坏人的时候怎么能喊得出声？
她不介意给哑巴提供一个岗位，敖七她都不嫌弃又怎么会嫌弃别的残疾人呢。
“他年轻力壮，别看说不了话，眼睛尖得很。”颜定溪却觉得是个人材：“好坏分得清，疾恶如仇，是非分明。”
那就去看看？
颜青山要去夏家大房子，颜如玉自然也跟去看人。
“老哥。”远远的遇上了夏老爷了，颜青山连忙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那可是好事，这差事让他干挺好的。”夏老爷子道：“哑巴也是可怜人，无依无靠的，真要能帮你们做点差事挣两银子，回头老了就可以让人帮衬帮衬了。”
“夏爷爷，我爷爷也是这样想的。”颜如玉见老爷子的眼睛投向自己连忙道：“我们先看看他同不同意。”
夏家的这个哑巴是夏老爷子的族人，据说他的爹和夏老爷子是堂兄弟。
“今年四十一岁，以前跟着爹娘在的时候兄弟两人就分了家，他跟着爹娘过日子。”夏老爷子带着他们到了两间破屋子前敲门喊道：“哑巴，在不在。”
颜如玉很想笑，既然是哑巴，你问在不在他能回答才怪。
“吱嘎”一声，门就从里打开了。
难不成还真的听得见？
“哑巴，你在家呢。”夏老爷子道：“颜大爷来找你了，让你当差你去不去？”
颜如玉打量着眼前的汉子，这汉子却打量着颜青山，严重怀疑夏老爷子说的真实性。
“哑巴，我们作坊想请一个人看院子，你要不要去，包吃包住，每个月一两银银。”颜青山说出来的待遇是一大家子商议的结果，听说又要拿一两银子给外人，李氏又哼哼唧唧了那一阵子。
一两银子啊！
不说别人，连夏老爷子都动心了。
早知道有这个好事该找他啊。
不行，这个机会不能放弃。
于是，在哑巴还没有点头的时候，夏老爷子将颜青山拉到了一边，说了自己的想法。
“老哥，你别和我开玩笑了。”颜青山吓了一跳：“老哥，您可是咱这儿的里正，让您给咱家看作坊，这不是折我们的腰吗？”
“里正又咋了，我家缺银子。”你以为自己愿意，还不是被穷给闹的：“天赐要上学堂，要花不少的钱进京，能挣一点是一点。所以，我想着……唉呀，我这张老脸都没地儿放了，和哑巴争差事。”
“老哥，真的，这事儿不能这样干。”颜青山心里这会儿一点不糊涂，他们请的是看门的人，明说很轻松，实际很累人，整天都要守在作坊门口：“十二个时辰都守在那里，哪儿也不能去，夜里可能还要巡视一番，天儿冷从被窝里钻出来都需要勇气。再一个，老哥啊，您和我都不年轻了，咱们……还是好好养才是正道理。天赐要是中了状元了，您才有福气享受呢……”
也对啊！
不说别的，自己孙儿现在是秀才，以后的状元，给人看守门户好像真的是掉身份。
“那行，就让哑巴去。”夏老爷子也明白过来了：“唉，真是让缺钱给闹的。”
“老哥，您别着急，回头有别的适合的，咱再来一起干，成不？”见他不再揪着不放，颜青山瞬间就轻松下来了。
不说他，就是颜如玉这一关也过不去。
是的，做主的就是颜如玉。
“夏爷爷，爷爷。”颜如玉趁这当口问了哑巴几句话，见他点头呀摇头，虽然呀呀说不出来但听力是保持的：“这个夏二叔说愿意来帮我们了。”
上帝给人关上一道门必然会打开一扇窗。
哑巴虽然哑但人不傻，怎么说呢比自家那个二叔强多了。
真的，颜定海一双小眼睛溜儿圆，总以为自己聪明，结果聪明全用在了歪门邪道上。
现在也在作坊拿货去卖，但是怎么也卖不过别人。
算下来一个月绝对挣不了一两银子。而颜定江一个月二两都有余。
区别还是挺大的。
所以听说要招一个门卫时李氏插嘴说要用自己人才放心，颜青山也好，颜定溪也罢都没有理她。
自己人，罗氏就是所谓的自己人。
真要请了这样的自己人，监守自盗估计没多久作坊就得垮。
所谓的入乡随俗，现在的颜如玉用人也学会了签身契，是签活契还是死契就是两回事了。
“夏二叔是一个人，夏爷爷，您看这事儿？”还真不好办，毕竟人家是哑巴说不出话，要给签了死契的话回头说欺负了他咋办。
“我喊他兄嫂来一趟。”其实喊他兄嫂来都是多此一举了，他们以前没管过哑巴，难不成以后还要管？
结果却有点出乎人的意料。
“大伯，颜大叔。”哑巴的哥哥看起来是老实人还没有吭声，她的嫂子就站了出来了：“这事儿咱们得说好了，哑巴是不会说话，颜家要请去当差做工只要哑巴愿意我们也没有意见。但是，有一点，我要丑话说在前面。”
原来这个夏大嫂要的是颜家的一个承诺，就是人包吃包住包养老，有个头痛脑热生疮害病的都不能找她们了。
精明人，和王氏估计着是同样的，看样子是早就想将这个包袱甩出来了。
“行，我们管就我们管。”颜青山还没来得及回答颜如玉就承认下来了，因为她从夏二叔的眼里看到了对大嫂的不喜：“夏爷爷，您给写个契约吧，是活契还是死契都由夏二叔自己选择。”
最后，这个哑巴自己选择了死契，成为了作坊的守门人。
一间小屋子，一面铜锣，就是他的家当。
“夏二叔，您记住了，若有人不听你使唤要进作坊，你就可劲儿的敲，家里人听到响声就过来。”颜如玉已经想好了报警的最好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