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初见是最美好的,不会有后续的失望和讨厌。走过最美好的时光,经历过最快乐的岁月,留下的回忆也都是美好的。正如亚当和夏娃不去触碰苹果,那么他们依旧是快乐的。
梁辰要触碰的那个苹果,正是这一份爱情,他对乔伊的喜欢,让他急于要表达,偏偏不善于言辞,却要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细水长流的岁月,在乔伊并不期盼的爱情里,若她喜欢上一个人,也是要经过一番考验。岂知是缺少了那份关爱,所以乔伊从未觉得,自己有真正喜欢上一个人。
时间停留在梁辰的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并没有刻意的告诉乔伊,这一天对于他的特殊意义。和往常一样,梁辰约乔伊在下晚自习之后一起吃饭。乔伊并未在意,那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早已习以为常,这位学长的陪伴,从未让乔伊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即使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如同情侣般的相处。
自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乔伊的室友韩萱桐一言点醒局中人,“梁辰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追求你,他喜欢你,你难道看不出来?”“是吗?”乔伊将信将疑,这么一问,她似乎在问室友,更像是问自己。也许有这么一天,这个答案,也是必须要得到的答案。
“想不到乔伊这么快就有学长追求了,看来我们的小公举真的是很抢手啊。”凌雪沫开起玩笑来,虽说这些时日,梁辰在做一些无事献殷勤的事情,但是并不怎样讨厌。室友们借此讨论开了,其实她们觉得,梁辰和乔伊倒也般配。最终的决定权在乔伊手里,当知晓了这个不算秘密的事实,她再见梁辰时,心里再也不像之前那般自然。
那日的饭局不同平常,梁辰带着乔伊来到一家装修精致的火锅店。第一次来到这样正式的吃饭场合,倒让乔伊感到不安,似乎她能预感到梁辰将要说出什么话来,只是她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你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里吃饭啊?”乔伊很想问,于是便问出来。“就是想吃火锅了,找你陪我一起吃呗。”梁辰平淡的笑起来,他没有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也不打算在今天说些什么深情的话语。寒冷的冬日里,吃着温暖的火锅,与喜欢的女孩一起,二十岁生日里最单纯而美好的愿望,仅此而已。
餐桌上两人仍然聊着一些琐碎的事情,关于友情和爱情的话题,梁辰只字未提,只是乔伊的心一直没有悬下,她怕梁辰突然蹦出一句话来,让她措手不及。
所幸是火锅吃到结束,梁辰仍是平淡的和他聊着家长里短的校园琐事。“今天很开心,谢谢你陪我一起吃火锅。”末了,梁辰说道一句,看的出来,他今天很满足。“我好像也没有为你做什么,朋友之间一起吃吃饭,不是很正常吗?”乔伊只觉得他的谢谢别有深意,所以当她说话的时候,特地说明,朋友之间。
这样的言语,乔伊以为他会懂,这是她的态度。而今天所做的一切,梁辰也以为她会懂,这是他的心意。直到乔伊回到宿舍,才从室友的口中知道今天是梁辰的生日。空间的动态里,早已有提醒,乔伊始未发觉,随即补上一句生日快乐发过去,梁辰回复是一个嬉笑的脸,那晚QQ之上便再没有其他言语。乔伊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将要改变他们的关系,随后那些曾经的率性时光,也会在那之后渐远。
乔伊的一句朋友之间,是给梁辰的回复,而她自己始终未逾越友情的范围。梁辰并非不懂,那句朋友之间,说的那么刻意。梁辰岂非是不懂风情,可就算懂了,又将如何。人生不尽是如此,做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即使预知到不好的结果,也要奋力的尝试一次。如果连这份喜欢都要掩藏于心,那么才是最应该后悔的事。
从那天之后,乔伊刻意的避开梁辰,连晚自习之后的见面,也一同免了。梁辰自然没有料到如此,乔伊的态度让他感到有些失望。喜欢你的事实,是一件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在还未捅破窗户纸之前,梁辰还想着他们还能如之前那般,像朋友一般往来。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爱情来得这般悄然,让这两个人都有点措手不及。既然命运让他们遇见,那么他们的故事也绝非平凡。梁辰强求这样的爱情,所以他要做,也一定要去做,把自己的心情说给乔伊听。纵然只有一分的期望,也要向缘分祈求。
不久之后的一天,乔伊拗不过梁辰的约请,同意与他下课之后走走。再此之前,乔伊做好了赴梁辰的约的准备。无论梁辰说些什么,她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态度与想法。这并非决绝,而是不懂。并非讨厌,而是不喜欢。
广场上幽静的小路,昏黄的路灯把二人的影子拉着老长。围绕着小池塘走过一圈,梁辰把他们经历的开学以来的美好时光,细细数来,也许打动女孩的不是情话,他更愿意说一些真实的话。梁辰说出的那句我喜欢你,憋了好久,像学长和学妹表白的一些大场面,梁辰学不会,岁月里漫长,是要轻言细语的说来。
听到这一句,我喜欢你,乔伊一点儿也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其实你不应该和我说这些的,我们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吗?”乔伊淡淡的说着,她从来都不会拒绝人,却也想不到大学里第一个拒绝的人是这个平日里要好的学长,说是学长,乔伊也从未把他当做学长,朋友更适合他们之间相处的关系。
“你是不喜欢我吗?”梁辰这一问,却让乔伊猝然。也是这一问,困扰了梁辰三年,之后,他再也没有从乔伊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之后,他们的故事,停留在了这之前的美好。
乔伊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用了一个通俗的理由来回应,“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而且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不好意思,我们回去吧。”
缘分没有把那一份的期望给予梁辰,在错误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形容于此不为过分。这样的结局,梁辰也并不惊讶,就好像预先各自都知道了剧本,按照剧本演完了这个故事。夜静悄悄的,路灯下拉长着身影重合在一起,显出悲伤的样子。
“我们以后怎么样呢?”乔伊很关心这个问题,这是她没有答案的。“我们现在的状态不是还好吗?就这样吧。”梁辰淡淡说道,乔伊却是怀疑,刚好一抬头,看到了梁辰眼睛里闪烁的忧伤。乔伊不知道这是不是梁辰大学里的第一份感情,这是她大学里的第一份感情,以这样的结局拉下故事帷幕,心里和他一样,带着一些忧伤。
梁辰以为乔伊会懂,而她不懂。乔伊不知为何梁辰只要与她一个人吃着火锅过生日,她也不懂,梁辰所说的那一句“就这样吧”,包含着多么深的无奈与落寞。
“我们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维持着当前的状态,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维持和以前一样的关系。但我们也深知,回不去了,变质了的东西,是永远也变不回来的,也许时间会冲淡好这一切,也许时间还会带走这一切,不过那都是遥遥无期。而我们余下的故事要怎样进行,这却是一个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大学来乔伊第一个重大的感悟,便是这番。她明白了,有些人来不需要理由;有些人走,也不需要理由。她和梁辰学长都很好,从未做过对不起双方的事,甚至没有任何矛盾,只是经历了这一番,他们都在渐行渐远,如果有一天,梁辰选择离开她的生活,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乔伊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他的不辞而别,这一些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乔伊学会了接受,接受这现实,梁辰离去便离去罢,她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会去挽留任何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缘分的事更是无法用逻辑解释清楚的。
顺其时间的流逝,他们变得疏远,似乎在这个狭小的校园空间里,两人见面的机会也是寥寥无几。渐渐的,乔伊习惯了梁辰的离开,或者说,不存在习惯与不习惯,她的身边不乏其他的男生,除去梁辰,还有其其它社团的一些学长的照顾,只要不逾越朋友之间,就可以是亚当和夏娃的无忧无虑。
时间快的可怕,两个人疏远的距离更加可怕。要不是在梁辰因为工作找上乔伊,她似乎都忘了,自己的生活里有过他的存在。记住一个人的好,乔伊没有这个习惯。
一别半年,对于梁辰越来越短的大学时光来说,他耗不起时间,然而他也不想输掉爱情。这份不甘的心情,在往后的故事里,至始至终伴随左右。岁月成蹉跎,爱情成伤,再见面已物是人非,梁辰与乔伊,经历着各自不同的青春,他们的故事断续之后重新接起,却再无当初的简单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