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离别2
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转过头，灿烂地笑着，就像以前一样。
“帅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小渺。”帅叔叔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知道他担心我，“少爷，他，一定有苦衷的。”
“我知道。”
是的，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去想，既然有苦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反而只是一味地叫我相信他，可是，面对那样的事实，我要怎么相信下去，我告诉自己他一定有苦衷，所以，我来了，可是呢，他去了哪里，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人影，就算是有苦衷那又如何？我只知道，我无法再相信下去了，因为我怕，是的，我怕，我怕自己的信任会换来多年前的重蹈覆辙。
“小渺，那你——”
“帅叔叔，我没事的，相信我。”
帅叔叔不再说话，我知道我很任性，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可是呢，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躲着我，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就那么难么？还是，从头到尾，就没有那该死的苦衷！
“帅叔叔，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像往常一样跳起来拍了一下帅叔叔的肩膀，转身离开。
我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几个小时之前，我还觉得有了苏澈风，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灰姑娘，几个小时后，我又残酷地被告知，灰姑娘就是灰姑娘，童话就是童话，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幸运？
苏家别墅门前马路对面，我看见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看见我出来，白纤羽急忙打开车门，脸上写满担忧。
我想，白纤羽对我是很特别的，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因为，我永远无法回应。
“小渺。”
“嗯。”
我答应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也跟着进来了。
“白纤羽。”
我目光盯着前方，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变成了一个人了。
“嗯？”
那样的小心翼翼，我笑了笑，我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收留我吧。”
“好。”
还是那样的一个字，毫不犹豫，甚至，还有一丝松了口气。
车子缓缓发动，我从后车镜里看着那座我住了快一年的房子，它渐渐离我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如果，灰姑娘一定要受尽苦难才能跟王子在一起，那我，可不可以祈求那一天快点到来，可不可以？
苏澈风，我好矛盾，我要不要相信你一次，我还记得我会宠溺地揉我头发，会霸道地强吻我，会每天早上给我准备早餐，会在生气的时候大叫我的名字，会……可是，你也经常不在我身边，你也订婚了，你也不见我面了……所以，我真的迷茫了。
我住进了白纤羽的家，从那天回来之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我一点一点回忆着跟苏澈风在一起的日子，从见他第一面开始，可是，我悲哀地发现，我们总是聚少离多，然而，那些记忆却该死的挥之不去，那么深刻，那么清晰。
白纤羽也没有问我什么，每天有保姆把三餐送进房间，真好笑，我贪吃了十七年，偏偏现在食欲不振，真好笑。
我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分不清白天黑夜，我只想睡觉，睡觉，再睡觉，有时候，我依稀听见有人在我的床边叹气，可是，我装作没有听见。
直到，有一天。
“小渺。”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有些黑暗，我想，大概是晚上了吧。
“小渺。”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微微打开的窗户边上，一个人影在那里，黑暗中，我看不清是什么长相，但是我清清楚楚看见他眼角的蓝色火焰。
那一瞬间，我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在他再次开口之前，我疯了一样冲下床，紧紧地抱住了他。
“蓝焰——”
蓝焰的身体被我撞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僵硬着，最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紧紧地回抱住了我。
“小渺，你瘦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这些天，我哭也哭不出来，难受地只能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
“蓝焰，你是混蛋，你是白痴，你也要离开我了是不是？”
我不管不顾扑在蓝焰身上大哭大喊，我贪恋他身上淡淡的气味，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是这么希望他的出现。
蓝焰沉默了，只是抱着我的手越来越紧。
我慌了，我抬起头望着蓝焰，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慌乱。
过了好久好久，泪也干了，蓝焰仍然没有回答我，只是沉默着。
“你也要离开我的对不对？”
“小渺。”
他惊慌地看着我，惊慌吗？
是啊，我和蓝焰，根本算不上朋友，连熟人都算不上，他想出现的时候就出现，想离开的时候就离开，除了他是天一帮的帮助，关于他的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连他的真实长相也没有看过，这样，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他给我承诺？
“对不对？”
可是，我还是执着地想要他给我一个答案，就算我无法回应，我也想自私一回，因为贪恋他身上的味道，所以霸道地想要把他留在我身边，因为，因为……
“小渺，我不会离开你的。”
蓝焰匆忙地上前，想要搂住我，我往后退着，连连退了好几步，不得不说，我听到他答案的时候，心里是激动的，是高兴的，可是，他迟疑了，曾经有人那么毫不犹豫地说不会离开我，最后还是离开了，何况是犹豫不决的他呢？
“小渺，你还爱苏澈风吗？”
“爱，怎么不爱？”
“那，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不！”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不爱我。”
蓝焰沉默了。
“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蓝焰似乎很激动，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苏澈风的事情，难道一个陌生人也要帮他说话吗？既然一个陌生人都可以帮他说话，那么，苏澈风你又在哪里？
“呵。”
我冷冷地笑了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刚才的一时贪恋都是错觉，他跟苏澈风一样，我看不懂，永远看不懂。
“你走吧。”
“小渺——”
蓝焰拉着我的手臂，我使劲地甩开，然后背过身，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在了一起。
空气沉默着，过了好久，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走了么？原来，最后，还是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飘到了空中，然后又狠狠地摔下来，反反复复，没有终点。
“小渺，你起来了吗？”
白纤羽的声音，那么的小心翼翼，我突然觉得自己挺自私的，明明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偏偏要别人分担我的痛苦。
我睁开眼睛，觉得全身酸痛，脸上绷绷的，伸手一摸，还有为风干的痕迹，原来，我哭了。
门外没有声音，可是也没有脚步远去的声音，我知道他没走，心里的愧疚促使我起了床，胡乱擦了擦脸，然后下床去开门。
打开门的时候，白纤羽正微微转过身打算离开，瞳孔不由缩紧，这些天，他都是这样的吗，明知道我不会回应，可是还是默默关心着我。
也许是听见开门声了吧，白纤羽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像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见到的，他的视线在触及我视线的那一刻变得惊讶、惊喜。白纤羽瘦了，我不动神色地扫视着他的全身，他一向是一个很注意形象的人，总是给人一种温柔贵公子的形象，可是现在，衣服起了皱褶，头发微微凌乱，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小渺。”
白纤羽换着我的名字，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我默默地看着白纤羽，说出了我一直以来想对他说的一句话。
“谢谢你。”
白纤羽一愣，然后脸上恢复了以往和煦的笑容，这样的他，才是我认识的他。
我的生活变得正常起来，一天三餐正常进食，除此之外的时间会看看杂志、看看电视，偶尔会帮白纤羽家的保姆张妈的忙，不过完全没帮上什么忙，我不会做饭，顶多会洗洗碗，不过在我第N次打破碗碟的时候，张妈终于把我笑着轰出了厨房。最最让我感到吃惊的是，堂堂白氏集团的公子白纤羽居然会做饭，有一天吃到一道蛋炒饭，因为太好吃了，于是一口气吃了两大碗，边吃边感叹张妈的厨艺，谁知道张妈在一边低低笑着，我莫名其妙，然后就看见面前不好意思的白纤羽。
从此之后，白纤羽就很自觉地担任了满足我胃的重大责任。
日子过得很快，距离苏澈风订婚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我感觉从前的林小渺又回来了，和白纤羽之前也相处融洽，彼此都很有默契的不愿提起那件事，甚至，我从来没有在他家里看到过报纸杂志，后来也以各种理由避免我看电视，我想，他是怕我看到关于苏澈风的事情吧。
这一个月，我几乎完全与外界隔绝了，苏澈风送我的手机我留在了他家，也没有出过门，所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有时候我再想，也许我也是在逃避，逃避看到我不愿意去想的东西。
白纤羽对我很好，张妈也对我很好，似乎我应该很满足了，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十七岁的女孩，我才十七岁而已，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快十岁了。
林小渺啊林小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缩头乌龟，难道你以为你窝在家里不出门就能当什么事情没发生吗？
我每天都在拼命地进行思想斗争，表面上还要带着笑容跟白纤羽相处，最初的时间里他还总是小心翼翼的，也许是我的演技太好了吧，渐渐的，他也以为我完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是啊，我能有什么事呢？我只不过努力在忘记那些过去而已。
可是，偏偏有人不希望你忘记。
接到薛佳柔电话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她打的是白纤羽家的电话，我一开始也没想接，知道它断断续续响了快十分钟，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刹那，有一丝恍惚，然后，我悲哀地发现，有的事情，并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放下电话，我自嘲地笑了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交友不慎、引狼入室了。
薛佳柔，你想看我笑话是不是，我偏不让你如愿！
很典雅的咖啡厅，却很隐蔽，像是可以要遮蔽什么丑闻，呵，我差点忘了，人家现在也是名人一个了。
薛佳柔穿的是我们初次见面的那套衣服，真是讽刺啊，这是唱的哪出？
“说吧，什么事？”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咖啡，然后一口气喝下了大半杯。
“服务员，再来一杯。”
这么高级的咖啡厅，我还是第一次来，反正有人请客，不喝个够本岂不是我林小渺的作风。
薛佳柔一怔，显然没想到我居然是这样的反应，我在心里冷笑着，想看我的笑话，也不看当初是谁教你追苏澈风的！苏澈风，苏澈风，我真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到了现在居然还会有所希冀。
“离开风哥哥。”
薛佳柔用命令的语气说着，那么强硬，听在我耳里就像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看来性格一点都没改嘛，不知道苏澈风喜不喜欢现在这样的她呢？
“请你离开风哥哥好不好？”
见我没说话，薛佳柔的语气变得缓和。
我看着她，脸上有着一些惶恐和骄傲。
“薛佳柔，跟他订婚的是你不是我，我已经离开了他不是吗？”
薛佳柔嘴唇动了动，眉头皱了皱，最后叹了一口气。
“小渺，求你离开风哥哥好不好，只有你离开他，他才会忘了你，才会接受我的。”
她起身，越过咖啡桌拉着我的胳膊，祈求着我，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就像当初她求着让我帮她想追求技巧的时候。
反应过来薛佳柔话里的意思那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居然有些高兴，高兴苏澈风虽然跟她订了婚，可是不喜欢他。
但是仅仅几秒钟之后，我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薛佳柔还在拉扯着我的胳膊，我想，她真是会演戏啊，竟然用这种方式让我自动退出，如果苏澈风不喜欢她，那么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又为什么不见我，不向我解释？
笑话，真是笑话。
“我已经离开他了。”
薛佳柔不说话了，低着头，手里仍然扯着我的胳膊，片刻过后，她抬起了头，脸上满是楚楚可怜的表情。
“小渺，你可以离开得彻底一点吗？”
二十几度的天气，我竟然觉得寒风刺骨，原来，原来面前这个青春无敌美少女一开始的目的是这个，这才是她今天找我的目的吧。
林小渺，你总是太善良，你以为每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都跟你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我缓慢而坚定地推开薛佳柔的手，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我会如你所愿。”
我转身离开，不用回头，也能猜到，现在的她，一定很开心很放心了吧。
为他人作嫁衣裳，林小渺，你真是有出息！
走出几步，薛佳柔没走追上来，我想，她是太开心、太激动了吧，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剧，想也没想回头端起那杯没喝完的咖啡，一口气全部喝得光光，然后使劲放到桌上，发出“嘭”的一声，我看见薛佳柔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