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霄想过很多种冥山塔主的摸样,或是一个凶神恶煞的魔头,亦或是一个仙风道骨般的仙人,却不曾想过。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面容枯瘦,行将就木的老人,不由得露出几分诧异。
冥山塔主似察觉到叶云霄心中的想法,枯瘦得脸色露出了几分笑意,用那沙哑得声音得说道:“少宫主见到老夫心中可是大失所望?”
被塔主道出心思得叶云霄释然一笑,恭敬得说道:“确实如此想过,不过也谈不上失望。”
冥山塔主又问道:“少宫主请坐,有何问题便问吧,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云霄行李后,坐到塔主身侧,问道:“不知前辈为何称呼我少宫主?”
塔主知道这是叶云霄在试探自己,并未生气,笑着答道:“少宫主得父亲可是魔界近十年来风头正盛得天魔宫宫主,称呼为少宫主有何不妥?”
叶云霄并不意外,双目盯着塔主,似乎要透过他得眼睛看到些什么东西,饶有趣味得问道:“前辈消息果然很灵通,只是连我这少宫主都不清楚得事情,在此地这么多年得前辈又是如何得知魔界消息的?”
塔主丝毫不在意叶云霄口中得若有若无得杀气,随意得说道:“我自是没有这种本事的,是有人告诉我魔界的消息的。至于那个人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以后一定会见到他。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
叶云霄听得他如此说话,便知知道那人身份已是不可能,不由得感叹道:“从小到大,似乎所有人都在围绕我下一盘大的超出我想象的棋局。想必我到这里也是你们算好的吧,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我根本不愿。”
塔主微微一愣,有些轻柔的说道:“少宫主惊才绝艳,有些责任,必须由少宫主亲自背负。在这里出身的那一刻便注定了。”
没等叶云霄搭话,塔主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这种事情自古便是这样。家族和家族之间的恩怨情仇,天下间的大义,亿万苍生的性命。人的一生总会有很多种的枷锁,也会有很多事情必须要去做。将门之子势必要为国家万死不辞,君主必须要为江山社稷肝脑涂地。整个天下便是一局棋,而这天下间的芸芸众生,包括你我,只是渺小的棋子,谁逃不出自己的命运。而少宫主你,及神魔血脉于一身,更是无法独善其身。尽管少宫主你有意,那神界可愿放过你?还是这神州的子民可愿放过一个魔人?少宫主之境遇,若要破局,便得有强大到无敌于世间的力量,有庞大且能改变世间秩序的势力,而自身跟得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及一统天下的野心。”
叶云霄垂下了头,叹气道:“这些我又不是不明白,只是这压力太大了。”
塔主笑道:“少宫主也莫要想太多。”
说着便双手一挥,一个黑白相间散发着阵阵神光的棋盘出现在二人身侧,塔主继续道:“我们便下边聊如何?”
那神异的棋盘出现之时,叶云霄的双眼露出异色,不由得惊叹道:“这是何种神物?”
塔主轻抚着棋盘,颇为惆怅的说道:“这是你爷爷当年给我的,名为万劫。少宫主不妨先落一子。”
叶云霄思考片刻,便轻拈起一枚白衣缓缓放在棋盘之上,白子接触到棋盘的一瞬间,棋盘便发出了阵阵神光,各种奇异无比的力量瞬间在棋盘之上交织缠绕。
叶云霄惊叹道:“这居然带着法则之力!难不成这竟是一座杀阵?”
塔主并未言语,不慌不忙的拈起黑子落在棋盘之上。
棋盘更加神异起来,似乎有两种规则在对抗,隐隐还有另外一道法则之力凌驾其上。
随着二人的对弈越来越激烈,两种规则之力斗的难解难分。
塔主感叹道:“魔界之人性格均霸道无匹,行事作风更是以战止战以杀止杀,没曾想少宫主居然走的是兼治天下兼爱平生的王道。”
叶云霄看着那盘棋,叹息道:“可我还是要输了。”
塔主笑道:“输赢不重要,今日我执黑子杀尽天下,而少宫主执白子拯救苍生,望少宫主日后仍能坚持本心。”
叶云霄垂目,似有些茫然。
塔主手中拿出两本典籍,说道:“此乃九天幽冥神功的上下卷,本就是你们天魔宫的东西,当初受老宫主所托保管,今日交到少宫主手中也算功德圆满。不过,师弟夺天当初一股脑灌输的功法哪里比的上自身苦修得来的益处多。”
叶云霄恭敬的接过两本书,没等他道谢,塔主继续说道:“我这里还有本避天决,修行后可隐藏自身魔气,日后行走江湖也更方便些。”
叶云霄起身,跪拜道:“多谢塔主。”
塔主笑道:“少宫主不妨就在这冥山塔顶闭关修炼吧,此处乃难得的修炼圣地,对幽冥死气的修炼也有诸多益处。你且到身前来。”
叶云霄缓缓走来了过了。塔主一把抓过他,叶云霄全身被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经过夺天道人之事,又感受到一股强大得力量正在疏通自己身体各处,叶云霄哪里不知道塔主在做什么。他喊道:“住手,这样下去前辈会没命得。”
叶云霄感觉到自己即将要破镜,硬生生得将境界强行压了下来。叶云霄知道最近半年他得修为大多来自于外界,就算自己破镜了,身体和心境及对法则得领悟也达不到那种境界,便强行压制了突破。这样正在传功得塔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不出片刻,塔主缓缓地收功,叶云霄问道:“你这又是何苦?”
塔主巍巍说道:“无妨,我死不了。其实我和师弟都是老宫主当年得一步暗棋。老宫主当年在时轮宫偶然窥得天机,看到很久之后景象,他看到了我们这个世界得未来,看到了在战场肆虐得幽冥死气,便用大神通打开了魔天阻绝宫的大门,命我二人将九天幽冥神功带到这个世界,待到来日传给有缘之人。”
叶云霄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师兄弟二人又是如何走到如今这种局面的?”
塔主叹了口气,说道:“我二人来到人间后发现这里的人修为都很弱,师弟想要凭借自己强大的修为奴役一个国家为他所用。当时我组织了。可后来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诡异,我们的力量都在日复一日的变得孱弱。师弟无法接受这种事实,怪我当初阻止他,让他现在纵然有心却已经无力。气愤的离开了冥山,后来他在人间兴风作浪,我不得已才出下山将他困于九宫山瀑布下的洞天。当初我有给过他机会,可他已经忘记了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叶云霄感叹道:“这个世界的孱弱,让他动了恶念,最终害人害己,万劫不复。其实他临终时对我说,他忘了使命。我想他该是后悔了吧。”
塔主继续说道:“不,他是在激我。当初我那师弟将幽冥死气一股气传给你得时候,在幽冥死气上留了自己得灵魂印记,相当如一个标记。所有这股幽冥死气在你体内会屡屡失控。它这辈子都不可能完全听命于你,而我刚刚只是用更精纯得幽冥死气去强行吞噬掉它。师弟如此做便是想要我散尽功力救你一命。他一定看出了你便是我们等待多年的有缘人,想要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是否如同他一般忘记了初心,他的算盘打错了。现在你体内得幽冥死气便如同一个孩童一般,你需要好好研习九天幽冥神功,方能将自己得灵魂印记赋予它们。”
叶云霄一脸担忧得看向颜色有些苍白得塔主,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塔主微微一笑,答道:“少宫主放宽心,师弟功力不及我,消除他的印记,无需我用尽全力。只是对身体稍稍有损而已。”
叶云霄见他身体周身的气息也并无异常后便说道:“塔主无事便好,那日后小子就多叨扰了。”
塔主笑道:“无妨,少宫主安心闭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