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情愿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
有人说,人生不过酸甜苦辣,人生也最美好不过酸甜苦辣,但是我从来没有任何时候认为我在这世上是美丽的,也从来没有感谢上天给我这一条生命,我心中的黑暗从一而终。
有人认为我脆弱,懦弱,不堪一击,也有人觉得我是有心理疾病,但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很强大,也很正常,因为从头到尾,我的想法从未改变。
我从不认为世界是美好的,也从不愿意将自己融入这所谓的美好,我的过去我不想讲,也不愿意讲,我不想弥补,也不是抱怨。
很多人说我对这世界有偏见,也有很多人对我说“嘿,兄弟,负面的情绪终将湮没你,乐观一点!”
但是从没有一个人这样说“或许世界本就如此!”
我叫顾飞,我的名字不知是什么寓意,我不在乎善恶,也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是邪恶,从一开始就是黑到极致的黑暗。
我不畏惧死亡,但我不愿意死亡,或者我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一天我从无数的尸体中爬出,我没有所谓的希望,也不在乎是否存活,出乎意料的又理所当然的,当我看到成片熟悉的尸体,我没有任何感觉,仇恨?惋惜?或者伤痛!
我平静的看着一切,世界万物生死,与我何干,至于自己的死活,那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失去了记忆,但是心中的冷漠却没有消减半分。我不愿意动,也不在意死活与真相,或者我更偏向于死亡。
我不知道,我这一个可笑的活人在这成片死人中躺了多久,或许世界都灭亡了吧。
或许相比于他们,我才是真正的死人。
直到一个人的到来,我永远记得那一天,那是一个女孩!
一个如同天生携带光芒的女孩,她把我捡了回去,我没有反抗,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如同一只提线木偶,麻木又无趣的跟着她离开了这片毫无生机的地方,至于我当时的想法,抱歉,当时的我没有想法。
她带我来到一个很美的地方,嗯!大概别人都是这样认为的,这当然不是我的看法,因为我无所谓,无论是那片死地,或者是这片乐土都无所谓!
“喂!你怎么不说话?”
她俩只手托着下巴,脸离我很近,近乎贴到我脸上了,我可以看到她脸上那是一种叫做疑惑的神情!
“我叫方柔,算了,叫我小柔就好,!你呢,你叫什么?”
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我以为我不会回答,也不会在乎,但是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仿佛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
“顾飞!”
“嘿,顾飞,小飞飞,以后就叫你小飞飞好了!”
那自称为方柔的女孩一边说着一边转了个圈,一副青春活泼的样子,让冷漠惯了的青年露出些许笑意。
她就是照在我心头的一束光,或许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的人生因此而改变,虽然我不在乎它会变成什么样。
我的身上似乎有伤,很奇怪的伤,好像是什么撕咬过的伤,身体时时刻刻有一种名为疼痛的感觉,不过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那一日,方柔带着一个神色木然的青年回到了她称之为部落的地方,这里的人都穿着简单,却各个冷淡相对,却不知在这样的环境中,如何培养出方柔这束明亮的阳光。
一连几天,我都按照方柔的交代生活,养伤,采药。
在这个名为部落的地方,方柔似乎有着特殊的地位,可以看得出来,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冷漠。
这让方柔在这个世界中格格不入。当时我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因为我的冷漠比之他们更甚。
“小飞飞,你从哪里来呀?你是谁呢?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呆呆傻傻的,像个木头一样,你以前一定也是个木头!”
方柔一如既往的拖着下巴,看着木头一样的我,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着什么,我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总之,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她就会陪在我身边,说着这些,好像是想帮助我恢复记忆。
我以前的记忆是怎么丢失的呢?我古井不波的内心突然泛滥起了一丝渴望!
我以为我并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可是这一次出乎意料的,我竟然生出一丝渴望,就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很久,我的伤势也很快就痊愈了,只是我依旧不爱说话,像一个闷葫芦一样,不过我心中的某些东西仿佛在逐渐融化。
方柔有时候对我伤势痊愈的速度感到惊叹,我却觉得理所当然。
“小飞飞,快拿一根陨魔根来”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拿起准备好的药材递过去,渐渐的,我熟悉了方柔的生活方式,那是一种简单而又忙碌的生活。却让我生出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
我确认这种感觉我从未拥有过,即使失去了记忆,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自己,这是方柔带给我的独特的感受。
每隔几天,我们就会离开部落,去采摘一些药材,每当我们离开部落,总会在忙碌中抽出半天的美妙时光。
这时候,方柔就会靠在我的肩膀自顾自的讲述一些她的事情,或坐在巨大的石头上,或坐在淋沥的池水边。
我总是不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静静的听着她的倾诉,渐渐的我已经对她的一生了如指掌。
她是一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从小被她的师傅收养,也就是这个部落上一代的药官。
就像现在得我一样,她跟着那老药官识药理,学采药,学治伤可以算得上继承了他的全部衣钵。
而后老药官去世,她就继承了部落药官的职位,成为了新的药官,再后来就是在一次采药的过程中遇到了躺在死人堆里的我。
她的一生平静自然,不出意外的话一眼望到头,却也让我生出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