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九月份,北方的临江城已经弥漫了淡淡的秋意。
一大早的风有些清冷,南若则是永远身着一件件不同款式的黑色卫衣,然后把帽子戴上,头埋的很低。
昨天房东老伯给南若通了个电话,说是已经有位先生把房子买下来了。今天刚好是九月初,高二开学的日子,让南若头疼的不止书费,还有自己未来的住所问题。
南若此前还欠了房东老伯两个月的房租,老伯也不让南若还了,只求她把房子腾出来给新房主住。
老伯虽然很善良,收房租的时候他也不忍心去为难一个小丫头。可是这么一直给她免费住下去,房东也实在是为难。
“唉,还是先去报道吧,希望新房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南若把背包紧了紧,打了个充满倦意的哈欠,朝着与学校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上学路上的不期而遇就是南若唯一的精神慰藉了。
南若以自己家为中心绕了一大圈,最后出现在了繁华地段。这里有一处别墅小区,她要等的人就住在这里。
根据以往一年的尾随...不,是不期而遇。南若已经很清楚这位同班男同学的出门时间了。
“这里是洞一,这里是洞一。洞一呼叫洞拐,洞一呼叫洞拐!那个可疑的女人又出现了,保护祁少爷安全!全员戒备!”
祁放小区的保安,站在高架梯上,扒着墙头拿着望远镜四处扫视着,等到南若出现在远处的路口时,他们已经开始全员戒备。
白铎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把揽过祁放,语气央求道:“放哥,我可不可以不去上学啊?你知道的,我当初就是因为对学校过敏才当的卧底啊。”
“行了,就让你上个学而已。你现在已经脱离了卧底的身份,难不成以后你还是自己一个人?虽然你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但你接触的人都是极端的。等到了那里,你也要收起你那副无所顾忌的性子。”
“别用你应付黑道的手段去和同学们相处。”祁放推开冲着自己嬉皮笑脸的白铎,有嘱咐之意。
白铎撇了撇嘴,用手肘轻轻地怼了祁放肋骨一下,口里嘟囔道:“知道了,放姐姐。”
祁放一顿。
“你怎么不走了?”白铎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疑惑道。
祁放依旧板着个脸,如果不是声音及其温柔,白铎都以为他生气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
白铎摊摊手,重复道:“放姐啊。你看你想的事情又多,做的事情又多,人又这么温柔,我不叫你放姐叫什么?难道叫你小芳芳?哈哈哈哈......”
“该迟到了。”祁放看着白铎好一会,最后只能暗自叹气,由着他了。
南若已经听到的墙内祁放的声音,不过好像还有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南若总觉得耳熟,听了让人觉得厌烦。
南若虽然和祁放是同班同学,但二人从未有过交集。甚至就连南若交给祁放这个课代表作业时,都未曾说过话。
一方面祁放确实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另一方面则是南若自己的心虚。纵使是自己伪装的再好,也不免被人挖掘出来她喜欢祁放的事实。
这个事实又被好事者扩大散播,导致她和祁放一见面就极其尴尬。
但这些南若都没有放在心上,她所在意的只是祁放的个人看法。在南若的世界里,祁放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却不冷漠,反而比大多数人都温柔。
这个世界对南若并不是很友好,甚至是有些隐隐针对南若。就在其他人都远离南若的时候,祁放虽然也没有过多的维护,但也没有听信那些风言风语,没有对南若带上有色眼镜。
祁放很优秀,南若只是个每天都在为生活发愁的小学渣。
就连在她自己编制的这个不期而遇的美梦里,南若也只敢远远的跟在祁放身后。
“祁放,你家离学校那么远,怎么不让你那管家开车送咱俩去学校呢?”白铎把双臂枕在脑后,衬衫的领扣也没有系好,露出里边的银色项链,一身的匪气。
“不想太引人注目。”祁放眼睛不自觉的瞥了瞥门卫那里,眉毛不由得一挑。
“怎么是她?”祁放喃喃道。
南若攒了一年的勇气在今天彻底失用光了,她本想着不管怎么样今天也要和祁放打声招呼,结果自己刚走没几步就被这里的保安给扣下了。
“你还反抗?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盯你半年了,每次都鬼鬼祟祟的跟在我们祁少爷身后。”
南若见祁放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连忙把头埋得老低,死死的摇着头。
“完了,我的脸彻底没有了。那里有地缝让我钻一钻啊......”
南若已经脑补了一万部狗血桥段,但想了想还是自己的比较丢人。被人传喜欢校草,现在又被校草亲自抓包。自己是个什么?是个屡教不改的跟踪犯?还是个痴女?
这下南若可真是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们在干什么?”祁放在南若面前站定,后边还杵着个憋笑憋到脸红了白铎。
“祁放少爷这个女生对您图谋不轨,我们抓住她好几回了。我们极力阻住教育,她就是死活不听。”
白铎挥挥手,让那些保安放开南若。自己伸出手捏住了南若的脸,把她的头抬了起来。
“啧啧啧,这位同学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白铎咧着嘴角露出一颗虎牙,眼睛笑成月牙状。
南若死死的看了白铎一眼,怎么都没有想到温柔的祁校草居然和这个无赖认识。她纵使看见白铎心中有气,但也只能忍着。
因为脸颊被白铎捏着,南若嘟着嘴说话模糊不清道:“同学你认错人了。”
“嘿?你还不承认了。我就说那次我身上的衣服怎么都没了,今日一见我是真佩服你。你居然是这样子的人,亏我还信你是个正人女子。”
这下轮到那些保安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白铎了,就连一向心如止水的祁放也是对南若和白铎露出了微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