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涯下,寒风凌冽,刺骨的风呼啸的穿过悬崖峭壁,轶零任由寒风刮在脸上,只静心修炼,当初那小傻子不过是下一个寒池水便要死要活的,若是来这,只怕得有好一阵儿的鬼哭狼嚎。
轶零心下正思衬着如何把那小傻子哄过来锻炼筋骨,一直存放在心口的龙鳞却忽然变得滚烫起来,在凛冽的寒风下似要将人灼伤一般。那是他儿时从小傻子身上哄下来的,当时拔的时候,哭的嘶声裂肺,若是现在还让她拔,便是她不说话,他也是该心疼的
轶零只觉着心里格外不安,龙鳞与龙之间是有灵气牵引的,轶零看着手中翠绿的鳞片,变得烫手,隐隐闪烁着光芒,是灵气暴动的前兆。顾不得思索,飞快的赶往九重天,他特意将伽耶安排去陪着小傻子,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另一处,青菀正陪着天帝四处散步,天帝于青菀母亲而言,不是一个好丈夫,她不过是天帝下凡历情劫的一个工具,但是他确实在试图成为一个好父亲,即便他不敢将青菀的身份公之于众,却总是极尽所能的给她所有她想要的。
接风宴那日本就是为了撮合轶零与白将离,便是青菀上前坏了这份心思,亦是不舍得责骂青菀,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懂事,以前过的太苦,知道她对轶零怀着别样的心思,也不忍心戳破她的幻想,只能寄希望于接风宴上看到轶零对白将离的心思会死心,谁曾想......
今日九重天休沐,方才想着借此来开导她罢了。临近碧宵殿之时,却隐隐听见一声龙啸,清亮高亢,近来并不曾有龙族逗留在九重天,龙族多盘踞于广袤宽阔的海中,清幽的山林中,鲜少来这九重天。如今留在九重天的龙只有一条
天帝脸色凝重,这小祖宗切莫出什么事情才好。天帝御风而去“吾儿,为父去去便来”
青菀看着天帝急急离去,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不知是在想什么,随即立刻跟上。
只在碧宵殿门口,便远远瞧见一只周身青翠的巨龙,在半空中盘旋,天色极为暗沉,随着龙啸声,空中雷声大作。天帝只道不好,银龙神之女便是世间绝无仅有的青龙,若是能够呼风唤雨,就算不曾渡劫,也是不容小觑的。不能打不能伤,眼见着青龙的气势越来越强,越来越暴躁。
白将离越发无法控制自己,理智不停的被撕扯着,头仿佛要炸裂一般,感受不到周身的轰隆雷声,嗜杀的欲望在一瞬间达到了顶峰。忽然间,她闻到了生人的味道,或者是神仙。白将离无法看清来者是谁,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脑袋是混沌的,身体却凭着本能冲了出去,她要血,她要杀了这不知死活的人。
天帝看见青龙忽然猛地朝他扑来,正准备飞身闪避,却猛地听到一声“父亲小心”,紧接着便见到青菀持着法器拦住了扑过来的青龙,照月梨花扇由东海玄铁铸成,青龙龙鳞乃是世间最坚硬的护甲,本不该会被这小小的扇子伤到,却因白将离在紧要关头撑着最后一丝神智停了下来,却因收势过猛,伴着照月梨花扇迸发出来的灵气硬生生在龙头上划了一道长长的疤痕,鲜血涌注,将白将离的最后一丝神智吞噬。
青菀仿佛是被青龙伤到一般,猛地摔下了半空中在,倒在花海里昏迷不醒。天帝一时间晃了眼,仿佛看到了历情劫之时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子,也是这样飞身挡了一剑。看着青龙的眼神有些暴虐,护不住妻儿,他当这天帝有何用,便是神族又如何
青龙因鲜血的刺激变得更加的狂躁,与天帝缠斗在一起,眼见着青龙便要将天帝吞入腹中,却远远听见一声“阿离”。青龙的身子停顿了一下,天帝趁着这一瞬间,轩辕剑狠狠的刺向青龙逆鳞,最强的龙鳞护着龙最柔软的地方,一瞬间,白将离的护心麟与轩辕剑剑气相撞,两件神器竟一起粉碎。
轶零赶来时便见到了失控的白将离,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喊出她的名字,却不曾想会被天帝钻了空子。轶零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那条原本憨憨的小青龙的发出悲悯的龙吟,随即无力撑住原型幻化成人,从半空中摔下来。
轶零顾不得什么,眼睛里血红一片,飞身上前接住白将离,小姑娘出门时特地穿了一身月白的衣服,此刻却是浑身鲜血淋漓,衣服上一道道血痕皆是剑伤,轶零甚至不敢用力的抱住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阿离,阿离,快说话,不要吓我”轶零将白将离拥在怀里,不敢将她放到地上,地上那么粗糙的石子,阿离会疼的。
“木头,白,白梦”白将离见到了轶零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散尽了,安心的闭上眼
轶零顺着白将离指的方向看到了仙草白梦,轶零眼中的暴戾再也掩饰不住。随即将白将离抱在怀中飞身至半空中便要离去,却被天帝拦住了方向。
轶零看向天帝,身后的剑气化作数千计有形的长剑,猛地刺向天帝,天帝狼狈的躲闪着,最后被剑气钉在了地上
“若是阿离有事,九重天便一起陪着阿离吧”说完便消失在了半空中
天帝看着轶零那嗜血暴戾的眼神,比起方才失控的青龙还要红了几分,心中一阵惊惧。远古战神,怎么可能生出一个如玉的贵公子。一时间气血上涌,加之白将离的重伤,天帝竟生生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轶零将白将离抱回了神农鼎,伽耶只因方才轶零的匆匆忙忙来找便一直心中不安,一直待在殿中焦急的来回踱步,直至轶零将浑身鲜血的白将离带回来,心中一阵惊惧
“快去将师傅叫来,快去!”伽耶匆忙吩咐身旁的仙娥,这该死的禁止“一定要快”
轶零顾不上与他人说话,方才回来的途中他便一直用灵力护着白将离的心脉,天帝竟将她的护心麟生生打碎!
轶零将白将离放置在床上,牵起她的手,不停的向白将离转出自己的灵力:小傻子,不许死,你还不曾吃过凡间那么多美食,你也不曾见过风景秀丽的山川河海。你不许死,你小时便说要嫁给我,你说过你会信守承诺的,你快点醒来啊。
轶零只觉得眼睛颇为酸胀,隐隐被水模糊的眼眶,这小傻子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的,怎能这般躺在床上,好似一丝生气也没有了。
伽耶回过身来便看见轶零将自己的灵力渡给白将离“你不要命了?!”这般将自己的灵力不控制的渡出去,必然会伤及根本。这是和小傻子待久了也变傻了吗?
伽耶想阻止他,却看见那个往日最是清冷的人红了眼眶,一遍又一遍的祈求床上的女孩醒来。伽耶说不出话来,他忽然想起,他自小便与轶零相识,还是个小屁孩的轶零将战神冰冷的性子学了个透彻,从小便像个冰块似的,唯有要去冥府前,才会笑的像个孩子。
他常常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小傻子,平日里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冰块,在说起小傻子时,眼神有光,滔滔不绝
“小傻子总是听些鬼魂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傻子这么爱偷懒,渡劫的时候定是要受苦的,我得好好督促她”
“小傻子为何总有那么多的问题,我要好好看书,否则她问我我若是不会的话,她该不高兴了”
“我好像有些喜欢小傻子了,她那般迷糊,我勉为其难的娶她便是”
“伽耶,我要去渡劫了,替我护着这小傻子”
“你为何那般喜欢她”
“我也不知,只知道她欢喜我便欢喜,她难过我亦不开心,与她在一起时,只盼她能笑逐颜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