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人一同出门,徐灿子的老师本来是上门教学,但是今天徐灿子找了个理由,只是要出门。
“你这样去别人家学习会不会不舒服,这样学习也学不到心上?”
徐灿子白了他一眼,你滚。
两人在路口分开,徐灿子打了辆车,直奔墓园。
今天是吴雨的百日。
徐灿子蹲在墓地面前,“你好像不会喝白酒,咱们只是一起喝过啤酒,好像都没有一起正正经经的吃过一顿饭呢,真可惜。”
徐灿子把白酒倒在地上,倒了三杯。
“吴雨不喝白酒。”李木子早就来了,一直待在后面,听女孩和吴雨说话。
徐灿子没有同他说话,继续给吴雨讲自己最近的事情,“苏语琳死了,祁天也死了,你也走了。”
你只是走了,会有回来的一天。
待到了下午,徐灿子跪着腿早就麻了,起身时不稳,差点摔倒,李木子把人扶住了。
徐灿子看着她,问:“咱们请吴雨吃一顿饭吧。”
李木子点了点头。
两个人要了一个包房,辣油在锅里煮的冒泡,雾气阻断了交流,本来也就没有交流。
一顿饭谁也没有开口,徐灿子最后擦完嘴巴,把纸巾揉成团,扔在脚底下的垃圾桶。
“你还喜欢我吗?”
徐灿子的胳膊还保持着扔垃圾的东西,僵了僵,“有时候非要确定一件事,很没有意思。”
“侯梦莎的姐姐叫侯梦菊,当时给侯梦菊接生的那个人我找到了,候允乐并没有早产,他的痴呆,应该是天生的。接生的人说侯梦菊生孩子时很顺利,并没有大出血,她甚至不知道侯梦菊死的事情。”
徐灿子笑了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比九爷和哥哥厉害。”
“那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查清楚所有事情。”李木子迫切的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倾身靠近徐灿子。
“我相信你啊,一直都相信你,很厉害的。”
“我那时候只是想让你来求我。”
徐灿子长舒了一口气,“小时候除了简妈,谁都不喜欢我,可是贺叔不让简妈和我见面,我被关在储藏室,简妈要放我出去,就被贺叔打了,关上几天我被放出来,还得和贺叔说谢谢,也不能去看看简妈的伤势,很讽刺是不是?”
李木子坐回位置上,“贺毅是吗?”
徐灿子笑了笑,接着把从吴雨墓前的拿的一点点土收起来,起身离开。
外面下雨了,很大,人们都堆在火锅店门口,等着来车,只有徐灿子一个人,走进了雨中。
回到聚宝盆已经湿透了,祁九惊的从沙发上跳起,“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或者打个车啊,感冒怎么办!”
“九爷,我心脏疼。”
所有对李木子的伪装在这一刻全部卸下,徐灿子头抵在祁九的胸口,低声呜咽。
祁九轻轻的怀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两人待了许久,徐灿子睡着了,祁九把人抱起,放在床上。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徐灿子突然醒来,“衣服兜内有吴雨,你拿出来吹干,他刚才淋雨了。”说要就闭上眼睛,裹了裹被子,转身朝里睡了。
膛目结舌的祁九愣了将近一分钟,才拿起衣服,这是什么,都是些泥土,怎么吹干,整个晚上祁九都在想着怎么办。
包在一个毛巾里吹,结果最后都沾到了毛巾上。于是临晨两点,他只身去了墓地。
徐灿子一觉醒来已经上午十点,头有些晕。
打开床头的小灯,掏出自己的小本本,记下昨天李木子告诉她的事情。
终有一天,她会拿着每一件事最充分的证据,和侯梦莎面对面,亲自撕开她的面具。
祁九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先探了个头,看到徐灿子已经醒了。
两人相视一笑。
祁九便大大方方的进来了,“我还怕你没醒?”
徐灿子把昨天的事情和他说了,祁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这边也继续查。
祁九握着两个拳头放在徐灿子面前,让她选一下,徐灿子随意指了一个左手。
“当当当……”是一个钥匙。
“二楼的那个纹身店给你装修成了画室,你看看还缺什么东西,告诉我。”
徐灿子把钥匙拿起,“我为什么觉得花你的钱一点都不心疼。”
“呵,那肯定,不过我的钱,你就花,随便花,任意花,想怎么花怎么花。”
徐灿子指了指另一只手,“有没有了?”
祁九让她闭上眼睛。
脖子冰凉的触感她就知道是什么了,睁开眼睛,低头用手摸了摸。
“我不喜欢。”
祁九没有丝毫不开心,反而说:“我知道,但是这个不一样,他叫做吴雨的小房子。”
徐灿子举起项链,良久以后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