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戴南就到医院来,帮着收拾东西,办理出院手续,拿着外婆的住院手续,在楼上楼下的跑动,来回有三次,大医院的手续就是麻烦,需要的东西,一上午都没办理成,寻思着得弄到中午去了,中途舅舅还开车回老家去了之前的医院拿了点资料,戴南就和表妹夫在医院等着。
戴南口渴,想着买瓶水喝,就独自离开。
回来乘坐电梯时,听到两个医生低声在低声交谈。
“李医生,我觉得那昨天烧伤的那女的应该是难救了,全身烧伤面积达百分之九十,免疫系统接近崩溃,血红蛋白,白细胞极度稀少,细菌感染风险极高,能活下来都是奇迹了,就算救活了,很难保证肢体间能协调,皮肤神经难以恢复,还有即使身上的皮肤能一直移植,脸上和头上皮肤都太难了,就算去韩国我觉得都没法恢复原来的模样,再有钱也没用了。”一个带着叫左晨铭牌的医生说到,戴南斜眼了看,年纪约莫在35左右,在他旁边的医生看起来50岁上下,带着一副眼镜,铭牌上写的皮肤神经科主任申万民。
“确实是很难,他们这是属于有钱也治不好,也许欧美有这个技术,可是也不见能复原到原来的模样,对这样的病人来说,生不如死,即折磨自己,也折磨家人,但总归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尽力而为。你等会把免疫科和血液科的两个主任请过来,我们再看看病人的报告。”那位年纪大的医生说到。
“检验科的报告,一会就送过来,要是炎症控制好了,下午或许就能手术。”左晨医生说到。
戴南听完后就立刻联想到昨天在车祸现场就下来的女孩,到了外婆所在的楼层后,戴南并没有下去,而是因为悄然随两位医生去到了高层病区。
出了电梯后,戴南放慢了脚步,跟在后面。
两个医生进了一个屋子,门牌上写着换衣室,戴南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看到医生在穿着绿色的衣服,然后从另一个门进入了旁边的通道,那块隔着的玻璃上写着—无菌区。
戴南看了看情况,笃定是进不去了,可心里依旧想去看看那个女孩。
这样的区域非家属和医护人员肯定是进不去的,戴南一个外人当然是在非进入之列,思来想去,只有去护士站台了解下。
戴南走到站台前,一个护士正在电脑前工作。
“护士小妹,有空吗?”戴南说到。
护士转过脸来:“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昨天下午送进来的被烧伤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戴南问道。
护士警惕的看了看戴南,一脸的不信任:“你是病人家属么?”
“对,我是她朋友,昨天我来过一次,没看到,今天来问问,想看看她。”
“她朋友是吧,她现在还在重症观察区里面,昨天听说在手术室做抢救都花了4个多小时。”
“那情况稳定下来了吗?”
“我交班的时候听说人还没有醒,但她那里有两个专职看护在轮流照看着,我只听说烧伤面积很大,全身烧伤,也毁容了,听说家属还从还从其他医院请来了3个医治烧伤类的医生,专门开会讨论治疗方案。”
“还有那个男的呢?怎么样?!”
“男的当场就没了,遗体放在冷藏室,等家属办理后续事宜了。”护士最后问道,“他们两个是情侣吗?”
戴南愣了一下,顺着说:“嗯~是的,是情侣,谁都没想到!”
“这得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烧男的不说,还烧了自己。够恨又够狠的。”护士。
“她家人也在里面吗?”
“应该是她的妈妈在里面守着,听说守了一夜,在隔壁的一个屋子里,病人现在在单独的无菌病房,即使是家属也不能进去,只能在旁边的屋子里看。”
戴南眼见不能进去就作罢,走到那扇隔离玻璃前朝里面看了看,只见到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员推着车子在里面发放着医疗用品,本想就此离开,就在转身时,惊见一女子裸身站在身后三四米远的地方,戴南一阵骇然,急忙转身背对着女孩。
心想医院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人,却听的传来声音说:“昨天是你来搅乱我的好事吗?”
“好事,搅乱什么好事?”戴南思忖道。
“为什么要阻止我,那人死了没有?”女子的声音此时充满了冰冷的气息,戴南听来背上一阵寒意,抬眼从玻璃上自己影子的肩后看去,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戴南心想可能疯女子可能走了,松了一口气,就再次转过身去。
然而却看到那个女子依旧站在原地,依旧赤裸着身子,戴南这一次像是被惊吓到了,又回身面对玻璃,他看了看玻璃,又转过头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背后,分明就得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结论,女子在身后,玻璃上却只有自己的影子。
戴南心态突然间炸了,昨天的在楼梯间的一幕和司静告诉她的话,像漩涡一样在脑海里飞速旋转。
“谁死了?我不知道。”戴南用尽所有的意志去压制住不断乱窜的恐惧,以至于手指头在微微发抖,声音也显得格外的低沉。
“就是那个该死的男的。”女子的话像一阵寒风,戴南感到耳朵有些冰凉。
一瞬间,戴南好像明白了什么,试探性的说:“那不是被你烧死了吗?”
“死了?他死了?哈哈哈,这样的男的就是该死,欺骗我就是该死,哈哈哈哈~~”女子的笑声里充满了得意。
毋庸置疑了,背后的女子肯定是昨天在路上被烧死的那个人,所想到自己可能经历着有生以来没法理解的魔幻,戴南已经惊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越是害怕越是不敢有所作为。
“你在这做什么?”背后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既像是质疑又像是威慑,女子那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只是想出来走走,就遇见他了。”女子声音小了声了许多,而且多了几分畏惧。
“把这个穿上。”那人把手伸进腰间的小包,拿出一套只有巴掌大的衣服,然后双手合住,就见衣服慢慢变为正常的大小尺码,扔向了女子。
“随便找了一套而已。”
“没事,看起来也不错。”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了不少。
“前面那人,你是谁?”戴南感觉这话像是在问他,于是试探性的转过头。
此时,女子身上已经穿上了一套衣服,长袖外套搭配休闲裤子,没想到女子模样看起来也是很有几分姿色,从着装上就透露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气息。
戴南又看向女子身后的人,发现竟是前天所见的人。
“是你?”男子说完,就朝戴南走了过去,戴南不自觉的把腿后移,后背紧贴着玻璃,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人走过来,把脸凑近看了看,又说道:“果然。”
“什么果然…!?”
“你的确能看到我。”
“什么叫我能看到你,你真的…不是…不是…”戴南的猜测逐渐得到证实。
“对,我跟你不同,我是阴间的使者,引领死去的人去阴间。”
戴南已经不能后退了。
“看来你并不知道。”使者说道。
“什么我不知道?”戴南已经镇定了不少。
“你左眼已经开化,所以才看得见我。”使者不紧不慢的说。
戴南立刻明白所指,惊诧又无疑的说:“眼瞳!?”
“是的。”
此时此刻,戴南本以为迷雾散尽,可是没想到迷雾之后却有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止他再去探究,他不曾想过会遇见超脱他的理解和认知的东西,鬼怪?这个只存在电影里的名词,此时此刻却真真切切地见到了,除非自己正在做梦,不然这一切都只能是幻觉。
“这肯定是幻觉…”戴南自言自语的说到。
“这不是幻觉”使者招呼着背后的女子,“姜琳!过来。”
名为姜琳的女子走上前。
“昨天她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此刻你所见的就是她的灵魂,按照你们科学来说就是生命体征稳定,但意识还在混乱之中,这个时候是灵魂最不稳定的,既能随意够附身也能够随意分离,所以她现在在这游荡。”使者说。
戴南看了看旁边的女子,实在的说:“我并不知道昨天所救女孩本来模样。”
“那就是我,我已经从我妈妈那里看到了你救我的视频了,就是你!”女孩的语气里虽然还是有些冰凉,不过却多了几分善意,却并不像是在感谢戴南。
“你运气不错,遇见了贵人,不然生死簿里名字上早就戳上一道红叉了。”使者说。
“还要我感谢他吗,我还巴不得他不来救我,死了更好,像这样的活着比死了更难。”姜琳的意思反而更期待死去,戴南却犹豫了。
“你能不能死不是由你说了算,你犯下的罪,惩罚就自己担着吧,你现在只能在这狭小的范围活动,你要是离开太远,出了什么事,我不能保证。”
“出事?我还能出什么事,反正都死了,我还怕什么!?”
“准确说,你还不一定死,我还没收到你明确会死的消息。阎王殿还暂时不收你。”
“反正我是不想回去了,肉体烧成那样了,还不如死了好,带我走吧!”
“你要是想还有下一世,就最好听我的话,否则六畜轮回道,你可以选个自己喜欢的。”使者说似笑非笑的说着。
听者的表情有些僵硬,嘴巴嘟哝着让人听不到话语。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细声的问道:“那该死的男的呢?他会进入什么轮回?”
“他去了不该去的道,现在才是最棘手的。”
“什么!?”姜琳说。
“因为他的魂不是在我这。”
“你不是阴使吗!?”这话竟是戴南问的。
使者转过脸来,疑惑的看了,说道:“接受真实了吗?”并未理会戴南的回答,继续道:“我去晚了,当我赶到时,只剩被烧焦的肉身,魂魄已经不见了。”
“自己也能出来?”姜琳惊异了。
“有两种情况,一是肉体完全死亡,生前带着很强的怨气时,魂魄可以出来,变成恶鬼”,说到着,使者看了一眼低头的姜琳,“还有一种,就是被别的人强行抽出魂魄,从现场尸体的迹象来看,这一定是汲魂者干的。”
“那是谁?”
“这说来就很长了,不细说了,总之来说,姜琳,你现在的处境有危险,如果不想魂飞魄散最好不要乱跑。”
“谁会来害我,难道他会变成恶鬼来找我?”
“他会来,而且汲魂者也会来,他是来帮唐风完成复仇心愿的,一旦完成,唐风和汲魂者就达成魂契协定,最后会变成恶魔势力的追随者,被魔境控制。他们就是这样壮大自己的,帮助有邪怨的灵魂完成了复仇后,就变成了追随者。”
“我听不懂了,怎么又冒出了一个恶魔势力!?那又是什么。”戴南说道。
“这些问题自有其他人向你解释,你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七天之内你最好不要离开,否则姜琳很可能会出现意外。”
姜琳听到使者的话,立马精神起来,恳切的说道:“大哥,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的命就在你的手里了。”
戴南此时有些茫然,茫然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