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锦州繁华，不想夕市亦这般热闹。城中可有宵禁？”我瞧着这些摊贩与白日有些不同，又依旧十分喧腾，未曾有消散的迹象？
“明日中秋，恰逢瀛洲大捷，太守特许城中夜市三日，今儿个便是头一天。”龙大力道。
“夜市？”
“大人有所不知，锦州重商，天南地北商客甚多，这夜市便是自外传来，偶尔有大日子太守便会准许开放夜市。”
“那岂不是有许多奇异有趣儿的玩意儿？”我兴奋道，齐蕙每每谈起京城街道中的逸闻轶事总是一脸兴奋，没想到如今我也有在街头闲闲逛着的机会。
“咱门是奉命出行，你尚未洗脱嫌疑，傍晚前咱门必须回去。”夏光道。
“正是，今日小哥与张将军来回奔走，想必累了，早日回去休息才是。”龙大力道。
怎的净是些方头不劣之人？“条条大路通衙门，我久在军中，未曾开眼。咱门便选一条热闹的回去，还望行个方便。两全其美，岂不乐哉。”
“夜市混乱，你若趁乱逃跑，我们如何交代？”夏光道“走吧。”
我望着远处张灯结彩，五彩斑斓的夜市，含恨愤愤离去。
未曾歇脚，便有人将我传到孔平仲前：“今日我派人去城门，昨夜闭门后并未有任何进出的痕迹。”
“不可能。”我以为他唬我“昨夜我在车中听得清清楚楚，车外之人分明说是受太守之邀前来，路上盘查太严误了时辰。”
“即是误了时辰，如何进城？”
“有份文牒。原是无法通过，后来来了人查了车马，见了文牒便放行了。”我道，“城中往来记录可有作假的可能？”
“城门乃是要职，擅自作假是死罪，卫浔大人可不要学小儿妄言。”孔平仲严厉道。
“今日大堂之上，主审官步步紧逼，妄图以刑法逼我就范，大人却公正清明，揣其本而舍其末。今日又亲自派人查勘记录，可见公正清明。”我道，“只是此事甚是蹊跷，且不说这如何进得城，既然进得军营，抹得掉城门记录，若是大人今日派我到夜市查看，恐怕是见不得这些人的。”
“你作为嫌犯，几句话便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狡辩得甚。”
“大人不必吓唬我，若是没有怀疑，大人今日便传我至前堂候审，而非这府衙后院询问。”我诚心道，“圣人千虑必有一失，大人不妨把线索与疑点讲出来，或许我们能发现什么？”
“不必。”说罢，方领矩步，不苟言笑而去。
“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没想到这太守底下还有这般正直之人。”我回到房中，门外依旧守着两名衙兵，口中清茶，心中感慨。
“三教九流防不胜防，你居然这般轻易喝了此茶。”卫宸鬼一般出现在我身旁，我望着门外的衙兵，一动不动的值守在那里。
“是自己人。”卫宸道，我犹豫这要不要替他倒一杯茶，又听得“军中恐有奸细，锦州也不太平。说说吧，你是如何在舒将军眼皮子底下被绑来的。”
待我细细道来实情，卫宸道：“昨夜来报，确有一杂耍团昨夜自北而来，入得秦岭便不知去向。即是纳月处心积虑绑你出来，你怎会轻易逃出？”
“世子可信鬼神之术？”卫洛记忆中卫宸是极为自信之人，向来不削于此。他斜眼狞我一下，“即便是江湖骗术，你也不见得有那个本事。”噎得我半响说不出话，有道“实话实说。”
“纳月与一个韩夫人，找了个极阴的地界，放我下来，说要用换魂之术。我只觉得头昏脑涨，根本辩不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待我清醒时，她们早已经不知去向。”换魂用的物件不知被我的意识存在哪里，小鬼是肯定见不到的，此刻既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卫宸听我胡扯竟也没有反驳。
“你可记得昨夜守将的声音？”
“记得。”
“铿锵”一只短箭嗖的从窗外飞进来，穿过我两之间，直直定在房柱上。我咽下一口茶，观卫宸神色不变，取下箭上白纸，道“同我走一趟。”
我是想着和他走一遭才痛快的答应，不曾想却是飞檐走壁，黑灯瞎火闯进一处灯火辉煌的院邸。顿时手足无妨安放。
“”
“世子，昨日城中守卫临时换人，今日列席俱是有头有脸的公使，参赞，其余商贾大股，男男女女，不下百人。”
张潮声音传来，顶着另一个人的面庞，吓得我头皮发麻。说着递给我二人各一张人皮面具。
“画我看到了，张潮昨夜在营帐之中，掳你出去的另有其人。”话语间，他已经带好面具，我方才发现今日他穿了件不起眼的便服。“你跟在我后面，听一听他们说话。”
“你是说纳月很可能在此？”
“不一定，世间奇人异事甚多，难免蒙蔽。”卫宸道。“动作快些。”
“我不会用。”我道。
“这不是郡主的拿手好戏吗？”张潮很是惊讶。
“张潮，你先去前厅，我们马上过来。”卫宸支开张潮，又仔细得给我戴上面具。我观他气息似乎并不平稳道：“唐大夫说你受了极重的内伤，怎的许你出来？”
“卫洛并不是大门不出的闺阁小姐，常常乔装偷溜出去玩儿，对外号称是张潮府里的人。”卫宸闭口不言病情，“因此极善于乔装。”
齐蕙说宫中主子的脉案都是保密的不可外传，卫宸想必也深谙此道。
“如今我对外宣称卫浔，世子便叫我卫浔吧。”
“嗯。”
“世子呼吸似乎还有不稳，若是内伤过重，恐金石无效，还当保重身体。”我感念他将我从宫中救出来，关心到。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