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州城主府内
五鬼道人问司马丞:“师叔,您为什么要将您孙子的孩子,司马征荣献给黑山鬼王?虽然有句话不当讲,但我还是要问,虎毒还不食子呢?”
司马丞年过百岁,十四年前他以一件小事为由,逼迫前任城主辞去城主之位,自己则当上了清云州的城主,也是那时司马东风娶妻生子,放弃修行邪道。
司马丞反问:“苏瑾师侄,你可知道‘七窍玲珑心’的传说?”
五鬼道人的师父正是司马丞的师兄,而五鬼道人的真名叫作苏瑾。
五鬼道人回道:“苏瑾曾听闻,封天祭之后出现九位造化境巅峰修士,每一位都有大能,其中有名修士叫泷傲天,七窍玲珑心就是他的心脏。因他最后渡劫失败,选择放弃一身修为从新转世,那颗可以运转三气的七窍玲珑心,也随了他一起。后来听闻七窍玲珑心生生世世始终跟随他一同轮回。难道...师叔,司马征荣就是泷傲天的转世?”
司马丞面无表情,默默点点头说道:“东风的爹,我儿司马骏豪,当年为了我惨死在御龙门之手,这仇我不能不报。只可惜,东风这孩子太让我失望,我有心让他跟随你修行,若他坚持修行邪道,以他的悟性,现在最少也能达到筑基后期,可他却私自放走蜀山安插在清云州的眼线,还放弃了修行,实在让老夫恼怒。因这眼线回到蜀山,打乱了老夫这几十年来苦心安排的周密计划,若不是因为他爹骏豪,我真想亲手结果了他。”
五鬼道士听后也尤为吃惊,原来当年闹得魏国人心惶惶的尸鬼一案,替司马丞顶罪的原来是司马东风的爹,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师叔,那为什么还要拿征荣这孩子作筹码,难道拉拢黑山鬼王要比七窍玲珑心更重要?”
司马丞叹气:“蜀山和御龙门那边有了动作,看来多少已经察觉了我们的计划。据密探得到的消息,王城那边也派了御史大臣来清云州,暗中还有不少异士,这迫使我们的计划不得不提前执行。只可惜了七窍玲珑心,我的好孙子司马东风,我本想留他的孩子到我突破六阶灵元境在下手,可黑山鬼王修为已达人三境的最后一境,灵窍灵元境后期巅峰,如果他想要突破至地三境,七窍玲珑心就必不可少。为此,他提出的条件就是交出司马征荣,作为结盟的交换法器,他愿意将玄器咒杀人头颅交出。”
五鬼道人一惊:“咒杀人头颅,玄器排行榜排名第十二,仅次于我的八鬼夺魂幡。据说咒杀人头颅是昔日异域巫妖所修炼的法器,因其能为太过狠毒变态,完全不亚于八鬼夺魂,在某些方面还更胜我八鬼夺魂幡,可杀人于无形,咒杀于千里之外,若得此法器相助,那我们又何惧魏国的其他势力。”
司马丞冷笑道:“司马东风已经让他的儿子去蜀山避难,其中必经过黑宕山,不过我早已通知黑山鬼王,他们务必会选择绕过黑龙沟,不过鬼王会在他们出黑宕山之后堵截他们,司马的东风的小伎俩在老夫面前还是显得太嫩了。若不是当年我有意让黑山老妖放过叶知秋,就凭那个蜀山的懦弱修士,早就惨死在了黑宕山,之后我在卖个人情给那修士,没想的这回他还真派上了用场,呵呵。”
五鬼道人心想这老家伙果然心思缜密,问道:“师叔,敢问那道士知道司马征荣有七窍玲珑心的事吗?”
“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司马东风虽不在我这边,但是他不傻,肯定知道自己孩子有七窍玲珑心,所以他这些年才不让征荣修行。但,他会不会将司马征荣有七窍玲珑心的事,告诉叶知秋就不知道了,鬼王会替我好好招待他们,而且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这边钟启灵已经离开黑宕山,在他出山后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隐藏在密林之中,一双死亡犀利的眼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他虽不想多管闲事,但若自己示弱或无视很可能会遭到攻击,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赶快回到桃源村。
那双眼死死紧盯着他,让他很是不舒服,心中更是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上来,钟启灵以罗刹鬼之目反瞪了回去,或许是出于吃惊,只见黑暗中的双眼收回视线,魔气也消退不少,看来是对方已经示弱。
钟启灵的前世钟天,生在神魔共天的虚焰摩天,那里对善恶没有相对的定义,恶者以强者为尊,强者以自我为尊,善是修行,恶是本性。现在的钟启灵也就是曾经的钟天,他回到人间后,始终认为自己不该过多涉入人间事,善恶皆有报,自己则是一名短暂停留在人间的旅人。
三日后
钟启灵回到了桃源村,可村里的人都不敢相信,他就是十年多前,去赶考音信全无的考生钟启灵。十六年,岁月变迁,老村长已经早在十年前去世,村里的老人也好多都已不在,就连曾经认识他的孩童,都已经忘记了他的长相,可他还是当初的少年模样。当他问道钟爷爷和小狐狸时,他从村民的口中得知,钟爷爷于五年前去世了,而小狐狸在钟爷爷的墓前守了三年。后来,听说一个晚上,小狐狸她被一个道士抓走,村民说是带去了大明帝国。
钟启灵去父母的墓前拜祭,之后就一直跪在钟爷爷的墓前,直到夜晚,他思绪万千,心中难受不已,难道说这就是心痛吗?
他自幼失去父母,即使转世成了钟启灵,他在钟启灵的魂海中,目睹另个他经历的一切,不管前世还是后一世,自己都是非常不幸。虽半梦半醒半人间,可他还是将在钟启灵魂海中目睹的人和事,通通都讲给她听,仿佛一切都是自己亲身经历一般。讲给那个曾救过他的罗刹女启梦,他拿出手帕自言自语道:“梦儿,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愧对钟启灵的信任,我没能做到为钟爷爷养老送终,钟爷爷已经走了,为何人的生命如此短暂,失去重要的人,心真的会痛。”
他捂住自己胸口,胸口却没有一颗可以跳动的心脏,他问自己,我真的有心吗?
“你有心,你的心我给你。”
一个鬼魂出现在墓前,可是并不是钟爷爷,而是那个与他在岚若寺相遇的司马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