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许零简单收拾了书及衣物,随许爸爸派来的司机省哥回家。
背着重重的书包,许零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女生宿舍楼,心里说了句:再见。
许零回到家发现了小惊喜。往常得年前才能过来的继姐姐——董小芸到了。
两个女孩年龄相仿,童年都在临水,圈子都相互重合,很是合拍。两人下午一起逛书店,傍晚吃完饭又到家附近的夜市逛吃逛吃。她们都喜欢小推车里透明玻璃罐腌的酸黄瓜、芒果、酸菜、石榴。小摊老板拿袋子将小碟套好,取出客选的腌瓜果,麻利地用刀切成小块,加点辣椒水,放几支牙签,可坐摊摊旁的小凳子上吃,也可以牙签叉着一路走一路吃。酸辣甜脆,是最最简单美味的零食了。
夜市的灯火通明,亮若白昼。小商品琳琅满目,顾客鱼贯而行,小贩们的吆喝叫卖不绝于耳,给人一种繁荣的感觉。
俩人看头饰,选耳环,试睡衣。很快月已半空。肚子又咕咕叫了。
“好饿,我们吃点炸炸去。”许零提议。
“好。”董小芸放下正在挑选的商品。
炸炸摊位比较靠后,位置隐蔽,但是顾客依然络绎不绝。滚滚热油,遇到炸物发出噼里啪啦声,香气四溢。这香味简直勾魂索命,哪怕位置再隐蔽也是不缺食客的。好不容易找到个蹩脚的小凳小桌,许零忍不住暗想。
董小芸向起身挑选的许零喊:“三角豆腐、蟹柳、火腿肠……牛肉丸,空心菜……就这几样。”
许零隔空做了个OK的姿势。
摊摊就是一个铁皮推车架着两口煤气炉锅:一口油锅,一口麻辣烫锅。锅前方有一米见长半米见宽的铁皮展板,上面整齐摆放着20个左右的不锈钢盘子,上面是分荤素码得齐整的串串。
许零点了两种口味,一种炸,一种麻辣烫。像平菇和海带就要麻辣烫,特别入味带劲。炸物里面,许零喜欢小馒头和冬瓜薏(类似于小年糕)炸酥脆粘炼奶,作为吃完炸炸和麻辣烫的甜点,简直不要太完美。
炸炸裹满了甜辣咸鲜的酱汁,入口外酥里绵,许零吃得一嘴油,那个叫满足。而董小芸则斯文许多,小口小口吃着,酱连唇边都没沾。
董小芸比许零要高6公分左右,显得更颀长且娉婷些,她又比许零更显斯文温柔,所以气质就非常出众,唯独皮肤有些黑,颧骨稍高,不如许零给人的亲和力。
两姐妹白天都在家阅读,写作业,晚上逛吃夜市。就这么待了一周。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许零跟许爸爸说想念姥姥了,要回去陪老人。年前正是许爸爸工地最忙碌时刻,给工人发工资及年终奖金,置办年货,安排值班人员及排查安全隐患,确保春节停产期间公司财产、工地人身安全等。他没办法送许零回广东老家过年,只好给她买好年货及给足必要花费,让许零自己独自踏上归乡之途。
许零的同学间,像她这么大的很多都没出过岛,更别提独自乘船转车倒腾几趟才能回到临水小镇。而许零自小学六年级起,便独自往来于广东小镇与海南。这要搁其他家庭也是不可能出现的,偏偏许零这样的家庭,爸爸肩负多人生计,对于女儿的照顾必然不会周到。继母自己有儿有女更是不会关心前人留下的拖油瓶。
许零并不会因缺少关爱而悲伤,反而庆幸拥有这份没有管束的自由。她可以因此磨练自己的独立意识及胆魄。当然安全也完全是听天由命的。许零有一次就遭受过危险。那次她下了船,有一个人在路边吆喝“海康的海康的”。那人看到许零看他,就马上挤过人群来到许零身边,伸手拽过许零的包,说:“是去海康的吧,我的车马上走了,还有座位。”
每次过年回老家,挤车挤到吐的许零一听有座,欣喜地跟着吆喝男走。上了车后,许零才发现不对劲,那就是一辆黑车,不是汽运站的运营车。许零感到害怕,趁吆喝男继续忽悠客人上车之际,拿起包就下车。吆喝男发现后拿腿堵住车门口,许零见势就趁有顾客要上车那恶劣男人松腿的空档,夺门而出。那吆喝男很快便发现了许零的企图,直接用膝盖顶在许零的俩腿间,企图用羞耻感逼退许零。许零直接开嗓:“你们开黑车吗?只许人上不许人下。”
大嗓门唤来其他乘客的注意,吆喝男不得已收了腿,许零趁势下车走了。
打那以后许零乘坐交通工具都比较谨慎,只到正规的站点买票,不图任何便宜及便利。但是吆喝男给许零留下的阴霾还是不小,好长时间她对男性都有厌恶和恶心感。以至于许零是不能正常跟男生交往。除了亲人,与其他异性接触,许零都有强烈的排斥感及羞耻感。即便到了现在,许零与男性较近距离接触也还是会有不适感,紧张羞怯挥之不去。就如尹崇学所说,她在他面前那么胆小,完全是因为他距离她过近,她不适所致。
但这没有完全影响许零独立往返于姥姥与爸爸两位至亲之间。人不会因为害怕河豚的毒而放弃河豚肉,而是会想尽办法处理河豚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