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人生会以怎样的模样与我们忽然相见。”
她在很年轻的时候,以为某种东西,某种突如其来的喜欢,某种一箭穿心的痛感,可以被称之为爱情。亦或者是某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与过往所见很多人不同的那个人,可以被称之为爱人。
所以她就很容易,很容易地就以为自己爱上了他。
那个时候,她想叫自己南墙。
他人道,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想,自己可能本就是南墙,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头的可能性。
这里就以南墙代她这段时光里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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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以悲剧写人,剧美人更美。
南墙,南墙啊,她在读到,听到,亦或者是意识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只想痛骂。难道每个人的不幸,都是一场在别人眼里悲哀的默剧吗?
南墙不想懂,却更想问一问,说出这句话的人,究竟是在怎样看待一个人。
南墙的父母,“应该是在我小学三年级离婚的吧。”南墙就像在回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人的事情,毫不在意地说到。
南墙和爸爸住在一起,妈妈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来看看她。大多数时候,想她了,就把她接到姥娘家住几天。
“呵,我没钱了才找我妈,我爸对我可好了。”南墙这样和自己的朋友们说到。
如果从后往前看,这个时候的南墙的朋友们应该总共有三个吧。
我们应该把不懂事的时候遇见的朋友,叫做年幼时的玩伴。轻狂,恣意,还有不懂事,如果没能互相陪到彼此最后,如果没能在最深刻的年纪遇见,那么最后,也只能是成为彼此的谈资了吧。
南墙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父母互相都认识,她知道南墙身上发生的几乎一切。那是南墙遇见的第一个朋友,就叫她长桦吧。
“长话短说,说得太多了,最后,反而无话可说。”
南墙还有一个在小学才认识的朋友,性格很合得来,都很潇洒。不过南墙是在花钱上潇洒,那个朋友则是在坑别的小朋友上潇洒。她很像狐狸,很像。就叫她狐狸吧。
但是,那个时候,她们不认为那是错的。那是潇洒啊。
南墙还有个不算朋友的朋友,至少在一开始,她没认为她们会成为朋友。那个朋友,学校里老师们都喜欢她,班级里同学们都认同她。周一升五星红旗的是她,每次考试优秀也是她。
她好乖啊。
稚骨。就是这个名字。
“你好厉害啊,我爸妈就不给我钱,每次都不让我花。”狐狸在旁边羡慕地说,她拿起南墙房间里的小本本,反反复复地看:“南墙啊,这个本子好好看啊。你在哪儿买的啊?肯定很贵吧。”
“五块钱吧,不贵的。”南墙在自己房间写作业,那个时候她才刚刚认识狐狸。
长桦还像往常一样,在旁边写作业,她们经常在一起写作业,不是南墙去长桦家,就是长桦去南墙家。
对于狐狸,南墙没放在心上。
“呵,她也不过如此。像个土老帽一样。”南墙这样想到,“那我以后就勉强陪她玩玩。”
小学的作业能有多少啊,写完之后她准备就带着狐狸出卧室,她们和长桦一起出去玩一玩。
还没出去。
“你是不是有病,麻将有什么好玩的?你一天天的有什么意思啊?真是个神经病!”妈妈一直骂个不停,难听的话,一个接一个。应该是爸爸打麻将输了没钱了,回家拿上钱又要出门打麻将了。
爸爸忍不住了,冲着妈妈吼着:“我玩玩怎么了,我不能放松放松吗?”
隔着们,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闷闷的传过来,不大不小。南墙确定,狐狸听到了,绝对,肯定。于是南墙的手,就尴尬地停在自己卧室的门把手上。
“忘记这茬了,真丢人!”之前长桦在的时候,她也不觉得什么。这个狐狸一在,而且是第一次来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她就觉得异常的羞耻。
“对!羞耻!妈妈为什么要在她还在的时候和爸爸吵架啊?她难道不知道吗?”南墙的心里对于妈妈的怒火,一下子窜的很高,她一把拉开门,冲着爸爸妈妈吼着。
小孩子的声带一般很细,吼起来就像拼命拉扯的小提琴,就像互相摩擦的泡沫,冲着耳膜一下子就刺破了。
“妈妈!你在做什么!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啊啊啊啊啊!”南墙在羞耻中冲着她的妈妈吼出来了。她本来希望的是,妈妈向她道歉,让那个刚到家里的“朋友”不要小瞧了她。
吵架什么的,她早就习惯了。
“南墙,你疯了,敢指责大人了,你给我滚出去!”南墙的妈妈在气头上,她从小也是被骂大的,她不介意再这样骂一骂自己的女儿。
南墙一下子就自己跑出去,出去的时候,把门狠狠地摔上了。
她跑出去还听见爸爸愤怒地声音:“你骂孩子干什么?你疯了?孩子有什么错?”
南墙那个时候就想着,也只想着,还是爸爸对我好,还是爸爸对我好。
长桦在后边推了推狐狸:“咱们走吧,还在干嘛?”拉着狐狸就出来了,走之前和南墙爸爸妈妈说:“叔叔阿姨我们走了。”
拉着狐狸出来之后,就和狐狸说:“你回家吧,我去找南墙就可以了。”
“我和你一起吧。”按照平时,这种事情狐狸能避就避开了,但是今天,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想法,她突然很想去和长桦找南墙。她隐隐觉得,这绝对是她拿捏住南墙的好机会。
长桦也不知道怎么把她打发走,想着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只能让狐狸跟着来到了她和南墙的秘密基地。
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