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丝丝寒风穿过凌石发出“呜呜....”的惨和声,寒风扬起角落里的尘土,夹杂着酸臭腐烂的尸体味,在空气中弥漫,渗透进每一个囚犯的心里。
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那里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少女,斜歪着头,丝丝白发粘着血液和泥土的混合物从耳旁下垂,如凝脂般白嫩的肌肤上爬满鞭痕,生锈的铁钉钉在四肢的骨头上,暗红色的血顺着少女纤长的手指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
“滴答滴答....”如黑白无常的倒计时,恐怖,诡异。
时不时的哭喊声和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冤魂不甘的嘶吼。少女充耳不闻,两眼无神的望着牢笼的角落里,嘴里轻声低喃:“颜儿,颜儿.....“
“轰隆!”雷声突起。
倾颜猛地惊醒,喘着粗气,目光溃散。
“咔嚓”突然的开门声引得她身体一颤。看清来人,倾颜深吸一口气,还没扬起的嘴角被来人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哄孩子般的话语惊住了“乖,不怕,不怕.....”
倾颜愣了愣,随即笑得更开心了:“慕姐姐,我没事了。”倾慕抱着倾颜的身体一僵,而后又退开,面不改色的说:“我路过,听见你叫就...”
倾颜听着她刻意的解释,故作不知的说:“哦,我还以为慕姐姐知道我怕打雷,是专门来安慰我的呢。”说着努努嘴,哀怨似的瞪着倾慕的双眼。倾慕迎上倾颜刚睡醒还泛着水光的双眸,看见半露的衣衫下如玉般白净的两团玉兔和晶莹细腻的琵琶骨,皱了皱眉,面不改色的说:”颜儿,多大了,衣服也穿不好。”
倾颜低头一看,赶忙收拾了一下,脸上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嘿嘿,慕姐姐,刚才不是在睡觉嘛,就没注意,下次不会了。”
倾慕叹了口气,纤长的手指放在倾颜的头上揉了揉,宠溺地说:“颜儿,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千万别露出你锁骨上的胎记。”
倾颜愣了愣,歪了歪头,脸上的绯红也渐渐消失,好奇的说:“嗯,我只答应你。可是慕姐姐,你说为什么我的胎记是个花的形状啊。”
窗外不知何时响起一阵笛声,倾慕笑了笑,说:“可能是因为颜儿上辈子是个单纯善良的小花妖吧。好了,颜儿快睡吧,慕姐姐给你弹琴好不好。”
倾颜弯了弯眉眼,:“好。”说完果然乖巧的钻进被窝里。
倾慕认真的给她盖好被子,回到木桌前,十指拨动琴弦,一股困意缠绕着琴音围绕着倾颜。音停,再看倾颜,已然进入梦乡,倾慕走进,弯身轻轻的吻如鹅毛轻抚落在她的额头,“颜儿,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晚安...”
........一夜无梦.......
倾慕轻手轻脚的走出倾颜的房间,抱着古琴踏步入一片竹林,走向隐匿在竹林中央的凉亭。
晚上的清风吹的竹叶沙沙作响,一位身着夜行衣的人悄然出现在倾慕眼前。那人单膝跪地,恭敬的说:“少主,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都已经解决了,三皇子的太子之位被废,贬为庶人。五皇子撤了兵权,分封到曲将军的麾下做大头兵去了,剩余人已处死。二皇子和大皇子各想和少主您合作。少主还有何吩咐?”
倾慕抬头看向天边逐渐被黑云吞没的白月,黑透的眸子让人看了心猝,轻笑一声,说:“斩草即除根的道理你不是不懂,杀了便是。五皇子嘛,听说曲将军要和匈奴开战,刀剑无眼,废个筋脉也是常事。至于大皇子和二皇子告诉他们,虞府遵守约定,不扰皇位之争。”
那人听了,低了低头回答道:“是,少主。还有一件事,少主,您是属下的救命恩人,属下想请您千万顾好自己的身体。”说完头低得更低了。
倾慕偏头看向这个跪在竹叶上的人,说:“知道了。莫沧,下次来记得把伤口处理好,我闻不得血腥味。”莫沧听此,脸上霎时间变得通红,眼里有光:“是少主,属下告退。”说完后便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小慕慕,看你,把咱们‘面瘫’的沧沧都说的脸红了。”磁性的声音听得人心上发痒,向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深红色衣袍,腰系玉带,手持墨色竹笛的男子,卧在凉亭的屋檐上,嘴角噙着笑意。
倾慕没有理会他,走进凉亭,放下怀里抱着的古琴,手指轻轻拨动琴弦。
男子挑了挑眉翻身从屋檐上跳下来,说:“喂!虞慕,你怎么不理人啊。”倾慕抬眸,说:“你算人吗?”男子一听就想反驳:“怎么不是了,不对!我是妖不算人。也不对!我爹是人啊.....哎呀!都怪你虞慕,把我都搞混了!”
倾慕笑了笑对着炸毛的男子说:“虞舟漓,你该叫我姐姐。”虞舟漓撇撇嘴,说:“又不是亲的,不叫!”倾慕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交代你的事有眉目了吗?”
虞舟漓眉头一皱,叹了口气说:“小慕慕,你那个颜儿来头不小啊,花形胎记,排除了一下,只剩下瑶清族,魅族,这两个隐族和几个武林大派了。你可不知道,我这一查不少人暗杀我呢,要不是我武功高,差点就没命了。不过在魅族调查时遇到一个男子,竟对我使魅术,差点我就贞洁不保......”
倾慕停了琴音,说:“你个大男人要什么贞洁。”虞舟漓听了耳尖爆红,反驳道:“你知道什么!我们花妖一族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次,一生就一人的!”
倾慕抱琴的动作顿了顿,低喃:“一生一人嘛,听起来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