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修与屈天翼的商量沟通之下,还是决定隐瞒那个谶语之说,毕竟郑修现阶段还太过弱小,不足以扛起那杆大旗。
所以,郑修小师叔祖的身份就刻意隐瞒了下来。不过令郑修诧异的是,虽然他小师叔祖那个骇人的身份被隐藏了,但是最后实在拗不过屈天翼,还是给对外公布了郑修大罗宗内宗掌教嫡传弟子的身份。
走出了祖师堂的郑修望着手里那块莹白光润的嫡传弟子玉牌,一脸的无奈。
他很想愤愤的骂一句,哪儿有这样做事的啊,还强迫塞给了一个内宗嫡传弟子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就想低低调调的修行不行吗?
上次战斗差点儿击杀了来福,不用说,与梅逸仙那边肯定是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了。
可是梅家的家底郑修或多或少还是知晓一些的,在饮马泉府梅家庄,梅家确实财力雄厚,家世渊源,但是如果真的放到整个大青山东部区域,让梅家能够拿出那把攻伐利器赤红飞剑,郑修或许还能接受,但是再加上那件玉简之中的御剑之法,郑修是打死都不会信的。
所以说,自己这次招惹的不只是梅逸仙,可能还有其他人。按照他从屈天翼哪里了解到的内宗弟子名单里发现,内宗弟子的成分除了大青山东部区域零散的分布家族成员之外,其他的就是大越国诸多强族以及外域的人。笼统就是分为这三类。
郑修首先就排除了外域的人,因为压根与他们没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有何恩怨。
接下来,暗中的敌人有可能就会出现在大越国强族年青一代中或者东域零散分布家族年青一代之内。
手上仅有的信息只能拆解到这个地步,在想往下推进一层,细究出暗中的敌人,就有些困难了。
所以,郑修也就不在去费神了,因为他有一个绝妙的计划,也是最涉险的计划。
那就是他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内宗,暗中想要出手的人,肯定会前来挑衅甚至是下手灭杀自己。
他从来都没有低估过敌人,大青山族群往日的骄傲不允许失败,尤其是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脸上蒙羞。郑修是如此,大青山其他的家族也是如此。所以,这个梁子已是死结,而死结需死解。
早已经换上一身内宗弟子道袍法衣的郑修,身悬莹白玉牌,右手无名指上万里碧波戒碧绿更碧绿,他像是个游山玩水的白衣少年郎,步行下了真罗峰祖师堂,然后就在群峰齐聚的大罗宗内宗里四处晃荡。
内宗的风景完全迥异于外宗以及山下,用风景如画都不足以准确表述,实在是宛如仙境一般。
尤其是郑修现在有一种感觉,察觉到自己现在只要修习万灵锻体拳,引导周身灵气入体,那体内小天地的金甲将军可以直接拿下五城都不带喘气儿的。原因不在其他,而是此地的灵气实在是太过于充沛了,充沛的郑修只要呼吸一口,就能够吞入大量的灵气。
郑修强忍住一口气直破五城的冲动,依然慢条斯理的在打量欣赏着内宗的风景,得益于莹白玉牌的作用,一路上无人阻拦,郑修如入无人之境,如鱼得水。
虽然还没怎么细细研读道解,但是从小在梅家长大的郑修,耳濡目染的还是知道,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不牢固,一切皆白搭。
所以,郑修没有冲动的直接破镜,而是忍了下来,打算一点一点的打熬境界,直到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破镜。凭借外物虽然破镜快,但是却无益于将来登楼。
漫无目的四处闲逛的郑修,突然的远远听到了有人讲经的声音,声音飘飘渺渺,如同天音,听到这个声音,郑修下意识的直接走了过去。
这是一处水榭楼台,而郑修此刻已经站立在了一处平地末尾处,在其身前,正是大罗宗内宗诸多弟子,一一盘坐于蒲团之上,仰头静静地聆听者,仅仅只有一条水塘之隔的一处道台之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态龙钟的老人,正在详细的解释谅讲解着。
老人郑修之前没见过,想来应该不是之前跪倒的那一批人里的某一个,而是专门的讲经者。
此刻,眼前这位讲经者所传道讲述的正是道解,所以郑修就随意找了个蒲团,盘膝而坐,摸出了万里碧波戒里屈天翼给予的道解玉简,一触眉心,当即一篇密密麻麻如同小蚂蚁一般的经文瞬间烙印在了他的心田脑海里。
首页,是铁钩银划、笔走龙蛇的两个鎏金大字道解,下面便是记录的密密麻麻的道解符文。
老人讲的很是细致入微,时不时的还有提问,让将有不解的地方提出来,他会再次讲述。
隔三差五的,就有人举手提问,对于道解中不明白的地方,再次提问,得到了确切的答复之后,讲经者老人这才接着往下讲。
其中,郑修也提问了不少问题,都一一获得了老人的悉心解答。
由于郑修的问题比较多,也引起了讲经者以及其他弟子们的注意。
只不过,当讲经者老人看到了郑修悬配的莹白玉牌之后,就没再说什么,而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不过,这下就苦了其他的内宗弟子了,在他们的眼里,郑修一直问东问西,严重阻碍了他们聆听讲义。
不过,碍于现在正是讲经时间,他们不敢发作,只是目光阴狠的盯着郑修,算是严正的警告。
为时三个时辰的讲经,终于伴随着老人最后一句话而落幕,老人显然很是高兴,因为郑修提的诸多问题,都是道解当中的难点问题,更何况郑修还给出了一些自己的猜测理解。
虽然这理解在讲经者老人看来,有些粗浅,但是这已经很棒了,已经超出了台下大多数的弟子。更何况这也算是一种隔代的“坐而论道”,令多年不曾有过这种讨论感觉的老人很是过瘾开心。
所以,在讲经者老人授课结束后,老人居然径直落在了郑修身旁,然后笑意盈盈的道:“你是新进的掌教嫡传弟子?我是周传英,你很棒,看来掌教收了个好徒弟啊……”。
“不敢当不敢当,谬赞了谬赞了,主要是周老您讲的好……”郑修有些受宠若惊,当即躬身行了一礼,执晚辈礼开口道。
“哈哈哈哈哈,有不解的地方随时可以来传英峰来找我……”周传英老人留下这样一句话后,脚下突兀出现云彩,然后转身径直化作长虹离去。
目送着周老的身影离去,郑修就被身后一声粗暴的喊声给拉了回来。
来人是一名十八岁左右的青年,同样一身大罗宗专有的白色道袍法衣,身材挺拔,只不过一脸的阴柔气息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给人一种毒蛇阴寒的感觉。
“喂,新来的,你懂不懂规矩啊……”身高挺拔的青年伸手点指着郑修,开口道。
郑修这里发生的骚动,瞬间引起了其他弟子们的注意,他们也都刚刚结束授课,还没有离开,所以索性也不着急离开了,都站着停下来等着看戏。
能够在此处讲经台下占有一席之地的,尽皆是天赋卓绝之辈,心思也异常的活络。
在靠近水塘边的位置,此处也是距离道台最近的位置,而能够占据此处位置,足以表明了其身份地位的超然。
而此刻,梅逸仙有些诧异,甚至都没听到身旁站立的小侯爷的声音。此刻脸色铁青,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为何他居然在这里看见了郑修。
他完全不敢置信,曾经他梅家的区区一介贱籍仆役,甚至他能够来到大罗宗,都是得益于自己,他现在怎么敢?又怎么可能居然会出现在内宗。
尤其是在身旁小侯爷的示意下,郑修看到了莹白玉牌,心思活络缜密的梅逸仙又如何不能了解,那张莹白玉牌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一时间,身份地位的强烈扭转,令梅逸仙难以接受,宛如有一堵墙堵在心口。
此刻,在梅逸仙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一句话:“他郑修区区一介贱籍仆役,何以敢如此?区区一介贱籍仆役,何以敢如此?何以敢如此?”,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浮上梅逸仙心头,而他望向郑修的眼神也更加的凶残,直欲喷火。
小侯爷身材同样的高大挺拔,一身健硕的肌肉,将白色道袍法衣撑得鼓鼓的。其实这得益于小侯爷家传所学的横练不败功,一身护体罡气,强如金钟罩,铁布衫。
“他就是上次让来福折戟沉沙的那个郑修?”小侯爷目光锐利,脸上却笑意盈盈,撞了一下身旁的梅逸仙,开口道。
“是的,小侯爷……”梅逸仙终于暂时收敛了心中的郁气,如实禀报道。
“哦……”闻言,小侯爷不在说话,而是眯起了眼睛,细细打量了郑修一番,紧接着开口道:“咱大青山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找个机会除了他,把赤霞带回来,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把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