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洛齐一路抱回酒店,林浅时都是清醒的。直到酒店门“啪”的一声关上,她才沉沉地睡去。
林浅时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裴远的梦。
在宽大的客厅,她眼睛上覆了白布。
客厅里她的身旁坐了个男人,长得跟裴远很像。
不知道自己和他说了什么,他忽然低头一笑,笑得很苏。
他起身好像要走了,临走时回身揉了揉她的发顶,嘴里说着什么林浅时听不清。
接着他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她能看见自己明显一愣,但是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不自然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场景一转,是西临道院。
天上的太阳挺好的,在她身上洒了一层金光。
她坐在秋千上轻晃,旁边还站了个人,貌似仆人。
他忽然来了,绕到身后替她轻轻推,两人都带着笑意,似乎一切都很美好。
他问她:“能看得见了吗?”
“还看不见。”她回,语气里带了点落寞。
“那你怎么独自一人荡秋千呢。”
她微微一笑,没说话。
场景再次一转。
她被押着在一个不见天日的仓库里,黑漆漆的,然后大门被打开。
刺眼的光一下子涌进,难受地紧闭双眼。
一群人走了进来,他们提拎着她,看动作很急像是要转移。
刚踏出大门,又倒退着走回来。
她似乎是能看见了的,直视着慢慢走进来的男人。
是那个长得跟裴远很像的男人。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冷冽的眉眼落在劫匪身上,他手里轻佻地握着把枪。
枪口对着的是她这个方向,但是她知道不是她。
“嘭!”的一声,抓着她肩膀的人倒下了。
没人敢动。
枪声吓得她抱头蹲住,迟迟不敢抬头。
她害怕,害怕得身子都在颤抖。
他一步步向着她走去,途中有人轻微一动,又是“嘭”的一声响,人再次直立着倒下去。
她想逃跑,可是脚下像灌了铅似的动不了,身子快要抖成筛糠。
这下没人再敢动了。
他朝着缩成一团的她走去,骨节分明的十指落在她头顶,“别害怕,我在。”
听到声音她极力抬头,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嘴微张着,发不出声音。
他带来的人将剩下的人堵住,接着警察进来将人押走了。
空荡荡的仓库里,泪眼蒙蒙的她极力想发出声音,怎么也出不了声。
“吓到了吧,待会儿就好了。”他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弓起的手指揩去她眼角的泪。
画面又一转。
好混乱的场面啊这次。
看街道标志,这里应该是国外。
他们正在遭人追杀吧,看着像是在逃亡。
凌厉的枪声四起,刺耳的尖叫声,人群的惊慌嘶喊声……
太乱了横七竖八的车辆,乱窜的人,持枪的人,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人……
很像裴远的那个男人似乎不行了,他胸口在流血似乎中了一枪,瘫坐在墙角。
“你快走别管我!”他在推着她离开。
效果显而易见,她没有丢下她,费力地将人扶起来打算继续逃跑。
肆掠的枪响声席卷了整片天空。
“你快走别管我了……”他声音虚弱地很。
她费力地在扒拉路中央的井盖,好不容易掀开了赶紧小跑着来扶他过去。
男人被她先扶着丢下去了,她扒拉着井盖过来覆盖住了一半刚想下去,枪声靠近。
子弹打中了她的胸膛。
她也倒下了,刻意地倒在了那个缺口,堵住了。
“林浅时!”
井盖下传来呼喊。
从胸腔里涌上来的血导致她大口大口吐血。
纤白的手微动,殷红的嘴角扯起一抹弧度,脸上是欣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