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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太突然

靖王府。

这天,王妃吃完比平日丰盛的双份早餐,简单地洗漱后,换上自己的青色棉布长裙。脚上依然穿着昨晚的那双蓝色绣花鞋,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便如往常一样走出正殿,朝着侧殿而去。

明月小心翼翼地将柜子挪开,熟悉的洞口出现在面前,爬下身去,将头伸出去,本能地向左右看着。

只见,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士兵弯着腰,眼睛直直地看着明月那张尴尬的小脸。

“嘿嘿,我……我只是好奇看看。没什么,你们继续。”

接着,那张小脸便快速收了回去,后来便是挪动木箱的声音,急促的跑步声,最后是羞愧的关门声。

“天呐!为什么那么点的小洞,都有两个人把守,简直不可理喻!”明月嘴上忿忿地说着。

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打造的“自由门”外,也有两名士兵把守。除此之外,荷香苑周围,士兵五米一间隔,死死把守着。

别说一个大活人从这里逃出去了,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正当明月为目前的处境懊恼时,突然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请太子妃赎罪,小人奉王爷之命,保护王妃。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放肆!我看谁敢拦我?”

眼看着王妃的身体,离自己的手臂越来越近,士兵们无奈,只得将阻拦的手臂撤开。接着,是另一道阻拦的手臂,同样无奈撤开……

听到外面“太子妃”三字,里面的王妃眼睛极速地转动着,在院内来回走着。

“大小姐怎么突然来了,这下可糟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过还好,二小姐早就离开了京都。”

“是啊,是啊,太子妃毕竟是小姐的姐姐。她那么疼爱小姐,我想她一定会理解小姐的。”

刚想到这些,门“咯吱”一声,明月的心也随着颤动。

“随机应变吧,老天爷,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菩提老祖,孙悟空……一定要帮帮我。”

“若能度过此关,我萧明月一定会给各位上高香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一抹明黄出现在面前,明月只觉得眼前有些恍惚,头脑有着些许的眩晕。

来不及多想,明月已经跪在地上:“明月,拜见太子妃。”

看到熟悉的人,太子妃的脸上露出微微笑意:“起身吧。”

沈玉华接着眼睛四处打量着,却不见妹妹的身影,目光锁向明月那娇小的身子,疑惑地问道:“王妃呢?”

“回太子妃话,王妃在房内,让明月带话给太子妃。”

“哦?”

明月凑到大小姐耳边,低声说着些什么。

听到明月所说的话,太子妃的脸上略有迟疑,但最后还是命令道:“你们都在院内伺候,不必跟来。”

“是。”跟来的奴婢太监应声答道。

太子妃便随明月步入正殿。

刚入正殿,明月便快速将那大门关上。

沈玉华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四周查看也没能看见妹妹的身影。

正要发问,只见青衣女子已跪在地上。

心中感到隐隐不安,沈玉华眉头微微蹙着,随着听到的话语,眼睛忽明忽暗,脸上的神色也千般变化,心中的怨气、怒气,也迅速积聚到胸口。

但待那小丫头将事情讲完后,太子妃的心中已有了主意,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玉瑶的事,我已知晓。今日,你且继续留在王府。”

“明日,便有人接你回沈府。当然,也会尽快送你和罗妈妈离开京都。其他的事,就不用你多管了。”沈玉华保证着说道。

“是。”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明月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一切来得太突然,又出奇地顺利,这到让明月恍惚起来,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虽然大小姐所说的,都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但是明月心中却是那样不安。

这种不安,很快便在沈府得到了证实。

几骑骏马由翠红院方向飞奔而出。常乐街上热闹的行人,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快速闪出中间通道。接着便是男女老幼的抱怨声,哭喊声连成一片。

左转幸福路上的行人,也不免纷纷让出路来,接着便也是层层的议论声,杂物的撞击声,低沉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急匆匆的人,在王府门前勒住了马,飞身跳下。

赵启明大步流星走向西边院落,严肃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怒气。

还未走到西院,便有侍卫跑上前来,禀报道:“王爷,太子妃刚刚离开。”

靖王脸上的怒气并未消减,眼中却露出担忧的神色。脚步并未放慢,直到走到荷香苑外面,才停下了脚步。

“你们不必跟来。”赵启明向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是。”侍卫挺直身板,拱手施礼道。

强劲有力的手抚在门上,轻轻地打开,好像害怕打扰里面熟睡的人。

但里面的人儿并没有熟睡,而是左手提着红色木桶,右手拿着葫芦水瓢,在给偏殿前面的菜地浇水。

阳光下那娇小的身影,如画一般自然平和。

刚才还怒气冲天的赵启明,此刻却温暖如春,看着眼前的画面,眼中竟溢出泪水。

也许是久违的幸福冲击了他被自己包裹了太久的心。

但谁又能说的清楚这种奇妙的感觉呢?它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不知是门的声音足够轻,还是推门的人足够小心。

菜地里弯着腰浇菜的女人,并未听到开门的声音,依然低头浇水。

突然,明月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向前看去,只看到那关闭着的沉重而冰冷的大门。

明月露出失望的神色,苦笑着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着魔了吗?怎么会想着他会来这里!”

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明月的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期望。

但到底在期望什么呢?虽然心中清楚,却不敢承认。

只停留了片刻,靖王便从苑内走出,却并未走远,而是在门口来回踱步。

一旁侍立的秦武,看着此刻踱步的靖王,心中暗自思索着:“王爷这是怎么了?面对数十万人的战役,做出的决策从来都是干脆利索,更别说平时了,那都是说一不二,从未有过犹豫的时候。”

“王爷平生最厌恶的不就是犹豫不决的人吗?”

“怎么面对一个女人,就如此这般了?”

“不对呀,王爷身边的女人可不算少啊?”

主仆二人各自想着心事,突然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打乱了二人的思路。

苑内浇菜的女人,提着木桶,向东南墙角的水井处走去。

接着便听到打水时井架上轱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古老而悠长,更显苑中的寂静与空旷。

还未将水桶提到菜地边,便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

“我来给王妃送午饭。”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明月不似以前那样轻松自然,反倒有些莫名的期望和紧张。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期望,明月不再向以前那样朝门外看去,而是背对着门,继续提着木桶向菜地走去。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她的心也怦怦加速跳动。

突然,明月感觉手上一空,木桶上多了一支强有力的大手。

女人慌忙转过身去,正对上男人炽热的眼睛。因为离得太近,她甚至还能感觉到对方呼出来的气息,正凉凉地送到自己的脸上。

他极速的心跳,竟和自己有着一样的节奏。

“怦怦怦怦怦怦……”

数秒之后,两个面红耳赤的人分别向后退了几步。

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也像凝结了似的。菜地里的嫩绿的芽子,像是受到苑内极速心跳声音的感应,迅速地生长着。

良久,恢复了平静的女人,转过身去,看向红透了的俊脸说道:“你……你怎么又来了?”

看着女人脸上娇羞的红晕,男人笑着说:“我来给王妃送饭。”

“怎么换成你来送饭了,小雪呢?”

赵启明嘴角泛起得意的笑:“这当然是王爷吩咐的。王爷说了,从今天起,便由我给王妃送饭。”

女人将信将疑的问道:“为什么突然换成你了?”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如果让他发现没有王妃,那可就糟了。

男人一脸坏笑:“那还不是因为你。从今天开始,王爷命我全权负责荷香苑的安全。你要是逃跑了,我的麻烦就大了。”

看着面前天真的笑容,明月心中微微一动,在心中暗自想着:“可是,我明天就走了。不过,那不算逃跑,是正大光明地走出去。虽然不会连累你,但以后恐怕就见不到了。”

想到这些,明月竟有一丝不舍,目光不由地投向对方手上的食盒。肚子也好像感应到了似地,“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本能地用手扶向干瘪的肚子,女人心中暗暗抱怨道:“萧明月呀,萧明月,你上午可是吃了两份早餐啊,肚子怎么又咕咕叫了。”

“哈哈哈……”听到明月肚子的叫声,赵启明+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

看着靖王笑变形的脸,明月露出失望的神情,摇着头,悠悠地叹着:“啧啧啧,秦小明呀,你能不能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哎,简直浪费了这张俊美的脸。”

“俊美?”赵启明止住了笑,疑惑地问道。

明月不说话,绕着男人的身子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心中暗暗叹着:“远看是帅哥,近看,更是帅得无可挑剔。”

片刻之后,明月仰着头看向高自己一头的赵启明:“是啊,你如果像今天这样,温和的神色。”

双目相对,露出浅浅的笑。

“对,就是这个样子。你要是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说这话时,为配合自己的语言,明月用手指表示着一和二。

赵启明脸上露出愉悦的神色:“这么厉害呢?”

明月得意洋洋的仰着头,看向男人,清脆地说道:“那可不!不过,你要是换上那副冰冷的脸……”

女人右手食指在空着画着圈圈,指向面前的人。

“啊,什么?”男人一脸懵逼地问道。

明月恨铁不成钢地说:“哎呀,当然是变成那副冰冷的神色啊,这样我才好真实地给你排名次嘛。”

“哦。”男人听话地收起脸上的笑容。

女人却连连摇头:“不是,不是这样温和啦。”

连试几次,男人都没有转变成平时的冷漠模样,于是无奈地说道:“在你面前,我好像冰冷不起来。”

“哦……”女人只觉得胸口底下某处“砰砰砰”地跳动着。

看着女人娇小的脸上浮现的红晕,男人的嘴角勾起幸福的笑容。

“时间不早了,快吃午饭吧。”

说着,男人一把拉住女人的手臂,向正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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