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周石安就准备了回城计划，事前需要和在隔壁绿洲工作的各位研究员们打下招呼，还要和一些熟悉的牧民朋友告个别，毕竟人家热情的款待了你，不辞而别是对牧民朋友们很不礼貌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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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榛珍起来时，看到的是忙碌的旭日干大叔和一些牧民，大家正在打包着一些东西。
叶榛珍知道周石安今天要走，昨天晚上还特意和自己道了别。牧民们也都知道了周石安今天要走，把自己家的一些好东西送来旭日干大叔这里打包，准备给周石安带走。
叶榛珍看了看，发现了牛羊肉干，一些蘑菇干，其它很多都不认识。打听后才知道是草原特产的一些补身的草药，这些都是非常珍贵的，牧民们平常一点点积累的纯野生补药。
叶榛珍想不到牧民们这么看重周石安，或许和这里的牧民本身就好客大方有关，只是前者更有说服力。
周石安走的时候坐的是直升机，这台直升机一般很少动用的，研究员在运送精密设备时；或者去考察的地方地面运输难通时；人员受伤或者疾病等意外因素发生时才动用。
当周石安乘坐的直升机从叶榛珍头上呼呼大响的飞过时，叶榛珍才发现这里还藏着一架不小的直升机，很快她就把念头打到了直升机上，从天上看这里的风景肯定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如果从天空录下这里的风景，加上地面的摄影，添上特色的热蒙背景音乐，绝对能给自己做出一份不错的旅游视频来。不管是以后回忆，还是拿来炫耀都是不错的东西。
…
周石安现在坐在直升机上思绪已经飘飞，完全没有在意眼前的景色。
他现在趁着空闲脑海中正在推演着昨天接收到的论文，虽然理智提醒自己不要抱太大希望，可是这些年来的苦闷太希望能够有所改变。
此时的他总是很难集中精神有效的来推演，总是一不小心就走神。
下午周石安赶在赵方奇下班之前终于见了面，这时的周石安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赵方奇看到进来找自己的周石安只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来了。”
说完又看起挂在影墙上的片子，那是一副脊柱受到损伤的核磁图像。
周石安知道赵方奇的外表总是看着淡漠，但是内心却是充满仁爱的人，要不然医学上也得不到这么高的成绩。
周石安也配合的用平和的语气回应：“来了。”
周石安顺着赵方奇的目光看向影片，太熟悉了，开口道：“现在的技术水平基本无望了，除非有奇迹。要想出现奇迹，必须采用激进的治疗方法和技术。”
“我知道。”赵方奇淡淡道。
“为什么不尝试激进一点的疗法，病人不同意或者家属不同意。”周石安疑问道
“我不同意。”赵方奇继续平淡道
“为什么，你亲戚还是朋友。”周石安更加好奇，这套类似的片子他已经看见过几次，很明显是同一个人。
“非常重要的朋友，如果失败那就是无法挽回，毕竟现在还能开心的活着。”
“你怎么知道她活得开心？”周石安反问道
“她很坚强，生活对她来说就像一桌丰盛的饭菜，现在只是多了一道不喜欢的清炒苦瓜，更加丰富了而已。”赵方奇不在平淡，眼中闪过一道光彩。
“这苦瓜是不是也太苦了，你是不是太高估了？”周石安听到赵方奇这样讲，口里像真的吃了一块苦瓜般，咽着口水问道。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她说的。”赵方奇变回刚才的语气道。
“话是很有勇气，可是面对实际，还会这样吗。”周石安不可置否道。
“她现在做得很好！”赵方奇有力的道。
周石安从片子上就知道这是个年轻女性，从赵方奇刚回国时就知道这是位对赵方奇来说很重要的女人。
“你是医者不自医，到现在好几年了都没有去尝试任何方法。”周石安不认可的道
“我计算过知道的任何方法，对她希望都太小，不想让她失望。”赵方奇有点内疚道
“不如送去美国吧？交给其他医生去治疗，或许比你这里好。”周石安建议道
“她不愿去，她太信任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别人也不会有，她在等我先想到办法？”赵方奇开始感到惭愧起来。
看着气氛不对起来，周石安错开话题道：“她既然相信你，那你就继续努力。现在先说说我的事。”
“资料你也看过了，如果确实像实验发现的一样，也不过是给你的治疗提供了一个方向。至于运用到你身上，时间上根本无法确认，估计短时间是不可能的。另外能不能起到治疗效果还很难说。”赵方奇陈述着事实
“你认为有几成把握这事是真的？”周石安问道
“事情的可能性应该是蛮高的，起码八成以上。但是新陈代谢，生老病死是生物经过几十年的进化编写进了基因中的，即便实验的发现是真的，那也只是特殊的个体现象，可能会是复发复制的偶然事件。”赵方奇一点也不怕打击到周石安，只是科学的阐述自己的观点。
“不管如何特殊和偶然，给我一个支点就够了，一切皆有可能。”周石安自信道。
“还是这句台词，别人发现了可能真没有办法，不过你还真说不定。不过你想过这件事实现后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赵方奇是真心佩服这位好友，好像永远摸不透他知识的底线。
赵方奇作为专业的医生很多时候采用的新疗法都接受过他的建议，而且是必然有效的结果。
赵方奇自己的感觉就是在神经科领域内，除了动手能力外，在理论知识和反应速度上自己不会比周石安强。而且他还能跨专业的做出准确判定，对人体知识的了解不是任何单个医生可以比拟的。
“后果？现在想的太远了，我连自己的后果是什么样都不知道，还考虑什么其它的后果，我可不愿意做圣母。
何况这些都还是没影的事，先当做科学研究来做吧，很多事情也不是你我想想就会发生的，即便以后真的发生了，整个人类族群会有智者考虑这样的事情，我们就当自己是纯粹的科学研究着就好。”周石安好像开导自己，自我安慰的道
“听你这么讲，你也明白事情的后果。我也不是圣母，我也只是个科学研究者。”赵方奇明确自己的立场道
“那你对文章中超级免疫系统和端粒酶活性的研究怎么看？”周石安问道
“很明显是一种失败的进化方式，大道四十九，这就是其中遁去的一，不过这个一，是个假一，迟早被大道所灭。”赵方奇玄乎道。
周石安听到后先是笑笑，然后接口道：“我并不是不赞成你的说法，但是假一的说法待定，说不定这就是痕迹，是启发，是征兆，是想让我们在研究过程中找出真一信息的指引。”
“端粒酶的作用一直受到整个生命系统的严密监控，除了造血细胞，干细胞和生殖细胞外，活性都是逐渐消失的，这是生物几十亿年进化选择的结果。
想要逆进化的实现所有细胞永生是不符合科学规律的，死亡本来就是生物进化的一个环节，没有死亡哪来的进化，不进化，物种迟早被淘汰。”赵方奇只是理论上的论证，并没有提到文章中的详细发现，成根本上就认为这是失败的发现。
“按照现在科学的认知或许你是对的，但是人类做为智慧生物，已经开始干涉其它物种的进化，转基因作物很好说明了，人类也在干涉自身的进化。
人类科学技术发展才多少年！以现在的眼光看问题或许很严重，在几千年后的人类眼中或许这只是个小感冒的问题。”周石安的眼中始终都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科学的探讨一直就是辩证和互怼、抬杠、求证的过程，科学工作者基本上都是杠精，这是不可否认的。
他们不仅仅杠别人，自己都不会放过，即便是自己赞同的观点也会先杠上一杠。
周石安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不为什么，只是很自然的进入了互怼的角色。
两人继续谈论了一会后，周石安拿到了赵方奇美帝前辈给的更多信息。
赵方奇也对周石安的身体做了一次比较详细的检查，发现周石安的脑疾还是朝着预估的方向在恶化着。
“真希望你这次美国之行能够有收回，不然以后很少能找到聊天的人了。”赵方奇怀着祝福的心情说着冰冷的事实
“我这也是人类进化上出现的错漏，很明显出现得早了，也许几百年后这只是小感冒一样的存在。”周石安自嘲道
分别了赵方奇，周石安登上了从鲁飞鸿那里借来的私人飞机。
这架飞机不是湾流那样的小飞机，是波音的大机型改装，航程超远，远距离飞行时，比民航实在舒服太多了。
鲁飞鸿也很好奇周石安去美帝干什么，得到的答案还是千篇一律的“技术交流”。
每年这样的答案鲁飞鸿都会听到好几次，只是这次比以往都要的急，肯定有不一般的事情发生，虽然好奇，鲁飞鸿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尽可能的提供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