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数学院很大,占地六千余亩,而武学院占了过半的地。
武学院五大系:刘冲系、三道系、兰图系、斐波那契系、毕达萨摩斯系,又分作了五大独立区域。
其他专业教室什么的基本都是公用流动性,武学院不一样,有自己的固定教学楼,除了练功房,其余都是各系独立所有的资产。
因为除了大一新生跟学生会的志愿者,其他高年级的学生都没开学,校园里冷冷清清。
毕达萨默斯位于九院东南角的野望坡。
顾冲跟廖星星来到野望坡上望去。
寂静无声。
路两旁的野草已经半人高了,郁郁沉沉的梧桐树后,掩映着两栋老旧的教学楼。
这环境、这景象,阴森森的,怎么有点拍恐怖片的感觉?
两人对视了一眼。
“会不会有点太……幽静了?”
廖星星用了一个很善意的措词。
“很适合专心学习嘛。地势也比较高,远眺九院全景,景色真美。”
顾冲强行给毕达系挽了个尊。
“还很远啊,我们穿过大半个学校,走路花了二三十分钟……”
“刚好帮你减肥健身。”
廖星星无言以对。
顾从这么帮毕达萨摩斯系说话,倒没其他意思。
他自己无所谓,是担心廖星星见了这副状况,大失所望,影响了学习心态,估计这家伙报考毕达萨摩斯系,也是被这不明觉厉的名字给忽悠了。
顾冲让小黑就在山坡上玩,不要跟过来了
一高一矮两栋楼,就是毕达萨摩斯系的全部所在。
高的楼也只三层,样式陈旧复古,外立面爬满青藤,砖墙已见腐蚀剥落,一看就知道起码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
两人来到较高的那栋教学楼前,却见一个身体魁梧,五大三粗的大汉,坐在楼前台阶上,正捧着一碗面,呼啦啦的吃着。
这人穿了件皱巴巴的灰色衬衣,裤管高高卷起,脚下失去光泽的皮鞋上沾满了泥。
看这副外貌穿着,很像工地上的农民工,也不知是毕达系的什么职工。
“这位大叔,请问贾教授在吗?”顾冲问道。
周益邦早就告诉过两人,毕达萨默斯系主任兼正教授贾又城,会在入校第二天亲自见他们。
那吃面的大汉,黝黑的脸从碗里抬起,看着顾冲跟廖星星,油光发亮厚得跟“香肠嘴”般的嘴巴一咧,笑道:“新来的同学吗?哎呀,你们来的真早,我都还在吃早饭,真是不好意思……”
大汉态度语气很是亲和,跟他的外表形成强烈反差。
“你是……贾教授?”
顾冲听他说话的语气不一般,不由愕然。
“不,我不是贾教授。”
大汉说着,埋头买吸了一口,剩下的小半碗面尽数入了他的血盆大口,咕咕咕连汤也喝了个干净。
顾冲跟廖星星看了个目瞪口呆。
大汉打了个饱嗝,一抹嘴,站起身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郭强民,是贾教授的师弟,以后也是你们的辅导员兼老师。贾教授今天临时有事,就由我来代替主持你们这九院第一课。
呵呵呵,你们谁是顾冲、谁是廖星星啊?”
一听竟是贾教授的师弟,而且以后会担任他们的辅导员,顾廖二人一愕之后,不由再次打量大汉的相貌,咋感觉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顾冲活过两世,终究懂人情世故一些,这种情绪也不过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不敢怠慢了第一次见面的郭强民,忙绍了自己跟廖星星。
“很好很好,我系又添两股新生力量!你们跟我来办公室吧。”
郭强民笑道,拿着玩转身进了教学楼。
顾廖二人跟着郭强民来到他办公室,就两张办公桌,很是空旷冷清。
郭强民让他们坐,又问了几个你来自哪里、刚入学感觉如何这种寒暄标准问题,郭强民终于切入了正题,说正式上课在他们军训之后,今天来,只是彼此熟悉认识一下。
“我带你们四处参观参观,熟悉一下环境。”
尬聊一阵,郭强民带两人出了办公室。
说是参观,实在乏善可陈,毫无亮点。
这一栋楼,一楼、二楼是老师的办公室跟教室,三楼是武学实验室,大门锁着不让上去。
在二楼楼梯口,郭强民双手叉腰,不无自豪的指着三楼说上面的实验室,是毕达萨摩斯系独有的配置,在九院其他武科专业都没有,里面的尖端仪器,都是系里独立自主研发。
旁边那栋较矮的楼,便是毕达系的独立档案图书室。
简单来说,整个毕达萨摩斯系,就郭强民跟贾又城教授两名老师,外加一名维护卫生打杂的职工。
“郭老师,我能不能问问,咱们系大一到大四,现在一共有多少学生?”
顾冲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的问。
“一共啊?四十七吧,不对,加上你两个新生,四十九了。”
郭强民顺口答道。
顾冲倒抽了一口凉气——果然是精英教育啊!
也幸得他不是真心想来学武的,不然真会回去砍死推荐他报这儿的美术老师。
郭强民也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咳咳,我知道,你们从昨天进校开始,应该多多少少都听过一些有关毕达萨摩斯系不好的传言。”
顾冲笑了笑,没说话。
“不是人家传言,是我们自己感觉到的。”
不知廖星星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老老实实”的补了一刀。
郭强民差点被噎住,忙道:“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诚然,系里近些年发展有点困难,但前景还是极广阔!
我们系专注于前沿武学探索、搞理论,不像他们练功,不可能短时间内看到重大成果,很正常的嘛……”
顾冲跟廖星星不敢再吭声,连连点头,表示他说的都对。
“走,我带你们参观参观图书室,给你们讲解一下系里的历史。军训下星期一才会开始,这几天呢也不会上课,你们自己就呆在图书室学习学习。”
郭强民带头,朝图书楼走去。
哪有开学先让学生在图书室,看书看一个星期的道理?
顾冲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问。
穿过中间隔断的一排矮树后,图书楼前的空地上,有七八只母鸡公鸡,咯咯咯的在悠闲觅食。
顾冲跟廖星星互看一眼,都有点无语,这连鸡都养上了?
三人来到图书室的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老旧的木制大门。
能看到大门正对的墙上,挂着的一副高达四米的狂草书法,笔力遒劲,张狂恣意,写着龙飞凤舞的五个字——毕达萨默斯。
郭强民道:“这里以前原本是档案室,只存放毕达萨摩斯系的研究资料,后来收到许多系里前辈的藏书捐赠,就做成了图书室。让你们随意看看,在正式上课前,也能对毕达系有更深入的了解认识。”
顾冲踏进门的那一刹那,头皮猛地跳了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样。
图书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放眼望去,一排深棕色的木制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籍与文件夹;墙面腰线以下还刷的绿色油漆,看得出,图书室很有些年头,摆放布置全是那个年代的风格。
除了靠窗有几个座位,图书室里都没摆座,仿佛纯粹用来储存资料书籍的。
顾冲总觉得这屋子有古怪,让他感到一丝不安、阴冷,室内秋老虎恶毒的阳光透过窗照进来,明明光线还算通透,却依然化不去房间里的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