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巫而已，除了长得漂亮没什么用。自己还没傻到为了一个女人去交恶本地贵族，安诺亚男爵目送卡琳娜被关押进教会的地牢，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他瞪了一眼安斯艾尔的背影，又看了看主教一脸褶子的老脸。
狗屎，真是便宜了圣教这群道貌岸然的混蛋。
见安斯艾尔一行人已经离开，安诺亚男爵自觉没了兴致，又狠狠地撇了眼教会的牧师，也转身离开了。
……
今天下午，安斯艾尔其实挺怕那位男爵大人喊出一句莫欺少年穷，然后定下三年之约。
把少女送到教会是个不怎么好的下策。
教会地牢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好歹给了点缓冲的时间，让里面可操作的空间更大。如果人直接被安诺亚男爵带走，估计这个少女连晚上都熬不到，就被对方就地正法了。
能借助这个少女完善巫师体系挺好的。
下午把卡琳娜送入教会后，安斯艾尔就赶紧回去编出来个冥想法，又创造出来变形术，隐身术，传送术等数个法术，然后晚上早早睡觉，准备半夜来一次劫狱。
大约夜里三点多，卡琳娜从教会地牢中醒来，她看到一个身影在她面前逐渐勾勒出来，由虚体逐渐转化为实体。
“你是什么人？”卡琳娜不动声色地站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去，直到后退到墙根。她有点害怕，眼前的人实在有点诡异。
“一位巫师，你可以称呼我为…呃…启明者。”
安斯艾尔桀桀地笑了笑，他用变形术变成一个老者的模样，用沙哑的嗓音高深莫测的说道。
巫师？卡琳娜听到后，下意识是不相信，紧接着她想起来自己从小到大听到过的各种关于巫师的邪恶传说。
“好巧，我也是一个女巫。”卡琳娜把背挺起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于诡异的巫师，卡琳娜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触才好。在今天之前，包括自己被诬陷是一个女巫的时候，卡琳娜都不认为这个世界真的有巫师，她的父亲是旅行商人，游历过许多地方，曾经无比确定的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没有巫师，只有利益。
“你不是真的女巫。不过，你愿意跟我学习巫术吗？”
“你…我…可以吗？”对方笃定的语气让卡琳娜害怕，她故意装作很犹豫的样子回答，她抬头地看着面前这个穿着长袍的巫师。他的脸被头上的兜帽产生的阴影遮盖着，看不清表情。她在拖延时间，希望教会的人能够尽快发现这个闯入地牢的巫师。
教会审判固然可怕，可一个不知目的的邪恶巫师也同样十分危险。
“可以。”
卡琳娜听后咬了咬嘴唇，她还未说话，隔壁牢房一个长相俊俏的少年探出了头，他看着老巫师有气无力的说道：“大人，我能够学吗？”
“你叫什么名字？”安斯艾尔看出了卡琳娜的犹豫，不过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犹豫，于是转向问这个主动搭话的少年。
“我叫迈卡修斯，波庞先民的后裔，三年前我的国家覆灭，我被抓作奴隶流落到这里。”
少年带着一股恨意说完，似乎回忆起什么，眼神变得有些暗淡。他经历过无数次绝望，祷告过旧神，旧神没有回应他，祈求过新神，新神也没有给予他一丝希望，他自己努力反抗过，同样也没有成功，他希望得到自由，得到复仇。如果有人能给他这个希望，即使是奉献自己的灵魂，他都在所不惜。
“可以。”
安斯艾尔颔首，嘀咕了一句咒语，只见一束翠绿的射线从他手中冒出，打在门锁与栏杆上，门锁和栏杆瞬间化为铁粉、碳粉散落一地。
见此一幕，迈卡修斯眼睛一亮，有些渴望地看着安斯艾尔。而卡琳娜则是有些惊恐的捂着胸口后退一小步，美眸闪烁片刻，最终平静看着老巫师。
“大人，教会地牢有三层。这一层地牢里关押的人都是奴隶，他们都没犯太多过错。他们都是被牧师神父看中，随意安插一个罪名，收押在这里供那些大人物享乐交易的。希望大人也能救救他们。”迈卡修斯一下子来了力气，跪下叩头，非常谦卑地看着安斯艾尔。他想知道这位巫师的喜好，是否喜欢美人，自己是否能以此讨好对方。
“我了解过，他们都是些宗教犯。可以，跟我来。”
安斯艾尔再次点头，走到了地牢的走廊上。卡琳娜和迈卡修斯对视一眼，紧紧的跟在安斯艾尔的后面。
教会地牢和领地监狱是关的犯人不太一样。教会地牢关的大都是宗教犯，不信神或者忤逆教规的人。领地监狱关的都是烧杀淫掠的恶徒或者政治犯。
都是外族奴隶？安斯艾尔走过几个牢房，看到里面囚犯的颜值果真是高，男的俊俏，女的漂亮，心中便对迈卡修斯说的话信了几分。
看这些人的长相，应该大多数都是波庞人。听说几年前的圣战，十字军除了劫掠波庞帝国的财富和艺术品，还俘虏了许多美貌少年少女，应该就是这批人吧？
不管了，安斯艾尔轻轻耸了耸肩，我不问过去，这些人以后就是我的第一批巫师了。安斯艾尔双手一挥，地牢里面法术灵光马上四处闪现，所有的锁全部打开了。
原本有的法术是没有任何特效的，比如开锁术，但是安斯艾尔为了塑造一个神秘法师的形象，特意通过岁月史书把一些法术加了点特效，毕竟帅是一辈子的事。
紧接着安斯艾尔单手画圈，一个个六芒星阵浮现出来，在他面前不远处金光乍现，一个金色的环形传送门幻化出来。
“通过这扇门，你们就自由了。”
安斯艾尔扫视一周，被他看到的人都脑袋一缩，恐惧地收回与他对视的目光，按照他的吩咐，瑟瑟发抖地通过传送门。
他们原本都是平民奴隶，最大的不过二十多岁，都是被安插各种罪名被关在这里，什么时候见过这种超凡力量。看着戴着兜帽，面色阴沉的巫师大人，都不由自主的发抖。
怎么都这么不情愿呀！我明明表现出来自己是一个神秘强大的巫师了，按理来说他们都应该马上过来面露崇拜才正常呀！
难道是语言不通？没道理呀！我用了通晓语言的法术呀！怎么是这个反应！
要不给他们一点时间缓缓？安斯艾尔见所有人都走了，就把来的时候给地牢守卫设置的禁制给解开了，布置魔法也都散了。
“这里距风嚣城有一段距离，应该在枫林公国境内，你们如果想要成为巫师，就在两天之内到达前方山顶。”
安斯艾尔故作高深的往前走，使用隐身术，让自己缓慢消失在这群人的眼前，装作自己离开了，他想知道这群人恐惧犹豫的原因。
等了许久，这群人似乎确定老巫师离开了，才有人开口说话。
“我们要去吗？”
夜色如墨，除了草丛里的虫鸣，等待他的是一阵沉默。
“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面包，他救了我们，而我们却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他还要教我们巫术，这可能吗？”
一位干瘦的女人心有余悸的说道，说完以后她有些害怕往周围看看，确定没人以后，继续说道：
“我的祖母和我讲过很多关于巫师的故事，他们与恶魔交易，用活人祭献，他们通常会扮演一个好人，引诱你一步一步的进入他们的陷阱，让你感恩戴德的将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他，然后被他永生永世的折磨。”
“可是他是真正的巫师呀，我们逃不掉的。”
又是一阵沉默。一时间，一种刚从狼窝逃出，又坠入虎穴的悲哀感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我去山顶，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回去也是被奴役到死，去山顶也会死。可如果能让我学到巫术复仇，那么就算付出我的灵魂我也愿意。”迈卡修斯打破了平静，看着山顶往前走去。
紧接着几个人似乎和迈卡修斯产生了共鸣，一咬牙跟了上去。他们和迈卡修斯经历大致相似，国破家亡，受尽凌辱，他们除了身体和灵魂以外就只剩下浓浓的恨意了。
走在前面的迈卡修斯感受到后面有人跟来，轻轻一笑，他知道有人带头就肯定会有人跟上，从这里走到山顶的路很远，而且山上必然有许多猛兽，他需要一些替死鬼，喂饱那些野兽，帮他登上山顶。
“我们都是可怜虫，自己的命运从来都由不得自己支配。这个林地也不安全，我们还是跟上迈卡修斯去看看吧。”一个少年看着迈卡修斯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有些焦急，最后他颇为悲哀的跟上去了。
“不，我不想再被支配了。”
一个满身伤痕的少女听到后，似乎触动了她不愿回忆的事情，抱头痛哭起来。
卡琳娜看着眼前的一切，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坚决，她握紧拳头说道：“为什么我们不为自己去拼一把呢？横竖都是死，与其被教会和巫师随意排布，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努力寻找一条生路呢？”
在被巫师带出地牢那一刻，卡琳娜就明白自己巫女的身份是坐实了，根本不可能得到教会救赎。而那个巫师表面上看充满善意，可是他与自己这些人无缘无故，突然降临救了他们。
说他没有图谋，谁信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