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河谷镇的人们如同往常一样起床劳作,他们没有遭遇盗匪侵袭,也没有发生激烈的战斗。
一切都那么平静。
安斯艾尔坐在阁楼的一间小屋里,面前漂浮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上面一团团来自不同地点额影像接连浮现,又一个个消失。
“魔镜预言术挺好玩的。”安斯艾尔刚刚又发明了一个关于定位的预言类法术,来寻找自己丢失的钱币,预言偷自己钱的人是谁。
应该就是他没错了,上次在酒馆故意撞我,偷我钱的那个人。
这是一个黑发碧眼的少年,他五官端正,面部整洁,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
通过预言魔法,安斯艾尔定位到自己的钱一部分在这个少年身上,一部分到了一伙盗贼手里,还有一部分已经被花出去,辗转了好几手。
这个少年似乎还有一个妹妹,他的妹妹都和安斯艾尔年龄差不多大,现在他们正坐在一起说话。
这个少年的具体位置应该是在风嚣城,看他家里的布置有些破落,原先应该是个中产市民家庭。不过,他的家庭似乎出了什么巨大变故,导致他现在不得不以行窃谋生。
就你了,这个世界第一个拥有超凡力量的游荡者。安斯艾尔嘴角上扬,他太满意这个人了。
破落的中产家庭代表这个人现在很穷,但曾经受过良好的教育,与一个妹妹相依为命说明他有家庭负担。这样的人做事有的时候会为了钱不顾一切,但很多时候他都会坚持自己心中的道德底线。
在风嚣城不远处的山谷里,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构建一扇通往灵界的传送门。
在灵界的空地上庞大的神庙建筑群拔地而起,如同迷宫一样层层相扣。在神庙深处供奉着一位被阴影笼罩的神像,祂有三张面孔,中间是没有面容的脸,左右两边分别是一个男性和一个女性的面容。
……
埃达伦,也就是刚刚被安斯艾尔窥探的少年。他的家庭原本很幸福,父母靠在河地、风嚣城以及乌堡三地之间倒卖货物挣钱,一家人算得上是比较富裕的市民。
但是好景不长,半年前他的父亲从河地回来的路上被一伙盗匪掳走。盗匪给埃达伦家里写了一封勒索信,张口开价一百枚金币的赎金。
埃达伦一家四口一年的花费也不过二十枚金币,一百枚金币对于一个刚刚富裕起来的家庭,真的很难短时间凑出来。
而且风嚣城的税务很高,他们家这几年的积蓄并不多,东拼西凑下来也就六十枚金币。因为害怕盗匪撕票,在一个月前,他的母亲焦急的带着所有钱去赎他的父亲,她希望盗匪能可怜他们一家人,放了她的丈夫。
可惜她这一去便再也没了音讯。
半月前,埃达伦收到一封信。这次还附带一个盒子,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双血肉模糊的手。
愤怒!
埃达伦知道这是他父亲的手,因为他认得父亲手上的疤痕。
盗匪写信通知他,他的母亲也被他们扣下了。如果一个月以内他凑不够剩下的四十枚金币,就把他父母全都杀了。
上哪能弄到钱?埃达伦看完默默的收起来。他没有告诉他的妹妹,他不想让她也担心。
晚上,埃达伦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痛哭,他深深地感到无力,他暗骂自己无能,救不了自己的父母。
可是,能借来钱的亲朋们他的母亲都去拜访过了,能变卖的东西也都卖光了,他实在没有办法再弄到更多钱。
难道要去偷?埃达伦心中挣扎了许久。
在风嚣城里行窃被抓到会被砍掉右手,他不敢,所以他选择了城外,他知道在城外有一个酒馆,经常会有外地人路过打听消息。
那天他很幸运,碰到一条肥鱼,偷到了六枚金币,虽然被酒馆里的恶霸诈去一半,但仍然收获不菲。
紫月以后,城里变得很不太平,也许如同教会说的那样有人亵渎了神灵,神灵发怒降罪了。
城东的跳蚤窝里爆发了很严重的传染病,很多牧师和治安官都在处理这件事。教会审判所里逃出了很多巫师,圣殿骑士这几天也一直四处巡视。
埃达伦哀叹一口气,心中暗想还有半个月,今天要不再去碰碰运气。
…
埃达伦从西门出城,还没走到城外的酒馆就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俗话说做贼心虚,埃达伦对自己偷过东西的人都会印象深刻。而且埃达伦还是个刚刚入门的偷盗者,看到失主难免有些自乱阵脚。
是那个小孩?他一个人来风嚣城了?他的随从呢?
埃达伦愣神了片刻,等他反应回来时,发现安斯艾尔已经注意到他,并向他走来。
埃达伦赶紧把脸迈过去,继续往前走,装作不认识这个人。
“我认识你。”
听到背后的声音,埃达伦心下一冷,现在他还在城门附近,远处还能看到城门口的守卫。风嚣城律法严格,如果现在被这个可能是贵族的小孩指认偷东西,那他免不了要被抓起来剁下右手。
怎么办?要跑吗?可这一跑肯定要坐实自己偷东西了,他的妹妹还在城中,如果被自己连累,她肯定会被这些混蛋抓走卖作奴隶。
想到这里,埃达伦眼神一狠,摸了摸藏在腰间用来防身的匕首,笑着转过身来。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他准备把这个小孩骗到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解决掉。
我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我是迫不得已,埃达伦在心中安慰自己。我也不想谋财害命,我只是希望能平平安安就像以前一样。
埃达伦咬了咬牙,他往旁边走了几步,装作很疑惑的样子问:“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四周瞟。那些贵族们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小孩自己出来,这周围肯定有伪装起来的侍从。
“那些钱你不用还了,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安斯艾尔看对方紧张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好笑。
此时此刻,安斯艾尔已经发现对方把手放在腰间,并且表情有些不正常。
不过没关系,安斯艾尔刚刚调查过对方,发现这个人居然识字。如果不是这个人最近急需钱,估计他能找到一个比较体面的工作,好好生活。
这样合适而且优质的人在这个时代不多,不管怎么样都要把握住。
“什么事?”埃达伦下意识的问,能和平解决最好,他不想冒险。
“你听说过风嚣城的传说,关于一本圣书。”这是安斯艾尔在酒馆听老板说的故事。
“圣书?那是个传说,根本不存在的。”埃达伦心里一紧,这些贵族果然没有一个好相与的,说让他办事,结果居然提一个传说。
这时,他突然回过味,这个小孩是在套自己的话,让自己承认那个偷他钱人是他,然后好定自己的罪。
埃达伦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凶光,再一次摸向腰间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