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
蒋沧澜拍出了一掌后就瘫在了地上，虽然赢了老者，但是短时间内也无力再比了。蒋沧澜果断选择放弃，走下了场。
与此同时，张衍晟起身，向着蒋沧澜的方向走去。
张衍晟找到他的时候，蒋沧澜正倚在一处阴暗角落的墙壁上，低头闭目养神。
他抬起头，笑道：“张兄？来了。”
张衍晟有些诧异：“我？”
蒋沧澜站直身体“是，这次来，是我自己的意思，出来历练，是家里的规矩。但是家族希望我找到张兄。”
张衍晟沉默了。
自己刚刚回国，京都的人，找自己？
显然是知道自己之前的什么。
蒋沧澜伸出手笑道：“没有恶意，京都红星蒋家，当代嫡系子弟蒋沧澜。”
红星蒋家！
果然没猜错，就是那个蒋家。
开过元勋的红星蒋家！
世世代代从军，每一代都有军中天骄出现，是华夏值得敬重的一个红色家族，被赐予“红星”之称。
其实为了区别于其他同姓家族，大家族都会有一个自己的称号，蒋家就是用了被赐予的“红星”。
张衍晟握了手，道：“张衍晟。”
他没有过多介绍身份，总也要知道知道对方到底对自己了解的程度。
蒋沧澜微笑“张兄还是不肯说？那好，我也没有知道张兄身份的资格。”
“这次拳赛，有一玄阶，很强，我感受到了。不瞒张兄说，沧澜黄阶三品。张兄，不出意外比我要高，但是那个玄阶力量不是初入玄阶，年纪应该也不大，但是起码有玄阶二品的力量。”
接着，蒋沧澜笑了笑道：“这都是附赠的，此次前来，主要是告诉张兄，中央对于你的这次归来，没有任何一点的恶意。向张兄这样的年轻人才，就应该回归你所待的地方。”
张衍晟再一次沉默了。
回去？
可以吗？
愿意吗？
曾经是那样的绝情，现在回来挽留。
也许我相信那件事不是一号的意思，不是军部的意思，不是中央的意思，但难道不是某些跋扈家族的意思？甚至，十大家中的某家恐怕也有参与。
就因此一事，逼得张衍晟流亡离国。
因此一事，迫使他们兄弟分离。
他看了看蒋沧澜，叹了一口气，低声说：“这件事情，再谈。”
他冷笑了一声：“之前如此决绝，现在如此心急。”
“对了，有一事要询问蒋兄。”
蒋沧澜笑笑“张兄请讲便是，沧澜知道，定会解答。”
“刚刚在场上击败那个老头的招式，叫什么？是什么？”
场下和自己交流的蒋沧澜，和刚刚场上那个桀骜狂妄的年轻人截然不同，就是一个大家族里出来的礼仪之子。
这次轮到蒋沧澜沉默了。
半晌，他犹豫地开口道：“这个，我确是知道。但是……唉。虽然我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是家里显然很看重张兄，此事，说了应该也无妨吧？”
“这一招，是水属性的一个绝世招式的第一式。这个绝世招式威力大到不可想象：脱胎于水，幻化于海，气势磅礴，姿可吞天。这个招式一共16式，每一式都蕴含很深厚的力量，非水属性不可习。虽然靠努力强行看招式谱，坚持不懈的修习倒是可以学会第一式，但是想要真正地发挥招式最大的能力，光有招式谱是不够的，需要自己感悟水源之力，方可领悟其中的奥妙。最好的一种情况，是一个天赋极高又肯用心感受的天生水属性修炼者，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这样的威力，据说感悟一式，可战天境！”
“我天赋不够，只能靠强行修习，习得了第一招。因其有16式，故而名为——”
“听涛十六式！”
听涛十六式！
霸气无双，却又有点润柔如水的不争。
伟大的招式。
是的，伟大，它当得起。张衍晟暗暗想道。
接着，蒋沧澜有点丧气了“但是据说，这一招式的修炼难度很高，天生水属性才能真正领悟不说，还要其中天赋极高之人才能修习接下来的招式。”
张衍晟心里一沉“那么最多修行几式？”
蒋沧澜苦笑道：“历史上有一个天才，倒是把此招式修炼到了第八式，以地境实力已可匹敌天境巅峰，甚至马上可以斩杀那个玄之又玄的洪荒境大能。这个天才，就是我们蒋家人。他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地境斩天境巅峰，无人能做到，而且他当时，仅仅三十岁。也正是这个绝顶天才，把这套逆天的功法流传给了我们蒋家，每一代嫡系子弟方可修炼。”
“不过他三十岁完成地境斩天境之后，留言说此招强大，超出所有人预料，可谓当时最强之招。他发现如果能够真正参悟，第一式的威力就不可小觑，但是即便是他，也说自己离着完全掌控第一式差的还远。这让世人领悟了这个功法到底有多强。”
“但是他最重要的还是下面说的话，他告知天下此招式有一个门槛，修炼到第八式之后，他感悟了水很久，在海边，在溪流，在河岸，甚至茶壶之水，第九式都没有一点门路，与前八式完全不同。于是他据此消失，从头打磨前八式，并寻找第九式而去，之后再也没有回过蒋家。”
张衍晟沉思了片刻道：“这么说来，听涛十六式在第九式上有一个巨大门槛，即便是这个天才前辈也只能意识到它的不同。”
蒋沧澜道：“是，而且前辈修炼也是在数百年前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想必遭遇了不测或是危险。恐怕，再传不多。到了我们这一代，就只留下了前三式供我们修炼，家主和老爷子手中应该最多也就到第五式，不会再多了。这个功法太过珍贵，只能蒋家嫡系内传，或是对蒋家有着特殊贡献的人，可以得知。”
张衍晟自然也知道这等绝世功法不会轻易外泄，也没有计较，这是蒋家的一大底牌。
“也就是说，只要是水属性的就可以修习，但是只有天生水属性并且极其天才方能参悟精华，而精华招式和普通的领悟是完全不一样的威力。但是到现在，蒋家也最多只有了五式，并且修炼到第八式就有一个巨大的坎。”
蒋沧澜点点头“是这样。”
张衍晟摸了摸下巴，今天这段谈话，确实很有意义。
之前根本不知道，元素之力居然可以这么强。
不过他想的更多。
这是水属性的，那么其他元素的呢？三大隐秘元素呢？
有没有？
恐怕也不会没有的吧！
那么这种绝世功法，是谁创造的？
张衍晟想到这里，赶忙出声问道：“蒋兄，那这等绝世功法，是谁所创？”
蒋沧澜想了想，答道：“先前那个天才前辈曾留言，告知我们这个功法不是他的，创造者不知，但肯定是一个绝顶大能。传给我们蒋家，只是他一人的意思。不过以他获得功法的情况，这位大能应该并不排斥传功，只是不希望给废物，所以他离去消失，也是为了寻找这个大能。他断言此人功力和想象力，必然在世！希望我们如果遇上，记得道谢。”
张衍晟接着追问：“那么这个大能前辈没有一点消息吗？”
蒋沧澜回想了一会，道：“确实没有什么，不过我们蒋家对他心怀感激，虽然知道在俗世的希望渺茫，还是找了他数百年。老爷子曾说，武道一途，很多事情是常理无法解释的，到了大能那个境界，他就算不在地球，也不为过。不过，我们知道了一点，他姓张。”
姓张！！！
张衍晟心里翻滚起一股浪潮，姓张！居然姓张！
那么，张睿是否和前辈有点关系？
也许没有，其实大概率没有，要不然绝对是一个庞大家族了。不过，这就够了，他也许和张睿有点关系。
张衍晟道了声谢，道：“蒋兄，此次前来历练，想夺第几？”
蒋沧澜笑道：“来了，自然是要第一。不过张兄在此，第一恐怕难了。张兄意下如何？”
张衍晟道：“我还有两个兄弟，不在这一组，和我们前期没有冲突。蒋兄此次，前五恐怕困难。”
蒋沧澜脸色微变：“这么强？”
张衍晟歉意的点点头：“嗯，这一次，强者不少。”
蒋沧澜摆摆手“这个无妨，本就是历练，在家里和个花朵似的，出来见识强者，正合我意。”
张衍晟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对，就是要的这种劲。”
蒋沧澜笑了笑：“张兄，我这次的任务就算给你转达到位了，接下来，可以以朋友相处了。”
这次，张衍晟主动伸出了手：“重新认识一下吧，现在，玉大大一学生，张衍晟，叫我晟子。”
蒋沧澜握了握手：“蒋沧澜，一个普通武者，19岁，我比你大，叫我沧澜即可。”
“嗯，沧澜，看场上吧。”
两人走出了阴暗处，坐回了A组的观众席上。
场上——
“彭！”一个中年人把一个汉子摔下了擂台，完成三连胜。
这个中年人的战斗时间很长，逐渐消耗，然后在3分钟将到的时候出手，直接将对手击败。
靠着这种省力的方式，他已经打出了开赛来的第一个三连胜。
“晟子。”蒋沧澜玩味的笑着“敢不敢上去和他玩玩。”
张衍晟微笑着翘起了二郎腿“不急，等他再打打，今天我不太想露头。”
接着，又一个人被中年人打下擂台，场下一些人面面相觑，一些人鼓动着五连胜。
“再来一个，五连胜！”
“来来来，第一个五连胜要诞生了！”
“上啊，谁上？”
场上的中年人也很飘然，蔑视了场下一眼，笑道：“没人敢来吗？星海之辈，果然……”
“闭嘴，大叔！”场下，蒋沧澜站了起来。
“哦？小伙子，你要挑战我。”中年人对于这个刚刚惊艳的后辈有些忌惮，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强了。
蒋沧澜嘿嘿一笑，摆手道：“我不和你打，没意思。但是我哥们会和你玩玩。”
一旁，张衍晟已经开始走向擂台。
平淡的，就是用走。和所有上场的人不同，不飞跃上台，也没有凌空登场。
“你？”中年人看着走来的张衍晟笑了，带着轻蔑。
蒋沧澜也笑了，笑的比中年人更开心。
“你怕是……会死得很惨！”
“沧澜，看着。”张衍晟低声嘟囔一句，步子开始加大。
随着他上场，每一步都会发出“滋滋”的声音。
脚下，红色的地毯被腐蚀出了一个个小洞。
周身气息慢慢地变化，由温和变成了戾气。
他每走一步，身边的杀气就会释放一分，但是不浓稠，是清冽的，恐怖的死亡之气。
这确实是把杀气控制的明明白白了。
张衍晟走上台阶的时候，杀气已经成型，在背后凝聚出了一个镰刀的虚影。
“沓。”当张衍晟走上擂台的时候，镰刀瞬间变换，周身气息暴涨，竟是凝聚出了一个黑色黑影！
蒋沧澜震惊了，他自认斩杀的人不算少了，但是他头一次见到杀气这么强的人，也是头一次知道，杀气居然可以成型，有颜色！
“嘶”张衍晟的杀意也出现了，锁定了面前的中年人，黑影也仿佛“盯”住了中年人。
中年男人只觉得自己背脊发冷，身体抖动到连汗都出不来。
张衍晟平静的看着那个刚才还狂傲蔑视自己的中年男人在那里哆哆嗦嗦，身后，黑色的影子如同泼墨一般撒开，然后汇聚成了一道“墨痕”。
犹如随意一笔绽开的墨韵，杀气在杀意的操控下，自主变成了一笔水墨样子。
张衍晟忽然咧嘴一笑，笑的中年人头皮发麻。
娘列，这魔鬼真渗人！
接着，张衍晟一挥手，那一道杀气就像是一把长刀一般，弯曲着划出一道墨痕，飞快地斩向中年人。
“认输！我认输！快快快，我认输了！”中年人都快哭出来了，他气息虚弱，凭着最后一口气狂喊。
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胯下的湿润。
都要透过裤子滴出水来了。
在他认输的瞬间，黑影停住了，好像是“桀桀”的嘲笑似的冷笑了两声，然后被张衍晟收回了。
张衍晟微微一笑，“承让。”
然后转身拱拱手道：“我撤擂，再来新的擂主吧。”
说着，他没有出手一下，走下了擂台，一如走上时的那般平静。
场下，蒋沧澜目瞪口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