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有风,微凉。
“也许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我此时竟也难免会生出丝丝眷恋么。”韩墨站在山坡上,看着周围的夜色感慨着。
梢绫坐在不远的巨石上看着韩墨的背影说道:“你就这么有自信会被选中?要知道选拔可是很严格的。”
韩墨耸耸肩,转过身来:“以我的实力我有绝对的自信。如果连第一步都没自信成功,那以后的事干脆就别干了。”
“听你的话应该还有第二步,那有是什么?”梢绫有些好奇,与韩墨相处的时候很少听他说出愿望或理想什么的,这次有机会当然要好好问问看。
韩墨走近,靠在巨石上说道:“第二步当然是成为死神。”
韩墨笑嘻嘻的敷衍着梢绫的话,至少梢绫认为这就是敷衍。
梢绫小嘴一瞥,继续追问道:“成为死神后的第三步呢?”
韩墨抬头看着梢绫,发现梢绫也在低头看着他。
“第三步当然就是当上碎蜂队长的随从,说不定还能混个副队长当当呢。”韩墨微微一笑,别过头去。
梢绫被韩墨的话说的有些羞恼,但立刻压下这股情绪跳下巨石,就这么靠在韩墨身边。
在沉寂了许久之后,梢绫开口道:“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我们蜂家的试炼与你们不同。就算通过试炼也不会去学院。那时我们可能会有一段时间都不会见面。”
韩墨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到时候或许我可以去找你。”
梢绫摇了摇头说道:“你找不到的,我们蜂家的人只要通过试炼都会去那里服役,经历更严苛的历练。”
“你的试炼会有生命危险?”韩墨闻言一惊。
梢绫没有回答韩墨的话,继续接着说道:“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真的成为了死神,到时候你可以试着去打听一个叫做‘刑军’的部队。如果那时我能从那里活着回来,你就会在夜一大人身边看见我的存在。”
韩墨低头不语,最后像是做出了重大的决定。
“跟我来。”韩墨说完一把拉起梢绫的左手往一个方向跑去。
梢绫就这么呆呆的被韩墨拉着手,她没有关心要去哪,就是这么低着头,边跑边注视着二人拉在一起的手。
当她回过神时,看见韩墨一只手在她眼前胡乱晃动着。
回顾四下,也没有走出多远距离,她甚至还能借住月光看见刚才的那座巨石。
“梢绫,我现在给你一样东西,一样或许在你危难关头能助你一臂之力的东西。但你要答应我,不要把我教给你的东西教给别人。可以吗?”韩墨双手紧紧握着梢绫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
梢绫的手被韩墨紧紧握着,心头一紧,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但看见韩墨这么认真的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不让她把眼睛移开。
“什……什么东西?”梢绫喃喃开口问道。
“答应我。”韩墨对梢绫再一次严肃的说道。
梢绫一只手被韩墨双手紧紧握着,看着对方的眼睛。
梢绫现在心中很乱,这种感觉她很熟悉,每次跟夜一大人说话或被夜一大人看着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但这次好像跟夜一大人的感觉有些不一样。是因为对方不是夜一大人的关系么?
梢绫胡思乱想着,但最后韩墨严肃的声音终于将她的心神唤了回来。
“嗯,我答应你。”梢绫从没见过韩墨这么严肃的时候。
韩墨见梢绫答应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接着韩墨松开了梢绫的手,在怀里取出一样东西交到了梢绫的手上。
“这是什么?”梢绫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画满红色花纹的长方形‘白纸’。
接着,韩墨又从怀里取出一张一模一样的东西。
“看好了。”韩墨神情肃穆,大声喝道。
随后梢绫就看韩墨拿着那张画满花纹的白纸,手腕猛的一抖就将‘白纸’抛向空中。
紧接着韩墨单手紧握,食指中指紧闭伸出对着刚才的那座巨石一指。打喝一声:“疾。”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梢绫看见那张正在飘落的白纸在空中一顿,眨眼间这张‘白纸’便扭曲成一颗钉子模样的形状,在上面红色花纹隐隐闪耀。
咔……
“那是什么!”空中钉子模样的东西只是红光一闪,梢绫甚至没有看清它是怎么消失的。
“轰。”
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
梢绫放眼望去,原本在不远处那座巨石竟碎裂开来。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韩墨,韩墨下巴对着那边抬了抬“先别急着惊讶,去看看吧。”
梢绫愣了一下,紧接着身影一个闪现就出现在了那堆碎石旁边。
看着身前的碎石,梢绫更是心神不住的颤抖。
她自信以自己的实力要把这座巨石击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让她震惊的是这堆碎石里,最大的一块碎石,也勉强只有小半个拳头大小。
梢绫看见被石块压着的半截纸张残骸,快速的把上面的碎石拨开把那片纸张残骸端在眼前反复观察。
“扔了吧,这样的攻击符箓用过一次就废掉了。”韩墨的声音在梢绫的背后想起。
梢绫听见声音全身一凛,下意识的几个翻身与韩墨拉开距离。
“你到底是什么人?”梢绫摆开防御架势低声问道。
韩墨看着梢绫的反应,心中略微不是滋味的说道:“一个不想让你有生命危险的人,一个现在只有你一个朋友的人,一个……将来还想与你见面的人。”
梢绫看着韩墨的神情,韩墨的话让她心中一阵酸楚。
她懊恼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做出这样的防备举动。“对不起,我失态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把我吓到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梢绫走到韩墨身前,满是愧疚的低着头对韩墨说道。
韩墨看着梢绫,看着这个时常高傲冷漠的少女,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对自己说话,表现出这样的神情。
韩墨低叹一声,耸了耸肩膀笑道:“既然我们的碎蜂大人都这么诚恳的道歉了,我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不是。”
听着韩墨这么说,梢绫也是松了一口气。跟着韩墨笑了起来。
韩墨看着还是有些表情不自然的梢绫,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都过去了。来,我交你怎么使用你手中的符箓。”
梢绫看着韩墨先前交到自己手中,画着红色花纹的‘白纸’。“这东西叫做符箓么,好奇怪的名字。”
韩墨与梢绫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之后的时间里,韩墨对梢绫详细讲解符箓的使用方法。梢绫虽然聪明无比,但也在韩墨耐心讲解下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掌握其中要领。
“疾。”梢绫把符箓像空中一抛,学着韩墨的样子单手掐指对着前面的大树一指。
大树轰然倒塌,被符箓击中的那一段居然直接化作了齑粉随风飘散。
梢绫见状大喜,双手握着拳头挥舞庆祝,十分的兴奋。
韩墨看她的样子也是微笑着说道:“资质不错。”说着,韩墨从怀中又取出三张符箓放在梢绫的手上。
梢绫现在终于知道这些符箓的威力,现在她拿着符箓的手都有些颤抖。
“先别高兴太早。这三张符箓和刚才用掉的两张都是我实验时做出来的试验品。它们的有效期只有两三天而已。”韩墨看着兴奋的梢绫,撇撇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