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杨跑来,带着刘淮北,刘千溪。
她又是一个跨步,从人行道跃到事发现场。“爸爸,我们来了!”
刘千溪让那两女的把逸群放开,自己又走到那男的旁边。
“远山把手松开,我来处理。”刘千溪把扯着那男领子的那只扒开。
“大体情况给我知道了,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告诉我,请不要在这里动手。”刘千溪的个头不高,就踩在花坛边的石头上。“你是哪位?”那男的用食指指着刘千溪蔑视道。她用手拍开他的手“我是他姐,你还没有资格可以用手指我。”他又用手指着她:“你就是他姐,正好,他现在差我钱。”刘千溪又撒开他的手“你也是好笑,我有什么义务要帮他还钱,我来只是来看看是哪个在这里闹事。”
旁边的女的走上到出租车前,正要打开车门。
逸群见势马上跑到另一侧,打开副驾驶门将插在方向盘下的车钥匙迅速拔出在像弹珠一样弹回来。她朝那女的笑了笑。
“拿来。”那女的指着逸群吼道。“为什么,这是我家车。”
另外一个女的在一旁正要去抢,逸群下意识的躲开,那女的再一抓。
“完了。”
还好,刘淮北拦住的她。“这里不干你两个女的事。”刘淮北看着她俩吼道。那俩女的像落水的狗一样跑回车上。在车外的人们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们没好气的在车里,上嘴唇于下嘴唇打斗着。
“你俩先去铺子里,这里有我们。”刘淮北挥着手,示意两人。
刘远山向跑去的两人看去。
那男的知道自己得不了什么,趁刘远山不注意便又给他一击,他的眼镜断了。刘远山下意识从外衣内侧掏出一把刀便那男的捅去...
两人在铺子里,时间仿佛停止了。逸群一直看着地,眼里如黑洞般深渊,她找不着边际。她马上回神生怕被鹤杨发现。再看向鹤杨,她的腿抖着,不停地抖,嘴也跟上了腿的节奏。逸群抚着她的背“没事了,我都不怕,你怕的屁。”鹤杨抬头看向逸群,她嘴角上挑“呵,你不怕你骗谁啊,这个架势都吓着围观的了,我不是怕他们,我是怕爸爸以后。”她又低下了头。
警笛声越来越近。
两人站起来,相互对视了一眼又按着原路跑去。才跑道一半两人就停下了。原来有两位警察拦住了她们。
来到派出所,所有人都坐在大厅里。
刘远山从审讯室里出来,可以看出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他选择坐在刘淮北旁。逸群正要上去就被鹤杨拉住手。
“马超。”鹤杨逸群看着那男的也走去了审讯室,但是却没有之前看起来的那种凶狠的模样。“鹤杨,你看他的腿脚。”逸群指着马超的腿。
“嗡嗡嗡……”
鹤杨跑到门外去接电话“你和妹妹没事吧,你爸怎样?”是杨灵均,是刘鹤杨现在最恨的人。“你刚刚不在,你现在又来假惺惺的关心我们,你真的关心我们那你现在就来把你的钱给还清楚,不要让他们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鹤杨对着电话里的那位“十恶不赦”的女人喊着。
“你要知道妈妈这么做是为了你和逸群呀!”“为了我们,好笑,为了我们,我们本应快乐的生活,可是现在呢,我们因为你开始生活在阴沟里生活,你却在我们向阳的世界里用着你不该拥有的东西。这就是你说的为我们好,那我宁愿离开你。”鹤杨挂断了电话。而在那头的杨灵均坐在阴冷的墙脚――
哭了。
是对于自己是一个母亲的身份而哭,对于在自己生命中最脆弱的时候亲人的离去而哭。她知道是自己亲手造成的这一切。
鹤杨蹲在地上,哭了,她想哭出声音。可是,她不敢。
“姐,到我们了。”逸群站在门口朝着鹤杨轻轻地喊。她站起身擦干眼泪凝望的她面前冰冷的墙壁,回头朝逸群笑了笑。
“请两位陈述一下事发当时你们所见的情况。”警察说道,旁边的警察则在用本子记录。
“我们放学,收到爸爸发给我们的短信,让我们去天桥脚。我们到时就看见两辆车停在我爸的出租车后,然后马超下来就打了我爸。”鹤杨说道。
“然后我呢见爸爸被打了,也就整了他。”逸群抱着手没好气的说道。
“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我用铅笔戳了他的后背,刘鹤杨用杯子砸向他的头。”逸群说道。
“他朝另一辆车示意,下来了俩女的。我见状便跑回去找我二伯和姑妈。俩女的就把住我妹,双方僵持,直到我把人叫来。但是后来我们就被二伯叫走了,知道听见警笛声,我们才出来的。”
逸群突然站起来“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我爸是无辜的这些是都是我妈做的,正因为我妈,才有这一切的发生。”
两位警察相互对视了许久。
……
“各位你们之间的纠纷属于经济纠纷,不在我们的管辖之内,所以你们要私下解决。刘远山因为向马超的臀部捅了一刀,没有大事但是有故意杀人的嫌疑……”
鹤杨的腿像灌了铅一样,逸群失望的看着警官。
今天的天格外的黑,街边的路灯忽亮忽亮的,但是飞虫仍然飞着,飞来飞去。而旁边那盏灯,亮的刺眼,飞虫扑在灯面上紧紧的,就算吹开也又扑在上面。
“她们就去我家吧,我看她俩可能被吓着了,今晚我照顾要好点。”刘千溪两手勾着两姐妹轻轻说道。
刘远山看了看她们,点点头。
在一旁的鹤杨一直低着头,就这么看着地面,而逸群侧脸一直看着鹤杨,就这么看着...
她们就这样坐着出租车来到了刘千溪家。
楼下,风瑟瑟地吹着,鹤杨坐在亭子里,把手塞进荷包,靠在逸群肩上,望着远处的大人们。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吹过,她觉得这不是拂面的凉爽,而是如同鞭子般的抽打。
“姐,走了。”逸群看见刘千溪朝她们挥手。
夜里,刘鹤杨如同往常一样,而刘逸群如同刘千溪想的一样由于惊吓而抽。
第二天,孩子也如同往常一样去了学校。
清晨路上,“你说他不会来学校找我们吧。”逸群问。鹤杨低着头思考,又抬头看看街道两旁的店铺,忙着吃早餐的人们。“不会,他连我们在几班都不知道,再说我们学校不是还有保安嘛。”“那就好,我怕他来我们班闹。我昨天还梦见他把我们强行接走然后威胁爸爸。”逸群突然停下,揪着鹤杨的书包带子小声说道。
“唉,嗯……不怕,不是还有伯伯和姑妈咯嘛。”鹤杨握住他的手道,紧紧地握着。
“鹤杨,这道题帮我讲讲呗。”“这道,好的,我看看哈。”“哈?这道题老王不是刚刚说嘛?”唐娜看着她道。“我...刚刚在发呆。”
鹤杨还是努力在上课时不去乱想带还是不时会发呆。
“刘鹤杨,找你。”
“欸!”鹤杨抬头,“唐娜,我回来给再给你讲。”她走出教室。
“姑妈,伯伯。你们怎么来了?”“你老师的办公室在哪?”刘淮北四处看看问道。刘鹤杨指向走廊尽头。
“老师,我是刘鹤杨的姑姑,想给她请一个早上的假,家里有事。”刘鹤杨带刘千溪走到老师跟前。“可是今天我一会儿要讲重点。”老师看向一旁的刘鹤杨道。
“家长,你来一下。”老王起身,和刘千溪在办公室一角讨论着...
“行,就这样了,去吧。”刘千溪点点头。
有楼梯间里刘鹤杨看着刘千溪,脸色不是很好。
“难道是我上课发呆被发现了?”
“难道是我作业不认真,不对啊,我认真检查过了。”
“还是老师知道昨天的事了?”
鹤杨看向刘淮北“伯伯,我们要去哪里?”“我们先去找刘二。”说着他又朝她笑了,但这个笑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找到刘逸群,他们出了校门,上了刘淮北的车。
坐在后座的俩人,互相对视,俩人同时摇摇头。
“对了,唐娜让我给你带这个。”她初书包里拿出一个挂饰――迪士尼米老鼠。“哇哦⊙ω⊙,等我一会儿去谢谢她。”逸群把他挂在书包上。“诶,你嘞?”鹤杨指了指书包一侧。“嘿,你的好丑,吼吼吼~”
鹤杨斜眼看着她,瞥了她一眼。
“哎呦喂。”俩人从座位上滑下来。
“姐,应该就是这里了。”刘淮北指着对面的一个小区道。
“走,下车。”
俩人跟着大人上了楼,来到一住户的家门口。俩人如同新生的婴儿朝着四周好奇的张望着。
突然,她们被吓得一激灵――
“杨灵均开门!”
两人被这个名字惊到,感到地震山摇,瞳孔放大。
“事到如今你还躲在里面,出了事你让刘远山来承担,还带着两孩子,你知不知道你们做的这些对孩子的影响很大。”刘千溪不停地拍打着门吼道。
她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刘淮北。刘淮北上前用力的踹门。
刘鹤杨见状心突然一绞,她马上上前对着两位大人说:“我来吧。”
“妈,你在里面吗,在的话就开开门,我们...我们就是想...想见见你!”她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就掉了下来,声音也开始哽咽。可她的心里却很矛盾。
“我那么恨她,我是不应该很恨吗,为什么会落泪?”
“杨灵均,现在...我...恨你。但是又好像很需要你。”
身后的逸群开始号啕大哭,她把之前所有积压的情绪今天全都宣泄出来,她冲向前来,拍着门:
“妈妈,你开门啊,你为什么不开门,你开门...”
……
俩孩子在车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刘淮北将车速放慢,不时看看后视镜。
刘鹤杨头歪着靠着玻璃,眯着眼睛,眼泪从鼻子滑过,我觉得着种眼泪从鼻翼上滑过的感觉就好像心里那种奇怪。
她透过眼泪看着逸群――
“她好小,好小。”
她望着窗外,看着那些她所超过的树,她根本数不清有多少棵。
“我只有变强,变的可以打败那些我所厌恶的一切,我才可以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只有终点的树才能被所有人看见。”
刘逸群躺在刘鹤杨腿上,望着车顶,她觉得妈妈一定在屋里,可她想不通了为什么她不开门。她的眼前又出现昨天爸爸被打的画面,她的拳头,捏紧了。
两人突然同时看向对方,又马上逃离对方。她意志坚定看向前方,而她则捏紧拳头,紧闭双眼,想着远处属于心中的那片荫蔽。
……
夜里,她们在自己家里,刘远山还没回来。
“你看今天月亮好亮啊。”鹤杨看着窗外。“是啊,等会儿。”
“你怎么把灯关了?”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看月亮,月亮更好看吗?”
“是诶。”
今天鹤杨在本子上记下:纵使前路黑暗,也总有会照亮我的月亮。
但躲起来的星星也在努力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