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的水洼阵阵颤动,寒鸦扑棱起翅膀发出聒噪的鸟鸣。回首间,一个巨大的黑影猝然闯进了我的视线。
那是一个魁梧粗蛮的身影,野兽般的鼻息从那张布满绷带的脸下喷薄而出,青筋暴突的粗臂操着一把硕大的锯齿铁棍正向我奔撞过来!
「跑!」身体自己做出了判断,我迅速向旁边的废墟带移去。轻盈地越过水坑,绕过木桩,我在脑海里设想着脱身的路线。身后的怪物所到之处一片狼藉,那根本就是不忌惮地形的横冲直撞。他的体型与被折断的木桩提醒我,硬碰硬绝不是上策。
奔跑冲到危墙区,我利用地形的优势从怪物的视野中拉开距离脱身,匍蹲在残破的窗框下。大片的红光顺窗沿射在脚边土地上,我屏住呼吸使劲儿地靠紧墙体,祈祷“它”不会听见我胸中的鼓点,时间仿佛静止了。下一秒,怪物带着沉重的脚步和发狂的鼻息转身向别处去了,我这才把那口气吐了出来。
“呼……?!”
抬眼就看见那个兜帽男子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正站在我前面不远的草丛中。遇上他准没好事!我在心里嘀咕一句。果然他又开始拿我打趣儿
“哎呦,原来英国传授的战术就是抱头鼠窜呀”
我拍拍肩膀的灰尘站起来,回道“确实比缩头乌龟战术差了点”听罢,他耸耸肩走了过来“非常时期停战,我已经知道怎么逃出去了”我提问出逃的方法,兜帽男接着说“看到高空那些简易信号台了吗,下面连着的是密码机,只要在大门口输入破译密码就能离开”
既然你都知道离开的方法,为什么要费力告诉我呢?我平静地说。“可我不知道怎么破译”
“哦,原来是个文盲”
“给我闭嘴…”
我们向着最近的一座信号台跑去,赶路途中我看见了他挂在腰间的军刀,也许…他有着与我相同的身份?到达目的地,我仔细观察箱上的机盒,这并不是什么密码机而是一种电报机,年代很久远了,至少在军机处是绝对见不到这种老古董的。
装置中每根电线代表字母表中的一个字母。当电流从代表某个字母的电线流过,它会给与之相连的一个小球充电,而后者随后会敲响一个小铃,发出与这个字母相应的音符。没有熟练背诵过或接触过摩斯密码的人是根本操作不起这台机子的。
我努力地回想着字母以及所对应的数字编码,费力地解读着电报。明明有可对照的密码本父亲却苛刻的要求我能默背,只有困境临到时才真正能感谢平时经受的严酷训练。
第一次知道越是在紧张的环境下回忆背过的片段,一些不该出现的曲子浮现的越快,那曲《天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惹得我心烦意乱。「B…E…T」我嚅动嘴唇意识到后面还有几个字母
呱——哇哇!
不远处的厂房上的寒鸦群扑棱着翅膀发出丧钟似的警鸣。怪物的残影从墙框边一闪而过,随即传来的是一声惨嚎。那是人类的声音!我拔腿就往厂房转去,兜帽男抢先一步拦在我面前“你忘了这是游戏的一部分吗?”“可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我侧开一步头也不回的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