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歌虽然也是冷清,但真的不会做出什么让人厌恶的事情,姜离恐怕这辈子娶不到玉悠,也只能孤独终老,或者是风花雪月,毁了天下百姓,更何况凡是与他有过关系的女子,皆会死去。
也难怪当初云九告诉谢止,早些将姜离杀了。
“罢了,事情都过去了,还是给他好好安葬吧。”孟长歌叹息。
她连帮他减轻一些痛苦都没有办法做到,当初她连靠近都做不到。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孟长歌靠在谢止怀里:“我突然觉得……我变了好多。以前我不是这个样子的,就算再冷血,对待自己身边人都是很好的,可是我今日才发现我居然没有把姜离当做是真正的自己人。”
她重生而来,本就是为了复仇,遇到了这种事情要怎么办才好。
“我……”
你没错。”谢止宠溺的看着她:“说到底云九大师还不如你冷血,他当时怎么与我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啊,他也是心怀天下才那么说的,你没有能给他一个好的归宿,说不定本就是他的命。”
“你越安慰我,我就感觉越难受怎么办。”
孟长歌承认今天她作了一回,也承认她心里的确是不太能原谅自己。
“你想想,如果他不死,那么以后嫁给他的女子,岂不是都要命丧黄泉了?”
孟长歌一愣。
“所以啊,别再难受了。我心疼。”
孟长歌有些感动。
他说出了这样的话,让她怎么可以招架的住。
“好累。”
她道:“你让我冷静一下。”
谢止面色沉了沉,点头,推开门出去。
孟长歌躺在床上,没有了以往的仪态,她莫名就会感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真的做错了吗?
她好难受。
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一个人愿意陪她一起承担痛苦。
孟长歌做了噩梦。
醒来的时候,谢止看着她。
“你…怎么回来了?”孟长歌一愣。
谢止挑眉,“我若不回来,你岂不是要跟着地下的齐北枫跑了?”
孟长歌面色一沉。
她很久没有睡的这么沉过了,莫非是谢止知道了什么事情么?
谢止如实的道,“你做了噩梦,梦里一直喊着君上,似乎你在那个梦里是齐北枫的妃子,一直在骂他。”
孟长歌深吸了一口气。
“你觉得,明晏娘娘,要不要给夫君解释一下?”
“我……”孟长歌咬牙:“你真要听?”
“我觉得姜离的死,应该是牵扯不到齐北枫的。想当初蓝淑妃想让你当三皇子妃,季皇后,同样是想着你的身份的。”
“我告诉你吧。”孟长歌打断他。
“如果我说,我死过一次,你信吗?”
一个时辰后,孟长歌终于将前世的事情断断续续的讲完了,她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
“你说的是真的?”
“你信吗?”
谢止一笑,“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孟长歌痴痴的望着他。
谢止速度很快的亲了一下孟长歌的脸,“你若早些告诉我,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也不要你这么辛苦的自己计划了。”
“我以前……也不敢相信你。”她低下头:“我以为你只是对我和对京城里其他的贵女一样,没什么区别,自然不敢相信你。”
“你与她们怎么能一样。”谢止轻笑:“也别想着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你知道吗?你足足睡了两天。”
孟长歌瞪大了眼睛。
“不相信?”
孟长歌:“……”
她是猪吗?一睡就是两天,她自然不会承认她是猪,好在她强词夺理的本事还不错,便抬起头骄傲的道:“睡两日也是我的本事,莫非你也能睡两日不成?”
谢止哭笑不得。
好在终于孟长歌脸上出现看笑容,谢止便知道她是想开了。
“如果给你一世机会重生的话,你还会选择我吗?”孟长歌甜甜的问他。
“我会。你许我一生一世相随,我愿与你三生三世。”谢止轻笑。
孟长歌与谢止处理完北燕国的事情之后,就离开了北燕国,新的国君自然不能继续给姜家的人了,昭梁齐家的奸细放在北燕国,北燕国君竟然是浑然不知道,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孟长歌觉得一个落花国已经够她忙的了,她平日里是住在长锦的,而落花国直接丢给了折安,做了一回甩手掌柜,把折安气的不轻。
折安资质算不得好,都是孟长歌亲自教的,这才有了武功,可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武功竟然在十二宫主里面排个倒数,孟长歌正好利用了这一点,十二宫主剩下的人轮番帮折安。
至于北燕国,孟长歌是直接要了玉玺过来,这很是简单,长锦和落花,包括栖连都差不多是站在孟长歌那边的,北燕的老国君又能有什么法子,只能就依着孟长歌了。
要了玉玺,孟长歌想了想,还是把宋淮在落花国的丞相之位给撤掉的,转身把北燕的玉玺送给了宋淮。
一年后,宋淮平定了北燕国的事情,正式登基。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啊,可要好好珍惜,与盛璃好好看着,当然了你们自然还是要清风明月一样生活着的,切记别为世俗所困。”
盛璃无语的看着孟长歌。
这玉玺都给他们了,还清风明月一样的生活,孟长歌说的倒是轻巧的很,所以盛璃干脆懒得理孟长歌。
“我会和璃儿好好的,娘娘放心便是。”宋淮依旧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个人:“至少我们不会像您一样对落花国不管不问。”
孟长歌轻咳了一声,道,“这不是情势所逼吗?再说了,我不管,这不是还有谢止?”
“那娘娘,你们成婚也有很久了,何时要个孩子?”盛璃笑眯眯的道。
孟长歌:“……”
说起来她的确是成亲了很久了,如今还没有怀孕,还真是有些不太正常…唔…
孟长歌忽然捂住嘴,她喉咙突然感到一丝的恶心。
宋淮不明所以。
盛璃到底是女孩子,懂的也比较多,她连忙惊讶的问,“我的嘴不会这么厉害吧?一说就中?”
孟长歌没作声。
“我来帮你把把脉。”盛璃笑的灿烂,热情的拉过孟长歌的手,半晌后激动的道:“娘娘这是,真的有孩子了。”
晚上。
谢止坐在孟长歌床前看着她,“你怀孕了,就不要再乱动了。”
孟长歌无奈的道,“生个孩子而已,怕什么。”
谢止被她气了个半死,“搞得好像你生过孩子一样,什么叫怕什么?不应该就是要安安稳稳等着十个月吗?”
“十个月了,我如今才一个月,早着呢,可以做些事情的。”孟长歌毫不示弱的和他抬杠:“不然你说,我九个月躺在床上,长胖了怎么办,你来负责?”
“为什么不能我负责?”谢止瞪了她一眼靠近她的耳边:“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想让夫君怎么怎么负责都可以。”
孟长歌:“……”
她一双圆滚滚的星眸转了转,忽然妩媚的一笑,拉过谢止,“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
“敢和我说这种话,你也不想想自己行不行”孟长歌骄傲的道:“还想调戏我?嗯?”
谢止无奈。
“乖,好好躺着,别乱动。”
孟长歌又要被气死了,敢情她刚才说了那么多,这个人还是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我想要出去。”她不拐弯抹角的了。
“不行。”谢止再一次拒绝:“你必须要好好养胎,我听说怀孕的时候真的不能乱动,否则一不小心,你和孩子就都没了。”
他看着她,“我不想失去你。”
孟长歌:“……”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好好的了解一下,这才一个月,怎么可能出事,总之孟长歌绝对不想就这么被闷着十个月,她难受的很。
“长歌。”谢止换了一种恳求的语气:“你就乖乖的好不好?”
孟长歌深呼吸。
看来这九个月,是真的不能出去了,这才一个月他就已经紧张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要怎么办。
看来必须要用老办法了。
“那你给我亲手煮一杯生姜红糖茶。”孟长歌硬着头皮道,她手里还硬是被谢止塞了两个汤婆子,都快夏天了,他也真能干的出来这种事情。
谢止见她不动了,于是就天真的答应了。
然后在他出去的那一刻,孟长歌赶紧麻溜的掀开被子,爬到屋顶上看风景去了。
等谢止回来的时候,孟长歌尴尬的笑着。
八个半月后。
“皇后娘娘再用些力气啊——”
“娘娘加油,快了,孩子快生出来了,可别在这个时候放弃。”
“啊——”孟长歌满头都是汗,她死死的抓住了旁边的枕头。
“娘娘——”
“再使劲啊娘娘——”
一个时辰后。
门外。
“怎的娘娘还没有生出来?不会是难产了吧?”玉悠担心的看着里面,干着急也没什么办法,她什么都会,偏偏是不会接生的。
折安盛璃也都在外面一直踱步。
“别怕,据说女人生孩子,要好几个时辰那都是正常的。”玉娇安慰道。
“可是娘娘武功强啊,要一个时辰对于娘娘来说真的是太多了,我觉得不太对劲。”玉悠急的不知所措。
“玉姐姐放心就是,里面请的都是最好的接生婆子,保管不会有事。”
玉悠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瞧着谢世子,居然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那么站在门外,也不说话也没来回走,多冷静。”
玉娇口中“冷静”的谢止,身子一动不动站着,就那么看着门里面,然而谢止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玉娇几个都没看到谢止脸上的表情。
那简直不是能用一种颜色来形容的。
又过半个时辰,里面陆陆续续出了点声音。
“娘娘加油,孩子快出来了。”
“最后再使把劲——”
“出来啦,出来啦——”
谢止松了口气。
刚要推开门,玉悠就急急忙忙拦住,“君上还是等一下吧,娘娘这时候狼狈的很,还是别进去了。”
但是谢止坚持。
玉悠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尽量一直拖着。
恰好这时,接生婆子推开门了,满面笑容,“恭喜君上,皇后娘娘与小皇子母子平安,您可要进去?”
正说着,谢止人已经没了。
玉悠:“……”
“这么担心我?”孟长歌哼了一声:“还真是不容易。”
过了好久,谢止才蹲下来,慢慢的说了一句,“夫人辛苦了。”
孟长歌轻笑。
“好像是个男婴。”
“嗯。”谢止淡淡道,他依旧是看着孟长歌的。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孟长歌终于出声了:“孩子出生了,你就不去看一眼么?”
谢止:“有什么好看的。”
孟长歌青丝风中凌乱。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人,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谢止一个人了。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接生婆高高兴兴的拿着棉被裹着孩子,走到谢止身边,“君上快看。”
谢止:“放那儿吧。”
孟长歌气的想掐死他,奈何实在没有力气了,“你怎么说话呢?”
谢止满脸无辜:“不然我要怎么办?”他叹了口气,附身吻了吻孟长歌的唇,“我好害怕,长歌。”
孟长歌不说话了。
“我害怕失去你啊,你不知道吗?”谢止叹了口气:“你若是真的出了事,你还要我怎么办?以后别生了,真的能吓死人。”
接生婆也愣了愣。
她们几个人都是接生最好的几个人,全天下都是很出名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像谢止这样的爹。
果不其然,谢止以前就任性的很,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谓是分毫没变,不过这也说明了帝后感情深厚,是不可以打磨掉的。
孩子出来,一般男子都会是先去看孩子,谢止却是先看孟长歌。
接生婆默默的将孩子抱到了一边,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你别这样呀。”孟长歌笑道:“我想睡一会儿,别担心,没事的。”
谢止便被她赶了出去。
直到她走到了门外,还是一脸震惊。
五年后。
孟长歌轻飘飘的躺在落花皇宫花园的软榻上,欣赏着暮春景色,谢止一手托着下巴看着孟长歌,形成了一幅画。
“娘娘还真是,喜欢春天。”
孟长歌轻笑,“毕竟本宫寻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
谢止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