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行修听到程小楼所言,不由得扭头看向了万福儿所在,一脸不敢置信。
“不!不!这都是马公子写的!啊!就是他!李大人的学生!”
万福儿听到程小楼感谢自己,又感觉到众人纷纷扭头朝自己看来,一时间窘迫非常,连连摆手。
众人又顺着万福儿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远远坐在角落的马充。
马充虽然此前对此曲可能引起众人欣赏做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这首曲子到了古代还是这么受欢迎,心里面无奈一笑,只得起身谦虚回应:
“这只是小人年少时听《唐明皇秋夜梧桐雨》一时心血来潮,率性而作。”
“今日恰逢李大人母亲六十大寿,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只好拿此曲献丑了!”
“今日得了诸位厚爱,小生惶恐不尽!”
此刻坐在院中的除了李行修家族之人,就是朝廷上与汪直来往的有头有脸之人,大多都官居四品往上,如今见了马充身着普通粗布大褂,不仅没有表现出有任何的身份地位,而且相貌平平。
因此马充在说了这首曲子是他写的之后,一时间不太相信,并没有人出声回应。
只有一些人在跟身边的人窃窃私欲,似在讨论刚才开口马充所言是否为真。
这时候,李行修听到马充承认《梨花颂》是他所作的也吃了一惊。
不过李行修随后看见马充开口之后,一时间竟有些冷场。
他正要出言替马充说些好话,好给他找个台阶下的时候,竟然听到汪直的声音传到了自己耳朵里!
“没想到马兄竟然也爱好戏曲,精通音律,枉我与马兄交识了一年多了,从未听过马兄谈到此事,真是惭愧!”
他循着声音果真见到门口的汪直,一脸不敢置信。
而且院内众人听到汪直突然出现在此地,也是吓了一跳。
随后他们听到汪直似乎和马充早就认识,而且交情不浅的样子,心中更加迷惑。
“咦?汪大人怎么来了?他不是应该在辽东督查吗?”
“没想到汪大人竟然和那人称兄道弟,此人恐怕来头不小啊!”
“莫非那不起眼的小子真的填词和谱曲都双绝不成?”
“害!汪大人都那么说了,还能有假不曾?你是在怀疑汪大人吗?”
“不敢!不敢!”
于是众人对马充先前承认自己作曲作词也不再怀疑。
一干人随后纷纷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来,想着不如趁机拉拢此人,进而能与汪直关系更近一步。
特别是当他们看见汪直快步走到马充独自坐在角落的桌子,他们想与马充结交的心思愈发重了。
由于先前那档子奇事,汪直便认定了马充是自己一生的贵人,恨不得每天都让马充跟在自己身边,看着他每日诵读佛经,盼他能早日得道成佛,自己也好能多分一些他的造化和福缘。
于是,汪直见马充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马充是否每日读佛经一句。
“汪大人,我这几个月按照大人吩咐,每天都认真读经,最近正在读观音菩萨大悲咒。”马充见汪直一脸焦急,心中感到好笑,可是嘴上却恭敬回道。
“嗯,这就好。”汪直说完舒了口气,看向马充眼神更加尊敬了。
“大人,不如出去再聊?”马充看见汪直一脸认真地和自己聊天,此举引来了院中众人瞩目,不由出言提醒。
“好,好,马兄,那不如到后花园一叙。”汪直说完,率先离开座位,朝李行修微微点头之后,就示意马充跟着自己走。
二人七折八拐,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到了李府的后花园。由于众人都在后院参加李行修老母寿宴,此刻后花园空无一人。
这时候太阳刚刚沉入西山,借着余晖,倒也能分辨出园中景致。
“马兄,你此前劝说我以后需多忍耐,多谦让,这一段时间我可是十分遵从你的意见。”
“不仅如此,我还让弟兄们注意收敛呢!”
“嘿!不过你还别说,这么一来周围好多人对我都刮目相看!原先跟我作对的马文升,自从那日见到我严厉呵斥手下为非作歹之后,说话也变得客客气气的了!”
汪直见了马充,就好像见了多年未见的老友,絮絮叨叨地跟马充唠叨起来。
马充还是第一次看见汪直卸下伪装的之后样子,他发现这时候汪直表现出来的少年心性,与他此前飞扬跋扈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来汪直也不过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罢了!马充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唉?对了,说到马文升和陈钺二人闹的矛盾,这个只允许开放丝绸,首饰边境互市是不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是,不过我没想到圣上不假思索就同意了,不过我认为很有可能是李大人的言辞感动了圣上。”马充这时候仍然谦虚回应道。
“不管怎么说,马兄真乃我的及时雨啊!”汪直不由感激地朝马充看了一眼。
“马文升和陈钺听到你的办法之后,二人虽然表面上还是水火不容,可是当天二人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互相出言讥讽了!”
“我其实就不想在边境呆着,去年只不过是听陈钺塞上有多么豪迈,率兵打跑蛮夷入侵是多么是爽快,一时脑热就跟圣上请命。”
“如今终于能够回来京城,我是不打算再听陈钺所说监军大同了!”
“我此刻就想好好管教西厂,让他们多读读佛经!少去外面惹祸了!”
“回过头仔细读读佛经才发现,还是清净避祸好啊!”
汪直突然又将话题转移到佛经上来,而且说话提到佛经时还特别加重了佛经二字的读音。
“哎,大人!先不谈这个!不过我没想到大人也喜欢戏曲,不知大人今日对小弟所作这首《梨花颂》可有指教?”马充见到汪直又要聊起佛经,连忙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