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涛一觉睡醒都到半夜了,简单冲了澡就拉上王程轩赶往医院。
一路上王程轩有些坐立不安,他无法预料邢涛会作何反应,磨磨唧唧地拖到医院门口才开口:“我有事跟你说,等下上去吧。”
邢涛点点头,往旁边靠了靠。
王程轩想了一堆说辞都觉得不靠谱,干脆开门见山问道:“你喜欢艾儿吗?想娶她的那种。”
邢涛眉头微拧,认真思考了片刻道:“不知道,没想过这个问题。你想娶她?”
王程轩道:“这只是一个比喻,何况娶她又不是我能自己决定的,还需要艾儿同意的。”
他顿了一下,眼眸中的邪魅难得多了几分柔情:“从调查开始到现在,艾儿存在于我的生命中三十八个月,以往只觉得她是个冷漠无趣的人。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带给我的惊喜太多,她善良、聪明、乐观,单纯的好似小孩。她渴望了解这个世界却几乎没被善待过,这样孤寂的她让我心痛,我想保护她,让她能够活的简单点、快乐点,所以如果你对她只是想报恩,那我可以喜欢她吗?”
邢涛敛目,摩挲着手指,他脑子乱的很,一时间决定不了任何事,“给我点时间想清楚吧。”
王程轩不再多言,先行上楼去了。
见她还没休息,王程轩径直走到艾儿身边,抽掉她手里的书:“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躺多了难受。”艾儿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接近十二点了,“这时候你怎么来了?”
王程轩顺嘴胡诌了个理由,坐到了她身旁。
艾儿往门口望去,等了一会问道:“他没来?”
王程轩察觉到艾儿稍许的失落,淡淡的回道:“邢涛在楼下买点东西,一会就上来。”
艾儿盘起双腿面对向王程轩,做贼一般压低声音说道:“那我长话短说,有人刻意把我加进校庆的舞蹈名单里,我本意要拒绝的,可突发点小状况,如今是难以脱身了。”
“你昨天出去那么久是去跳舞了?”王程轩眉头陡然皱起,“胡闹,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艾儿没想到王程轩脾气这么好也会发火,拽着他的袖子:“本来没事的,是去找你们跑急了才晕的,我这不是知道错了找你帮忙嘛!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跳舞,不跑步,你消消气嘛!”
王程轩明白艾儿又打算撒娇糊弄过去,但他能咋办?只好认栽!
“傻瓜,没生你的气,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让史德信打听了一下这次校庆的节目单,发现里面没有乐器类节目,改天我去琴房的时候,你想个借口把总负责的老师带过去,我有信心可以打动他让我单独表演,事成之后我再找个排练时间有限的借口推掉舞蹈就可以了。”
艾儿说完,看王程轩脸色还算不错,应该是不会拒绝吧。
只要不造成艾儿身体负担,王程轩倒也没意见,“何必这么麻烦,我去帮你说一声就好了。”
“不行!”艾儿急了,“我请你帮忙已经给你增添了麻烦,如果你再出面解决,诟病会越来越多的。”
“诟病?”邢涛虽然只听见后面几个字,但也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你给我说清楚。”
“没·····”刚说一个字,艾儿就在邢涛微怒的注视下闭嘴了,人还真不能背着人做事,早晚都会被无情地拆穿!
艾儿只得重复了一遍,可说完好久,迟迟没等到邢涛的怒吼声反倒让她浑身不自在。
邢涛目光流转,黑如深潭的眼睛盯着艾儿,他敢断定这丫头还瞒了他不少事。
“你以前参加过校庆?”
“没有啊。”
“舞蹈跳的很好?”
“不会。”
“谁把你名字报上去的?”
“宋美娜。”
艾儿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被邢涛诓了,赶忙用双手捂上嘴巴。
邢涛把她手拽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艾儿摇头,任凭邢涛再如何追问,就是不答。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退让丝毫,就这么僵持着。
王程轩懊恼,光顾着担心艾儿的身体状况,倒是忽略了她话里的盲点。
邢涛太过霸道,艾儿又不是轻易服软的性子,指望这两人圆满解决此事估计校庆都结束了。
王程轩折中出个办法:“既然你都想好了,就先试试看。但如果不行,你要说出实情,让我们来解决,可以吗?”
艾儿本不想同意,她是对自己的琴技很有自信,可万一出状况呢?但她越发觉得纳闷,邢涛今天怎么聪明起来了,照现在这情况来看,她也只好先点头了。
邢涛虽急,但也舍不得见她这般为难,不说就不说吧,反正就她接触的那点人,想要知道答案简单的很,抬脚去了阳台,还顺手把门的严严实实。
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白色的烟雾瞬间缠绕盘旋,邢涛冰冷的眸子凝视着前方,他这些年影藏太深,要不是触及艾儿的事,他都快不记得自己本来什么样子了。
妈妈虽不是对他百般疼爱,但终归给了他生命,还在生死关头护了他平安,所以当自己发现当年的真相,他就发誓一定要报仇。
这些年一步步布局筹划,装疯卖傻走到今天已属不易,但邢涛决心要加快进度,只为可以有资格去爱、去守护。
看着邢涛落寞的背影,艾儿自言自语道:“老天爷为什么要把那么多的苦难都给一个人呢!”
王程轩心里感叹:“这话你到底是在说他还是你?”
从他开始交女友以后,王母就明确的说过王家儿媳妇一定是她选定的人,叫他适可而止点,犹记那时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说他不会对谁真心。
但此刻竟只因为艾儿无意的一句话,他就想带她逃离这里,躲开她的命运,一辈子只待在他身边开心的活着就好。
艾儿始终背对着王程轩,没发现望向她眼里的那份苦涩,可转身准备进来的邢涛却看得真真切切。
邢涛记不清是谁感叹过,说是爱情这东西,当它闯入你心间时往往让人猝不及防,如今的王程轩倒是印证了这句话。
敛起心神,邢涛开门进来抚摸起艾儿的头顶:“傻看着我干嘛!”
艾儿从不揭人伤疤,自然不会没眼里介地追根究底,随便找了个借口:“你背后有灰就多看了两眼呗。”
邢涛扭头看了一眼,“可能翻墙出来时沾上了。”
说完邢涛独自走向卫生间清理去了,王程轩见艾儿投来询问的目光,开口道:“你让我们低调点,大晚上出来这样比较方便而已。”
原以为艾儿又要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谁知她竟然笑嘻嘻的说道:“下次翻墙记得带上我!”
王程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