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兄何出此问?”梁宏辑微微一愣。他虽然也醉了,但神智还清楚。
徐书埔舔了舔嘴唇,说道:“是这样的。你们还记得华中现在最出风头的房地产公司,亿诚集团吧?”说着还望了卢海波一眼。
这位徐总在饭桌上挺会照顾场面。虽然卢海波他们只是陪衬,但徐总偶尔也会和他们接触一句,不会冷落了任何人。卢海波也应道:“当然记得。”
卢海波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大表姐就在亰州亿诚集团里面上班。
徐书埔笑道:“人家是大公司,如雷贯耳!不像我们这些小企业,报上名别人都未必听过。网上有句话怎么说的?没有一百亿,你都不好意思当总裁。”
“徐总您开玩笑呢。”梁宏辑连忙接了一句。
徐书埔则是说道:“不是开玩笑,自从这个亿诚集团在亰州扎下了根,咱们华中的地房公司压力很大啊!特别是那位易少总,简直不搅乱市场不罢休。”
梁宏辑叹了口气:“在下只是一介书生,对于地产金融方面一窍不通。所以还请徐兄见谅,梁某在此最多当个听客,实在是不能分担什么。”
徐书埔说道:“不,梁兄能够帮上忙!我们华中的地产公司,其实都有这个想法,就是请一位心理医生给这位易少总做做工作,让他不要把市场搅得太狠。”
听了这话,大家都是心中一跳。梁宏辑和卢海波对视了一眼,之后梁宏辑试探性的问道:“莫非诸位老总认为,那位易少总的心理方面有欠缺?”
徐书埔点了点头,之后又望了钟老一眼。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钟老,这时才说道:“可以这样讲吧。我们这些人,虽然发家未必光彩,但也是从无到有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但易少总不一样。简单来说,他是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崽卖爷田心不疼!我们和他拼生意,没有人亏得起。”
说着,徐书埔又对梁宏辑说道:“还是那个比方,假如易少总在周老家隔壁开了一新诊所,但他不好好上班,还出高薪挖了小卢和小周。您说这像话吗?”
梁宏辑的确无言以对。
徐书埔又说道:“梁兄,所以我们恳求您想想办法,给这位易少做做思想工作。他爹虽然家业大,也是辛苦打拼出来的,我们都替他爹心疼!”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呸”了一句:“都降辈儿了。”惹得大家也都笑了几声。
“这个……”梁宏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因为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徐书埔这家伙说得好听,实际上还是生意场上的利益争夺。
“理疗并不是万能的,它主要是用来治疗心理疾病,不太可能刻意改变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更何况,子承父业理所当然,他怎么挥霍谁也管不着。”
徐书埔说道:“梁兄说得当然在理,可凡事总有变数嘛!我自问以前对老婆是有很大成见的,但经过几个疗程的理疗,我洗心革面了。”
说着,他又拍了拍梁宏辑的胳膊。
“况且,这次是由钟老出面,联合了华中许多企业同仁委托在下,过来寻求帮助的!这次的业务可不比往常,只要能够办好,酬金我们是以十倍相赠。”
“我请示一下老师!”
梁宏辑一听到酬金的事,立马不再弯弯绕,打了一个电话给周老。周老听了,声音随即从电话里喊了出来:“徐总,合作愉快!”
……
晚上。
初夏的亰州之夜,彩灯高照,热闹非凡。卢海波他们从医院回来,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周汐眼睛的诊断结果没有让大家失望!她的眼部神经的确有了光感。
“居然有这样的事?要知道这个丫头在多年以前,老师就带她检查过,是先天性眼盲。然而她现在的视神经居然向着正常发育恢复了一点。”
晚上,大家坐在小店中,显得异常兴奋。
卢海波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可能小汐不光领悟了第七感,而且在为李侑平理疗的时候,她曾经在第三层梦境中被欺骗了一次。”
“这怎么讲?”这个细节,大家却是不太清楚。
卢海波说道:“确切的说,就是李侑平用伪装梦境,让小汐误以为回到了现实世界,从而暂时封闭了她的视力。我帮她重新开启视力之后,可能触动了眼球的神经元。”
说着,卢海波忍不住问了谢应晴一句:“谢阿姨,精神和神经之间,能相互影响吗?”
谢应晴说道:“当然能。但目前的医疗记录,一般都是病理性影响。比如精神方面发生病变,最后影响到神经系统病变,却是没有过正面案例。”
卢海波想了一下,忍不住又问道:“那我们能不能用逆向思维?比如先天性眼盲,可以假定这就是正常人,而看得见东西的人属于病变……”
大家一听,顿时明白了卢海波的意思:到底是和精神病人打过交道,思维模式就是能跳出正常人的认知。
谢应晴说道:“你的意思是,给小汐做一个心理暗示,让她认为自己是正常人。然后向着我们的感观‘病变’,最后变成一个看得见的‘病人’?”
卢海波说道:“可以这么理解。我觉得她的眼睛突然有了光感,似乎就和这种心理暗示有关系!只是这种暗示不能乱给,需要一个非常合理的契机才行。”
梁宏辑听着,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这种逆向思维打破常规,他以前也研究过相关课题。
只是这样的暗示,现在很难去完成,加之医疗技术也不可能保证神经能够“病变”到理想程度。周汐的眼睛有了光感,不代表她就能拥有视力。
好在,周汐说道:“不管怎么说,有光感就有希望。说不定以后医学能更发达呢?再说我现在生活可以自理。大家还是关心一下客户的业务吧?”
她说得倒是不错,这个小店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业务。
而且这次的业务非同小可,酬金是以前的十倍!尽管那位徐总提出的业务内容不大光彩。
因此一提起业务,谢应晴便有些担心的问道:“老师,您真要答应这种不靠谱的项目?就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况且……”
说着,她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况且给人洗恼是犯法的!”
周大爷却说道:“事在人为嘛!再说我们是在帮助一位迷途的年轻人,这是在救死扶伤,怎么能说是洗恼呢?我来问你,我们国家是由哪些群体构成的?”
梁宏辑抢答道:“我们国家的群体有执政党,然后是工人,农民,小业主,还有爱国资本家。”
“这不就对了?”
周大爷摊了摊手,“易少总就是一位爱国资本家,徐总他们也是爱国资本家。大家都爱国,只是爱国的方式方法出现了分歧,于是影响到了安定团结的正治局面。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调解分歧,缓和矛盾!这也是党和国家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嘛。”
谢应晴干笑了一声:“我竟然无言以对。”
周大爷也笑了笑,说道:“当年有多少返动分子送来我这儿学习,最后不全都改造成社会主义新人了吗?你们放心,组织上的思想正治工作,就没有改造不好的阶级敌人!哪怕敌人再狡猾,再冥顽不灵,我们也能够找到突破口,让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卢海波看着周大爷的德性,终于不用担心他被抓了。因为被抓的是传销,他是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