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塔身被黝黑的木料包裹着,朱红色的瓦片不知为何换上了深色调的衣服,银白的铁块在外部支撑着整座建筑,几根深灰色的岩石如装饰物一般紧贴原本该是窗户的地方,露出了若干锋锐无比的石矛。
淡蓝色的锁链紧锁在石矛尖端,半透明如能量一般的主体绕着它缠了一圈又一圈,而下端则是深深的潜入了地上专门准备的虎头卡锁。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不符合“醉韵楼”这个名字给人带来的第一印象。
不如说,这更像是锁妖塔。
“小心点,这个地方布置有一些能够隐藏建筑的魔法,建造者似乎不想让过多的人看到这地方。”
“但他却把这建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有点奇怪啊……”
看着坚守在门口的皇家禁卫军,扭头扫视着自动绕着片区域的赶路的人们,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刚才个声音,似乎是什么奇怪晶体破碎的声音……
“蛋白石!”
陆之涣的脑中突兀的浮现出这个在这里代表着人命的晶体,立刻变得更加的紧张,于是先随意的走到了街边一处能够望到醉韵楼的地方,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流影。
眼前的视线在一瞬间坠入了深渊,即可又恢复了光明。
每一次使用流影的换位功能,陆之涣总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跟这些黑暗产生共鸣。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的左手在不经意间发出柔和的微光,一种特殊的植物悄无声息的爬上了背后那位还没有发现他存在的皇家禁卫军。
这种植物形似史莱姆,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却耗费了陆之涣近四分之一的魔力。
只见它慢慢从坚硬的盔甲处慢慢往上挪动,身体内猛然伸出两根十分柔软的触手,直接从头盔的缝隙处钻入那人的耳朵,直通大脑。
不到一秒钟,那人的五感就被暂时的迷惑,用之前所看所听所感来代替。
古加纳弥软菌,不能够直接杀死对方,但其无与伦比的特殊能力让它成为各种刺客小偷的宠儿。
在控制完离们最近的人之后,它又伸出数十根触手,一次性控制了守在门两旁不动的那些守卫,陆之涣还贴心的在古加纳弥软菌上覆盖了一层变色苔,确保了安全之后,便转身推开了醉韵楼的门。
喉头上下动了动,眼神坚毅的看向门内,右手已伸向后背抓住了黑兽的剑柄原能和魔力也事先在体内聚集。
门内有些柔和的光线均匀的撒在陆之涣惊讶无比而又愤怒的脸庞上,抓住黑兽的右手绷得如压缩的钢铁一般。
无数的人形蛋白石雕塑,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每一层的平台上。
这里的内部构造有些奇特,在中央大梁的地方用的是一根粗大无比的黑色金属,紧贴着金属还修有螺旋上升的楼梯。
每一层的中间都是空的,只要视力够好,从最下面那一层要看到最上面那一层也不是问题。
那些蛋白石雕塑都是人形,几乎无一例外的,脸上的表情都是惊恐无比,仿佛看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情。
这,就是皇城的真相吗?
陆之涣紧紧的咬着牙关,牙齿咬合所传来的有些酥麻的压力并没有让他的愤怒有些许的减少。
“这皇帝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把人当成什么了??有钱就强行收保护费,没钱就连人们的生命都要消费??这……”
愤怒之余,陆之涣还不忘把门关上,上面这段话,他很想对着那个自称皇帝的人渣当面吼出来,然后再在全部人民把那个畜生给处决了。
只不过现在,也只能在心中吼出来,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厄斐琉斯。
快速张望着确认里面并没有一个人之后,他慢慢直起身子,近乎疯狂的用着垫步和召唤出来的藤蔓在里面进行着快速的移动。
藤蔓帮助他快速的上楼,垫步则是提高他在平地上的移动速度。
一楼……没有。
二楼……没有。
三楼……没有。
四楼……
五楼……
全都没有!!
在一边垫步一边啃着面包用着自己的眼睛紧盯着每一个蛋白石雕塑的面部,可始终都没有找到一个哪怕像厄斐琉斯的。
这让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垫步和植物魔法使用的频率越来越快。
在找到第十二层的时候,陆之涣终于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非常,非常微弱的喘息声,轻轻抚摸着他的耳膜。
完美神经!
他毫不犹豫的用掉了最后一次完美神经,涌入脑中的巨量信息被仔细的梳理,最终确定了一个地方。
厄斐琉斯的肚子上被开了个大洞!!!
陆之涣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十三层,发现了墙角有一丝细微的违和感,便直接冲了过去。
“厄斐琉斯!”
违和感在一瞬间被消除,用于隐秘的技能被他解开,露出了隐藏在墙边的厄斐琉斯。
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背靠在墙上艰难的喘息着,脸上的肌肉被绷得紧紧的,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性转状态也已经被解除。
看到了陆之涣之后,他非常勉强的挤出一个惨笑,用虚弱到语气缓缓说道。
“我还以为……要交代在这了……”
他的双手,紧紧的捂着贯穿他腹部的伤口,直径约有十厘米长,不过已经被弄得化不开的红色和杂七杂八的碎片给填满。
一地的鲜红不断刺激着陆之涣的神经。
左手背的辉光突然猛烈的迸发,他一次性把剩下的所有魔力都塞进了那里。
一种如介于液态和固态的植物紧密的覆盖在厄斐琉斯的伤口上,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刻就代替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厄斐琉斯的伤势也开始在缓慢的愈合这。
付出了所有的魔力,陆之涣就感到头部一阵眩晕,便捂着头坐到了厄斐琉斯的旁边。
轻微的鼾声从他耳边响起。
扭头一看,厄斐琉斯靠着墙壁睡着了,紧绷的肌肉也在愈合黏苔轻微麻醉的效果下逐渐放松,整个人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软下去。
陆之涣便只坐了一分钟,立刻站起,把厄斐琉斯抗在肩膀上,朝着一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