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哥，醒醒，这节课是数学课……”
陈默被同桌叫醒了，缓缓地从桌上抬起头，身子向后靠。
“咣当，扑通，啪嗒……”
只见陈默的双腿搭在凳子上，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水泥面上，脖子卡在后桌的桌子挡板上。
“我靠！”还没等陈默接着说后面的话，同桌就一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了。
“你就不能轻一点吗？痛啊！”
同桌没有说话，迅速端正身体，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陈默瞥了一眼讲台，数学老师正站在讲台上，也不知道刚刚的那一幕，是否被老师看见。
“陈默，你怎么醒了？继续睡觉啊，上节课你不是睡得挺香的吗？”老师突然对着陈默说话，全班同学的目光迅速聚集在陈默身上，陈默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好，别看他了，等会儿自个儿好好看看自己的试卷，看看自己的分数，一个二个的，考了个什么分数哦？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是我的学生。”
数学老师开始发试卷，陈默最不喜欢的老师就是数学老师，因为陈默的数学成绩在班上是最差之一。
“范聪，一百二十八。”
“李莉，一百零六。”
“刘邦易，九十三。”
“……”数学老师开始她那“惨无人道”的发试卷方式。
陈默转过身子，眼神凶狠地看着后桌的同学，似乎想通过犀利的眼神将她重创。但是，任雨并没有理会他。
“任雨，一百三十五。”
任雨起身，走向讲台，拿着试卷，路过陈默桌旁时，故意把试卷上的分数对着陈默。
陈默不屑一顾的样子，撇撇嘴唇，摇头晃脑。
“陈默，你在那瞎动什么呢？来拿你的试卷，就你这个分数，有必要让我再念一遍？”
陈默灰头土脸地走向讲台，拿回试卷，将写有分数的那一面盖在桌上。同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拿着陈默的试卷，看了一眼分数。
“默哥，可以啊！有突破，比上次考试多了两分呢。”
陈默不想搭理她，手托着腮，看着窗外，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中考了。如果他考不上高中，就得去深圳跟着父亲学手艺——室内装修。通俗一点，就是大家常说的“农民工”。
与此同时，在上海的一所学校，一间教室，同样也在发着试卷。老师没有将学生的分数念出来，但大家更希望老师能够念出分数，反正课后同学们都会逐一打听其它同学的分数。
“同学们这次考试成绩很不错，我要特别表扬麦梓同学，她刚从国外来中国不久，就能很快适应中国的学习。而且这次考试成绩很不错，希望同学们向她学习，也互帮互助。”
坐在椅子上的麦梓，没有完全听懂老师说的话，但大概知道意思。
陈默无心听老师的试卷讲解，反正也听不懂。放学后，任雨拉了一下陈默的手。
“一起走呗。”
陈默看着任雨，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没回答她。
“陈默，走啦，放学都不积极，磨蹭什么呢？”教室外，廖飞对着陈默挥着手。
“来咯！”
任雨看着陈默飞奔出教室，真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开心，数学考试考了三十分。还笑得出来？
校门口，学生们拥挤成一团，廖飞推着自行车，陈默跟在后面，俩人也不说话。出学校后，廖飞骑上自行车，陈默熟练地坐在后座。太阳慢慢西下，人群慢慢稀少。到一个坡度大的上坡时，陈默从后座跳了下来。
“飞飞，你真不打算参加中考了吗？”
廖飞没有说话，推着自行车，走过上坡后，骑上自行车，陈默两手往后座上一压，身子顺势往前一移，坐在了后座上。
到家时，陈默下车之后，家里的狗摇着尾巴，一个劲儿地往陈默身上蹭。陈默抓着狗的两只前爪，抬起来，对着狗说：“大黄啊，大哥我数学考了三十分，比上次多考了两分呢！”
大黄狗头左右摇摆，两只后爪一跳一跳的，似乎是在替主人开心？
远在上海的麦梓，放学后，父亲在校外等着。麦梓看到父亲的车牌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爸爸，数学考试，总分一百五十，我一百二十，有奖励吗？”
“有啊，到家后，爸爸让阿姨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红烧肉。”
麦梓不再说话，看着车窗外的建筑，开始觉得这座城市也挺好的，至少，街上的人比旧金山的可多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