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渔村到魏王府,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的路,天色也逐渐黑了下来,一路上林生都是昏昏沉沉的,如果不是路途颠簸被马给晃得,估计早就睡了,此刻不清醒也变得清醒,林生记得上一次进城也是早两年的事了,却没留意在大街上有这样一个魏府大宅院。
好不容易到了魏府门口,魏傅东不做停留急忙下马就先进了府里,林生也被出来的几个侍从半推半扶的进到了大堂之内。
林生可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大的宅府,随着魏宁一起到了府内堂,只见有三人站着堂中,其中一人身穿灰色粗布麻衣,头发黑白相间,年龄瞧去也有六十有余,他旁边紧挨着一位稚嫩的小姑娘,瞧模样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眼睛很是水灵,与魏宁感觉不同,相比之下一位是千金小姐,而这位就如邻家小姑娘。
余下的那位是一位端庄的先生,林生正打量他时,他正笑吟吟的向我们走来,中等身材,穿一藏青色长袍,袍子是上等锦缎做的,甚是华贵,眼睛很小,面容也有些消瘦,还边走边笑道:“你就是魏大少爷说的林公子吧,快来这里上座。”
说着,三人不约却而同的打量起林生手中的白鱼尾,青衣长衫老者更是靠到林生旁边,忍不住问道:“想必这就是那条龙胆白鳞鱼尾罢。”
“对,就是这位林公子捕到了这条龙胆白鳞鱼,他也是我府得贵人,季神医,劳烦你帮忙给看看,他来的时候被贼人打伤了。”魏傅东这时从内房走了出来,说着便手指着我。
原来那身着朴素的老者,就是神医季南,只见季神医点点头,便没管那白鱼,开始打量林生伤势,林生从小一直钟情于医术,对神医也就更加敬畏,连忙客客气气的低头道:“我是东渔村的林生,双木的林,生机勃勃的生。”
对着季神医说自己名字,无非也是想让季神医认识自己,林生有一个心结,其林生的爹爹,在自己小时候,就得重病死了,记得当时请来了很多郎中,却没有一位可以救好自己的父亲,于是小林生就暗自发誓,自己长大要学好医术,以好救治家人。
季神医并没答话,只是瞧了瞧伤口,号了一下脉,喃喃道:“这位林公子并未受内伤,多加以休息,待我开几服外伤药就可痊愈。”
林生知道自己都是些皮外伤,所以并不在意季神医诉说病情,反而在想要是早一定可以认识或者找到季神医,是否当时爹地就可以救活了,心里五味杂陈涌上心头,不禁眼泛泪花来。
这一举动却被魏宁瞧在眼里,魏宁想着,有那么痛吗,还流泪了,正准备走过去慰问时,听见魏傅东说道:“来人,把白鱼尾收好,准备给老爷做药。”
这时,藏青长袍老者立马抢说道:“魏大少爷,如此重要之事,应由我亲自督办。”说着,便拿过林生手上的白鱼尾。魏傅东也是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丁管家了。”
随后,魏傅东叫林生先休息片刻,自己带着季神医他们一起走进了内屋,而那位穿藏青长袍的丁管家见他们走后,拎着白鱼尾往大堂另一侧走去,不知为何,林生总觉得那丁管家的神情有点点奇怪。
这时,魏宁向林生走了过来,弱弱的道:“林生哥哥,你的伤有那么痛么?你都流眼泪了?”
魏宁肯定不知道自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反而觉得有御姐范的魏宁,也有母爱泛滥的时候,便没有正面回答她,玩笑似的道:“哎呀,我现在肚子咕咕叫了,你们这么大的魏府,难道没有吃的吗?”
“有有有,林生哥哥,你跟我来。”魏宁说道。
其实林生也没那么饿,只是渔村女孩子比较少,要么年纪相差太大,要么就出来玩的少,所以林生一般都是跟男孩子玩,而在这却有这么一位魏姑娘,年纪相仿,而且她还大大咧咧,主动跟男孩子套近乎,这就让林生有点不知所措,当魏宁跟自己答话,也是不知说什么,就随意说了想吃点东西。
魏宁也是十分开朗大方,带着林生直接进到了后院,这后院是一小园林,然后穿过一池中小桥,便来到一厨房,厨房里满满都是人十分忙碌,林生也长见识了,后院特别大,少说也有得二三十间房子吧,连厨房少说也有十来人,这个魏府果然是有钱。
魏宁见林生眼光异样,笑着说道:“这人还算少的呢,上次我去庞伯伯家,他们家光侍从有一百多人。”
“家丁有一百多人?”林生想着,“一个府就有小半个渔村那么多人了。也不知道都干嘛。”
只见魏宁向厨房的师傅招呼了一声,立马就从厨房里端出两盘点心,林生从来没有见过,便问:“这是什么?”
魏宁笑道:“这个是糖蒸酥酪,另外一盘是梅花香饼,这个饼好吃,你尝一块。”说着就拿了一块塞进了林生的嘴里。
林生有点惊讶,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因为没有女孩给自己喂过食物,心里想着,“难道这魏姑娘是喜欢我吗?”一边吃的饼,心里总是怪怪的。
当魏宁又问好不好吃时,林生完全没听到,魏宁以为没听见,重复第二次问好不好吃,林生才清醒些点了点头。
此时的林生哪里知道男女之事,只是觉得渔村里的女孩子都安静话不多,不像魏姑娘这样的大胆作风,一时间有点适应不过来。也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但随即想起一件事,便向魏宁问道:“那季神医去哪了?”
“估计是给爹爹看病去了吧。你找他有什么事吗?”魏宁好奇的问。
“我想学医。”林生藏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没想到魏宁也拍手叫“好啊好啊,季伯伯医术最好了,我碰见他了帮你说说。”
林生心想:“魏姑娘人真好,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帮我。”
只听她接着道:“我们边吃东西边走走吧,带你看看我们的后花园。”说完就拉着林生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正当路过大堂时,林生魏宁一起察觉到聚集了许多人,还以为是家丁们要办什么事,魏宁却拉住了自己,然后比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自己不要出声,两人便缓缓走到大堂窗前。
不知什么时候,大堂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他们呈对峙状态,一边是魏傅东,季神医他们,另一边既然是丁管家和身后几个黑衣人。
林生瞧着不解,心道:“这又是什么戏码,丁管家开始不是魏傅东的手下吗?”这时,魏宁的表情也甚是奇怪,想必她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只听见大堂传来魏傅东的声音:“丁管家这是要?”
“这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丁管家道;
魏傅东佯装不解,只听见丁茂接着说:“你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去东渔村抢鱼的事,就是我安排的,为的就是今天,如果你还想让魏老爷活命,你只要把那锦盒交出来,便什么就当没发生。“
其实,魏傅东开始在东渔村就已经察觉应该王府有内鬼,只是没有想到是丁茂丁管家而已。而且,是直奔着要锦盒而来。
“原来匿藏于魏府这么多年丁管家,你就是为了区区一锦盒。”魏傅东十分气愤,道:“你到底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你们魏府大势已去,趁早乖乖交出锦盒,要不然你们苦苦寻求的龙胆白鳞鱼尾,可就被我吃了哦。就看你要不要你爹的命了。”丁茂道;
魏傅东着实有点棘手,自己一家人都是奉皇上之命护送锦盒,都是下了生死令的,显然锦盒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但是现在做抉择的时候,又特别的难,一边是自己的爹,一边是皇命。
但是大堂窗外的魏宁可不知道锦盒是什么,她心里可是只有爹的性命,现在她看见自己的哥哥在犹豫不决,心里一个着急,便冲动的从窗外跳进大堂来,林生拦都拦不住,便一起跟了进来,只见魏宁冲动的对魏傅东道:“什么一个破锦盒,给他不就是了吗,难道还有比爹爹的性命更重要吗?”
丁茂惊得微微后退了一步,还以为是谁杀了进来,一看是魏宁,便放松警惕,道:“你看看,魏宁都比你懂事。”
这时,魏傅东心里已起杀意,手握长剑,迟迟难以出鞘,一旁的季神医跟魏宁一样并不知锦盒是何等东西,但以魏傅东的神情来看,不惜以此换取性命,看来必定重要,所以一直并未出声。
丁茂在魏府家多年,知道魏傅东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自己的目的只是拿到锦盒,魏老爷的性命跟我没丝毫关系,逼急了也不行,于是道:“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准备,你看是你家令尊命重要,还是锦盒重要,明儿这个时候我便来取锦盒,要不然我自己便把白鱼蒸了吃了。”说完,便带着一纵人转身离去。
丁茂一走,魏宁又嚷嚷起来,道:“哥,你怎么让他走了?那爹爹的病怎么办?”
魏宁的神情甚是激动,此时的众人都不清楚锦盒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可以比魏老爷的命都重要,也不知道魏傅东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谴责,他并没有理会魏宁,这时季神医对魏傅东道:“现为今之计,还是要拿到白鱼尾才可。”
魏傅东刚刚被丁茂乱了阵脚,被季神医一语点醒,转过身对魏宁道:“锦盒之事关乎家族命运,你也千万别在参和,爹爹和家里你先照看好,我现在去找那丁茂要回白鱼尾。”
魏宁听言,点了点头,心情也缓和了很多,她一直非常信任哥哥,只是年纪尚小,遇到突发情况容易动肝火,这时,季神医又道:“令尊的状况,我刚已经诊断,现只差白鱼尾,但突发此情况都是未曾料到,还有一天时间,待你追回白鱼尾,明天派人到悠游谷叫回我便可。”说罢,便于魏傅东等人拜别,往魏府门外走去,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邻家小妹妹也跟着一起。
林生见季神医要离开,转念一想现在待在魏府也没什么事,但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了这位绝世神医,说什么也要求他收留自己,于是连忙跟了上去,魏傅东和魏宁都在想着如何对付丁茂之事,并未在意林生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