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一行人已经起程。其实,柔柔还在迷糊着的时候,平时精神十足的的大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就被巧儿和春丽扶进来马车,可以说是强制性的塞进马车。
柔柔只知道启程了,然后她半睡半醒之间,从舒适温暖的被窝爬起来,神游了一番之后,在倒进马车里同样舒适温暖的被窝里睡大觉。而且,马车还晃悠晃悠就像按摩椅似的,可舒服了。
起程后,雪儿在马车里便坐立不安,时不时的把马车厢两旁的小窗口帘子给掀起一些,躲在一旁望向马车外。时间越久,她神色就越是焦虑,仔细修整过的弯弯细眉更是皱在一起。她能不难过吗?照顾她的奶娘跟情同姐妹的小丫环此刻就跟随在马车的后面儿,徒步跟着走呢。她们哪能跟那些锻炼过的官兵比脚力?要是一天这么走下去,她们非要虚脱晕倒不可。
可是她实在没有什么权力,有心找爷帮忙吧,爷还睡着跟只猪似的。雪儿扁着嘴暗自叹气,把目光移向马车中间舒服窝在被窝里的人。爷呀,您什么时候能醒呢?
可惜早上起程的早,巧儿昨天值夜了,上了马车就休息,把看管的事儿交给了春丽。江婷虽然没有像柔柔那么迷糊,总归也是到马车也跟巧儿钻一个被窝马上睡觉。莫利更不用说,依在柔柔身边睡得更香呢。
车厢里唯一醒着的人就春丽了,雪儿又把眼神投向坐在马车门口的春丽,有心想跟她商量吧,可是又开不了口,何况春丽必未有权力答应安排奶娘跟小丫环。春丽正襟危坐在马车门口那里,还把门帘儿掀起条缝儿,非常戒备的查看着四周。
时间就在雪儿忐忑不安中过去,待到柔柔动动胳膊腿儿开始清醒时,都已经是十点多了,在这里应该算是巳时,就是九点至十一点的时候。
雪儿听闻动静,已经万分欣喜的冲被窝轻声道:“爷,您醒了?”
“恩?哈……”柔柔翻个身儿爬着坐起来,揉了几下眼晴,跟着还很不雅的伸了个懒腰。瞅着冒似很开心的雪儿,也搞不清楚她要做什么。柔柔往身后挪挪,靠在马车壁上,无聊的发呆。
谁知马车里的睡得好好的众人,像是感应到老大醒了似的,纷纷蠕动被窝里的身子,迷糊的爬起来。瞬间就像出动的蚕似的,都从被窝里爬出来,只有巧儿更是往被窝里钻钻,她还要休息。要是休息不足,怎么做好保护柔柔的工作呢?
见柔柔无精打采的发呆模样,莫利半眯着眼靠到他身边,扯扯他衣服:“哥!我们到哪了?”其实是想随便扯个问题,不喜欢他这么焉巴的的模样。
柔柔歪歪脑袋,有力无力的道:“不清楚,在马车上。又是好几天荡秋千似的生活。”
她的意思是在马车里摇来摇去,就像荡秋千似的。还好大家也明白,都未说话,雪儿沉不住气了,忍不住的有些扭捏的开口道:
“爷,雪儿有事跟您商量。”
“说!”柔柔跟着又揉下眼晴,昨晚不是喝了些酒吗,怪不得今儿精神不是很好,感觉头都有些晕了。
“昨天晚上,我娘亲带着奶娘跟丫环来看我了,”雪儿偷瞄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这才继续说道:“我没有把您的事说出来,娘亲担心我,所以……所以……”
她越说越小声了,柔柔不耐烦的翻个白眼,“所以什么?”
雪儿被他一吓,赶紧竹筒倒豆子似的道:“娘亲说让奶娘跟丫环随我走,她才放心。所以,她们跟我来了,就在马车外面。”
“噢!”柔柔随意应声,表示明白了。跟就跟来,他又不反对,这事还跟他报备什么?他就不明白了,这事跟他有关?
见他没表态,雪儿有苦难言,怯怯的重复一句:“她们跟在马车后面……要不,您安排安排?”安排也坐个马车什么的,那就最好了。要不,这样走下去的话,估计她们的身子走一天就受不了要晕倒了。
柔柔张嘴打了个呵欠,没兴趣的道:“你的人,你自个儿安排。”
“这……”雪儿被他一句话给堵住了,心里苦闷不已,她哪来的权力安排下人去坐马车啊?总不能对那些申大人手下的官兵说,是国舅爷吩咐让我安排个马车给奶娘她们坐?
“嬉,”坐在一旁养神的江婷捂嘴笑了。雪儿这傻妹妹,不跟爷挑明白,爷哪里会知道。
“爷,您没有明白雪儿的意思。”江婷瞄了眼雪儿,再浅笑着对不解的柔柔道:“雪儿妹妹的奶娘跟丫环可都是弱女子,让她们跟在马车后面走?她们吃得消吗?……”
江婷还想把事情说明白点儿,柔柔已经瞪眼一声惊呼:“跟在马车后面走?”她边说边利索的翻过身,掀起马车后面小窗口上面的帘子,果然能够瞧见两名弱女子相互搀扶着走。
永乐这边的天气是四季如春,就算现在已快到夏天,气候依然是春天的时节,穿着两件薄衣衫就可。早晨的野外微风拂面,清爽宜人。瞧她们走得双颊通红,还时不时的拿手绢儿擦下满是汗滴的前额……
柔柔怔住了,从天未亮,估约也就五点左右的时候走到现在,也不叫声苦也不喊声累,只是默默的支持她们心中的小姐,这好感人!要是她哪里能走这么远,柔柔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冒出来,放下手中挑起的帘子,她转身就嚷:
“春丽,去把外面两个人拎来马车。”
“是!”春丽应声,快速的使用轻功拎人去了。
“谢谢爷,谢谢爷!”雪儿激动的冲着柔柔直道谢,眼框儿一红,小脸上就爬满了泪滴。
就在柔柔刚刚坐好时,春丽已经拎着她们的衣领,一手拎一个的回马车把她们丢在雪儿身边,又坐回门口戒备的瞅着野外,不放过一丝疑点。
可怜的奶娘跟小丫环瞪圆了眼,还未消化好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她们好好的走在路上,头顶上飞下来个人把她们抓到空中,再扔进马车?
雪儿嬉笑着扑进奶娘的怀里,伸手还扯着另一个小丫环,高兴的道:“奶娘,小香,快谢谢爷!”
奶娘这时才缓过神来,扶住雪儿,她扯着那叫小香的小丫环朝马车里正主恭敬的跪下磕头:“谢国舅爷。”
“谢国舅爷!”小香伶俐的有样学样的道。
又让人跪了!柔柔无奈的耙耙头发,跟着甩手道:“罢了,侍候好你们的雪儿小姐,就是对爷的回报了。”
未等她们答话,柔柔看了眼哭了又笑的雪儿扁扁嘴,一本正经的冲大家道:“你们也看到了,这马车是多么的挤呀,已经人满为患!再来都呆不下了。记住啦,谁也不能再去外面招惹谁回来。不然,爷就让谁下去走路。”
“是!”雪儿和江婷嬉笑着娇滴滴的答。
奶娘跟小香疑惑的相视一眼,心里都在犯滴咕,这国舅爷不是挺好说话的吗?怎么外界就传成那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