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宁玉堂平日再怎么稳重,此刻也是脸色大变,他刚想说话。
“什么!一个下人?小白的命,怎么可以交给一个下人!”
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只见一银发金冠老妇人在一名女仆的搀扶下蹒跚的走了进来。
来者是宁玉堂的奶娘,虽然宁白不是她的亲孙子,可是从小看着长大,两人的感情也胜过亲人。
“老太太,你怎么来了?”宁玉堂急忙站了起来。
“我不能来吗?玉堂啊,其他人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啊,咱们府中的下人,能有这本事救小白吗?赶紧的,把人叫出来,别害了小白。”
敢这般跟宁玉堂说话的,府中也只有这位老太太了。
宁玉堂心中虽然担忧,不过也算见过大风大浪。
连东方鹤都束手无策,一个下人却敢站出来,这件事本身就不简单,要么此人深藏不露,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还是静观其变,等等吧。
他不动声色的安慰了老太太几句,稳定其情绪后,便将马泽水叫到一边,询问起李承安的情况。
宁王府下人众多,马泽水哪里清楚李承安的老底。
不过,好在宁王府的下人都有卷宗记录。
见卷宗取过来,宁玉堂一过目,顿时心中一沉。
卷宗记录,这李承安竟然是个残脉!
何异于盲人治盲人?
“把人叫出来!”
几个护院冲到内屋门口,内屋紧锁,刚想闯进去,却见房门一开,李承安一脸疲惫的走出来。
果然如同李承安猜想的那样,吞邪珠可以同样吞噬宁白体内的煞气,只不过整个过程太消耗精力了。
“老爷。”
眼光一扫,李承安看到了李玉堂,这是他第一次与宁王宁玉堂如此近距离,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丝紧张,当了两年的下人,跪惯了,此刻他双膝忍不住想要下跪。
不过李承安随之转而一想,如今已获神器库,以后道路条条光明,如此一想心中地位上的差异就消失了一大半。
他背负着手,一脸云淡风轻。
“马总管,这些下人,你平时是怎么管教的,见到老爷不懂得行礼吗!”
奶娘也是从下人起来的,尊卑之别在她思想中根深蒂固,见此下人如此态度,老太太点了点拐杖斥责马泽水几句,也没再说什么,就进了内屋。
宁玉堂扫了一眼李承安,他见惯了下人的屈膝恭维,却见稳如泰山,不免心中有些惊愕。
再看李承安眉心处,根本没有煞气印迹,更是若有所思。
“三少爷,怎么样?”
“已经救过来了,不过灵气反噬厉害,有几条灵脉已经废了,恐怕以后修炼之路会比较艰难。”
“当真?”
九煞大陆大部分人修炼都是为了聚灵保住性命,只要活着,哪怕以后修炼艰难,以宁王府的实力,聚灵丹不是问题。
所以一听宁白没有生命之忧,宁玉堂也便松了一口气。
不过。
宁玉堂不相信李承安,同时也不想此刻得罪李承安。
他转头看向东方鹤。
“还想请东方先生也进去看看。”
东方鹤心领其意的点点头,抬脚就走了进去。
不到片刻,他面带诧异的走了出来,而再看李承安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
“宁王,三少爷的情况果真如同这位年轻人说的那般。”
东方鹤看向李承安,笑着问道:“我行医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等奇才,宁王,这当真是我们王府的下人?王府中,真是藏龙卧虎,我也是自愧不如啊。”
东方鹤之前瞧不起李承安,不过他倒也不是狭隘之人,此刻被李承安的医术深深折服,有交好之意。
身旁的宁玉堂一笑,他是个惜才之人,从东方鹤的语气中,他断定了李承安的不简单。
宁玉堂喉咙一动,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承安!”
“以你的能力不应该是个下人。”
“老爷怕是误会了。”李承安取出怀中的出府文:“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这是马总管给的出府文。”
马泽水是个极为擅长察言观色的人。
当宁玉堂询问李承安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宁王看上了李承安。
所以当李承安取出出府文的时候,他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浮起一些不安。
果然!
当下宁玉堂那犀利的目光就扫向马泽水,吓得马泽水急忙低下头,心中焦虑不安极了,万一李承安把之前的事情抖出来,那他就完蛋了。
幸运的是,李承安并没有那么做,只是一脸淡然的看着他。
“既然有了出府文,那离开就是你的自由了,不过你是个有能之人,宁王府想向你敞开大门,只是这一次不是下人,是门客,李承安,你意下如何?”
李承安听闻,有些意外。
门口,即为座上客,在王府内有十分高的地位,就好比号称天水城第一神医的钟老,就是宁王府的门客。
这些门客在宁王府不仅有地位,而且每个月的月钱也是十分诱人。
整个天水城恐怕没有比这份差事更美的呢。
李承安只是想了片,便拱手而道。
“既然老爷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这三年时间,特别是在宁王府的这两年,李承安被人欺负怕了。
在地球的时候,他觉得社会不公平。
可是当他穿越到九煞大陆的时候,才发现什么叫做真正的不公平。
屈辱、践踏、无助、绝望……
李承安下定决心,再也不要面对这种生活。
他要做人上人。
见李承安如此爽快答应,宁玉堂哈哈一笑:“你现在已经是宁王府的门客了,以后就直呼我宁王,不必叫老爷。”
“是!”
“马总管,给李先生准备几件干净得体的衣物,再安排上等房!”
……
后院花园处,马泽水小心翼翼的跟在李承安后面。
风水轮流转。
如今的李承安已经是宁王府门客,地位尊贵,他哪里还有胆子得罪。
李承安没有说话,他也不敢说话。
两人默声走了几百米。
忽然——
李承安停下了脚步,回身。
“马总管,意外吗?”
这一问,马泽水吓得一身抖擞,惊慌躬身。
“李先生,之前都是小的错,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李先生千万要大人不记小人过啊,以后我听你吩咐。”
李承安嘴角弯起一道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也没有预想到平日高高在上的马总管,如今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
心中不免有些畅快,这些年心中的怨气也散去一些。
而之所以不捅破马泽水的事情,就是为了抓住把柄,让马泽水乖乖替自己办事。
养狗还是要给骨头的。
“行了!”
李承安摆摆手。
“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现在去帮我查一个人,这人叫做苏沉央,我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