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转了京都长街,可为自己置办了些什么?”隐齐问到。
“女儿好玩,给自己买了个小玩意,名为小磬鼓。”
“小磬鼓?南阳没有这物件?”
“许是没有,清欢从未见过。”隐清欢答到。
“那是小孩子的玩意,你已成人,不可贪恋。”
清欢拿筷子的手停了一下,随即点头,“是。”
“我看你二人穿的衣裳虽是好绸缎,但都有些脱色了,尤其是你小娘,应是穿了很久了,你改日再去转转布店,给你们裁缝几件新衣裳。”
“是,女儿明日就去。”
也不知父亲是否真心疼她。前日里隐清兰还同她说爹爹请来了京都内一等一的手工匠要缝几身衣裳,问她是不是也要制几身。到了她母女就得自己去街上寻。
清欢越想越难受,吃到一半就找个由头先行溜走了。
小时候看管家与刘婆婆一家吃食她很羡慕,盼着自己也能和爹娘共餐食,今日真到了这时候,她倒觉得不舒服得很。
回房中磨蹭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的小磬鼓还留在娘亲那,想着这时候爹爹已经用完膳了,此时该在南苑,娘亲那应该只有一人,她也许久没有同娘亲同睡了,不如今日便去,也好跟娘亲说说今日见闻。
谁料,刚到娘亲门前就听见爹爹的声音。
爹爹能与娘亲说着什么呢?隐清欢不禁偷听起来。她侧耳伏在窗棂前,小心翼翼地听着。
“心莲,十八年未见,你可怨我?”
“老爷安排,心莲没有不怨。”是娘亲的声音。
“你也知晓,送你母女回南阳并不是我本意。”
爹爹在说什么?
“老爷不必多说,心莲知晓。当时是大娘子容不下我们母女,老爷也无可奈何。”
是大娘子?原来不是父亲的意思...
“余贺家世显赫,我又是个刚为官的,故苦了你母女。”
“妾身不苦,妾身与清欢在南阳居得闲适,老爷不必觉得有愧。”
许久没声,清欢又凑近贴贴耳朵。
“如今是清欢当嫁,我意为她寻个普通人家,虽吃穿不如官宦,但好歹清欢不至于受委屈。”
爹爹的意思,还是为她寻夫,虽心有愧疚,却还是不多留她...
楚心莲开口,“清欢要嫁的夫家,心莲希望得是清欢乐意才好。”
“她还小,不懂什么。”
“老爷不是女人,又懂得什么呢?”
无声。
“老爷,您若真的想补偿我们母女,清欢的婚事就让清欢自己做主吧。”
娘亲在帮她说话,她不愿嫁个相看两无意的人,娘亲要为她找个心爱之人。娘亲果然最疼清欢...
又伏了许久,并未有什么话语声传出。突然,门开了,清欢忙直起腰板。
“爹爹...”
“你来这作甚?”隐齐问到。
“女儿的罄鼓落在小娘处了,前来取。”
“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休息。”
说罢,隐齐就朝着东侧走去,许是去大娘子处了。
清欢进门扑进楚心莲怀里,“娘亲...”
“你怎来了?”
清欢没回答,径自说道:“我刚才都听见了,谢谢娘亲...”
楚心莲抚上她的发梢。“傻孩子,你都说了我是你娘亲。”
清欢点头。此一瞬间,清欢一点都不觉得这十八年来自己缺少了什么,相反,因为有娘亲陪在身边,清欢收获了这京都隐府给不了她的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