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刚开学,陈剑锋就告诉汪恒终于追上了一个女孩,是学商务英语的,两人是一见钟情。
汪恒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在他身上何来一见钟情?至少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不过也好,真有一个人管得住他,也能让他收敛一点不过他有点为陈桦惋惜。不知道她听了之后会怎么样。
有时候生活有点枯燥乏味了,总爱跟别人开玩笑,刚刚送苏兰回学校汪恒疲惫地往回走。路过一间酒吧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此时她被一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男人扶在肩上,已经东倒西歪了。
那个男人正想把她扶到车上。汪恒跑了过去拉住车门。看到半醉半醒的沈钰坐在副驾驶,他质问道:“你要带她去哪里。”
男人整了整西装,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说道:“小朋友,我要去哪,关你什么事啊?”
他看着这人的表情有点作呕,一张斯文的脸上挂着跟外表格格不入的表情。
“你走可以,她不能跟你走。”他把沈钰从副驾驶拉了出来。
突然的争吵,让沈钰有点清醒了。汪恒站在她前面与那个男人对峙着。
“你是谁啊,敢管我的事?”男人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是谁用不着你管,她现在要回学校了。”汪恒面对他没有半点退怯。
一个拳头重重地砸过来带着吼叫:“给我滚开。”
汪恒嘴角一阵疼痛,沈钰在他后面倒了下去,他叫了起来:“有人打人了。”
路人越来越多,围着他们,那个男人似乎是顾及着自己的面子,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瞪了他一眼狼狈地钻进车里一溜烟而去。
汪恒买了一瓶水让沈钰喝下去,看着他嘴角的血,沈钰才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人,说是某个公司的高管,这人非常有趣,而且也会关心人,年纪也只有二十多岁,聊了一段时间后就想着可以见见面,没想到却喝多了。
“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个猪脑子,网上认识的人能随便见面吗?”
看着汪恒着急地身上,沈钰心里笑了笑,却横着脸说道:“要你管。”
汪恒无语,刚刚那看到她的那种着急从何而来?只是同学之间的关心吧,换作是谁也一样会这样。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他站起来粗鲁地拉着沈钰。
“你慢点,我脚摔疼了。”沈钰难过地说道。
汪恒摇了摇头蹲下去,小心翼翼看着。因为她穿的是裙子,他显得特别别扭。
“在哪啊。”他面无表情地说着,也许他是为了缓解此时的尴尬吧。
沈钰把裙摆拉起了一点,在小腿上有个红红的擦伤,幸好没有很严重,汪恒简单地给她清洗了一下说道:“看你这猪脑子还敢不敢。”
他虽然嘴上没好话,但是在动作却是很细致,生怕有一点不小心就会把她弄疼。
再次伏在他的背上,她有不一样的感觉,跟上一次不一样的是,这时候两个人都很清醒,能彼此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也能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汪恒,你为什么那么紧张。”沈钰摇了摇他。
“谁紧张了,我是实在看不过去,你这猪脑子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汪恒没好气地说道。
“喂,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慰我吗?”沈钰不服气。
“安慰你不长记性,再说了你这事不值得别人安慰。”
沈钰没再跟他吵,反而说道:“不过这样挺好的,至少你会在乎我。我知道。”
汪恒把她用力一颠,像是对她说这句话的抗议。“你要再说话我把你扔在路边了。”
沈钰伸出手在前方摆了摆,他看着在昏黄的路灯下不断拉长又变短的影子在空中握起拳头。
“你在抓什么呢?”汪恒看了看问道。
“虽然你不能陪着我,但是你得把你的影子留给我。”沈钰开心地笑道。
不是他不懂,在她身边那么多年了也能明白了,从最初的模模糊糊到心烦意乱,再到如今的云淡风轻,他以为她能明白,也许她已经清楚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淡然。感觉到她的脸贴得很近,他下意识地往旁边闪躲着,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他不断地感受着吹来的风,试图去降低脸上的热度。
这段路他觉得走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并没有一种煎熬的感觉,进入医学院之后很多目光都在朝他们聚集过来,虽然大学里面很多手牵手的恋人,但是如此温馨的还是不多见,路上听到很多人窃窃私语,有的在捂着嘴偷偷地笑着,有的恋人暂停了浪漫的脚步朝他们投来羡慕的眼光。汪恒无心左顾右盼,加快了脚步,沈钰倒是左看右看,似乎在享受着这个时刻,这一刻既是真实的而又是梦幻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汪恒不能像所有人一样骄傲地抬起头来对别人说这是我女朋友,在他心里,潜伏着与之相反的负罪感。
送她回到宿舍的,他甚至不敢多多看其他人一眼,只希望跟他说了一句“自己处理一下”就匆匆地离开了。舍友们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开始八卦了。
“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藏的够深的哈。”
“什么时候开始的?”
…
面对十万个为什么,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就是老同学而已。”
沈钰知道,不管心里多么地在乎他,也会没有权力去打扰他的生活,也正是在乎他,才会真心地希望他过得好。也许自己也需要有新的生活去取代他。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生活又重新变得混乱不堪。
她想不到能跟谁去诉说自己的心里话,以前她可以在汪恒的旁边磨耳根子,而现在,只能找陈桦说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的经历都非常相似。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为什么到我们两身上的时候就行不通了一下呢?”沈钰开玩笑说。
“小钰,其实我挺你的,或许你可以去找到一个能更好地去对你的人。”
“那你呢?你没想过去找另一个吗?”沈钰笑道。
“我…我现在没想太多,我想的就是能安安心心地读完大学。”
沈钰又怎么不知道她是在等陈剑锋呢?这只是她为自己的不肯放弃而找的理由罢了,陈桦没有告诉她的是,汪恒是因为在乎她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毕竟男生考虑的东西跟女生不一样。
汪恒对苏兰很是体贴入微,苏兰也是一样,两人总有一种内心的默契,但是她能感觉得到汪恒始终是对她自己保持那种亲密之外的距离,仅仅只是停留在那种心灵互相抚慰的时候感觉到。
汪恒总是忙于工作和学习,她很少会问到关于他以后的打算,因为在她的内心里,两人本来就是渴望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喜欢的,可以义无反顾地去帮他实现。第一次见苏母的时候就,她才知道自己曾经见过的沈钰跟他的关系不一般。她以为自己可以完全了解汪恒的内心,可是她却不曾听说有这么一个人会那么的在乎自己和家人。他的心里是否还有一个结,在没有解开的时候就试图去忽略,或许在她将来的某一天,当她真正在意这个结的时候会被搅得多天翻地覆。
她自信自己能够帮他避开这个心结,让他能够迎来自己那种平静的生活,不管这个过程需要自己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