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会在孤独的时候不想着能有一个人倾听自己的内心,对于汪恒来说更是这样。他能吃一切的苦,也可以照顾好这个家,可是却只能把所有的泪往心里咽下去。
从汪家小院出来的东西时候,沈钰跟他说:“我和你一样也是个普通人。”
这句话的意思他能理解,但是却无法理解。他不像陈剑锋一样爱琢磨女孩子,对他来说那些事情很遥远。
新学期到来,每个人都面临着最后的选择,这个选择决定着下一次的开始。汪恒在学校指南上圈了s市的大学,以他的成绩考上清华也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他想要离家近能把母亲带在身边。所以只选择了这个城市的一所一线大学。听说这个大学近几年网络专业发展得飞快,而且网络渐渐地开始崛起,将来是发展最热门的一个行业,是个很有前途的专业。
汪恒没有多想,他只希望能有更好的未来。沈钰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汪恒,她翻了一页,最后在s市的某医学院做了个记号,在上面轻轻地写上新的开始。
紧张的学习中,所有人都似乎变得疲于言语,不像别人生活中的苦不堪言,而是那种苦中作乐。
高三最后的一次篮球赛,篮球场的四周座无虚席,林倩似乎从开学的时候就变得对他更加殷勤了。她不算是一个太安静的女孩,但是比起沈钰来说,算是文静得许多,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两年来远远地看着他。
中场休息的时候,沈钰看到她给汪恒又是递水又是递毛巾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走过去,可是又碍于面子。陈桦说道:“我陪你去吧。”她嫣然一笑道:“没事,好像有点多余。”
看着他在球场上挥洒着汗水,一脸的笑容显现了他对高中时代的满足感,她也开心地笑了。也许多年以后回忆起来,他也曾让自己的生活有了一份天真的幻想。
第一周结束的时候,班主任把他叫道了办公室,告诉他食堂免了他这个学期的伙食费。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雪中送炭的好事,他可以不用再为每个月的伙食费担忧了。
最后一节课上,班主任作了一番高中结束的演讲,这一次,就连陈剑锋安静地在听着,毕竟三年的感情,虽然他老师受到老师的批评,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为自己好。
“同学们,高中时代即将结束,大家都要面临着新的开始,但是无论如何,我们共同走过了三年,这三年你们就像我的孩子,我们就是一个家庭,今天过后,我就不能再教你们了,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你们能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全新的未来。”最后,全班人集体站起来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在汪恒心里,老师就像他的父亲。
愿望墙上贴满了一张张小小的纸条,都是班里同学内心的愿望,中间一个刚劲的字迹简单地写着:“考上大学”,在下面,一行清秀的自己写着:“回头看见你”。那是沈钰和汪恒的愿望。
高考结束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走过了最难忘的日子。下一个目的地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没有人知道。毕业晚会上,所有人都在放开自己的胸怀狂欢,把积在心里三年的闷气发泄出来。林倩显得心不在焉,眼光一直停留在汪恒的身上,她不像沈钰,读书的时候可以靠近他表达自己,但是她的心里也有很多话需要说出来。沈钰则是一直坐在他的旁边。
如果读书的时候他可以选择躲避,他可以理直气壮,那么现在他再也没有理由了。汪恒借故要上厕所,逃离了k房,听着里面嘈杂的歌声,他只想要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在江岸区吹着风,一排排的路灯静默在这黑暗里带来指引的光,他笑了。也许,过了今晚,可以再也不用见到她了。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汪恒回头看了看,林倩羞涩地站在后面看着他。
“我出来透透气,里面太闷了。”汪恒笑道。
“那我跟你说说话吧。”她走过去站在了汪恒旁边。
“汪恒,谢谢你。”她开口道。
“谢…谢我什么?”汪恒不明白她说的意思。
“以前我非常没自信,是你鼓励我,成为了现在的自己。”
汪恒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个和自己一样刚刚上高中的青涩而稚气未脱的女孩子。第一次借他的笔记,还回来的时候在里面夹了一张写着“谢谢”的字条。
两人都会心一笑。“你想到要报考哪间学校了吗?”她转过脸来鼓起勇气问道。
“我想报考s市的科技大学,因为那离家近点,老师说那里的网络专业很不错,将来也好找工作。”汪恒释然地说道。
“我会报离你最近的学校,因为我想一直陪着你。”林倩低着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汪恒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不知所措,他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会陪着我吗?”林倩抬头看着他,脸上已经红透了。
“我觉得,选择学校还是要慎重一点,毕竟…毕竟只有一次机会。”他不知道这是拒绝还是不拒绝,他不懂,在他看来,现在自己还小,而且也没有这心思。
“我知道你要追求的是什么,不管怎样,我会陪着你的。”一个拥抱在他毫无防备之下紧紧地贴了上来,汪恒怔在原地四肢完全做不出任何动作。
里面的晚会也结束了,这一幕几乎被出来的所有同学看在眼里,大家都不敢相信会有这事发生,这几年也没听到任何关于这俩人的绯闻。顾不得多想其他,有人开始起哄了:“第一对终于出现了。大家要不要庆祝一下。”
随即又有几个同学大声喊起来。林倩慌张地放开了他,低下头手足无措。很多人都拥了过来。人群中,沈钰朝黑暗中跑去,没有人注意到她走开的时候眼角流出的泪。陈剑锋让陈桦追了过去,他拨开人群走到汪恒面前对他们说道:“今天太晚了,大家都回去吧。”
坐在河边,陈剑锋和汪恒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着啤酒,这是他第一次喝那么多,一瓶下去之后,陈剑锋才问道:“你们俩,这怎么回事儿啊,以前都没听你说过?太吓人了吧。”
“我,我怎么知道,一个拥抱能代表什么呢?”汪恒心烦意乱。
“没什么?你看看刚刚同学们的反应,能没事儿吗?”陈剑锋不知道怎么去跟他说,对于这种事情,他确实没什么意识。而且刚刚没有人看到发生什么事。
“爱怎么想怎么想。”汪恒喝了一口酒说道。
“别人想什么当然不用管,可你怎么跟沈钰解释呢?”陈剑锋再也忍不住了:“她对你怎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怎么…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汪恒清楚他想说什么,可他不愿意去承认。
“跟她没关系?那你刚刚为什么还那么在意他生日啊?”
刚刚她走开的时候,汪恒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吵闹,一直看着沈钰消失在远处。
“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干脆把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行了,你也别跟我解释了,我还不了解你啊,我告诉你,你别伤她的心,她已经为你做了很多了。”陈剑锋看着一脸愁容的汪恒,此刻他应该五味杂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