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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以身相许吧

肖枫此时特别乱,他用力地蹬着脚踏板,把车骑得飞快。风吹过脸颊,又吹过他的心脏。肖枫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冷却了,他的脑袋里浮现的都是颜若和另一个男生拥抱的画面。

酒,这是肖枫内心萌生的第一个念头,喝酒。

他把车停在了一个叫做夜色酒吧的门口,上了锁之后,他走了进去。

“你好,这是您的酒单。”

肖枫平时不爱喝酒,所以他对酒不熟悉,当然酒也不熟悉他。

他眼睛扫了扫酒单,发现上面酒的名字都很特别。「白昼」、「黑夜」、「恶魔之眼」、……一大堆酒,肖枫也不懂哪个好喝。

“来一杯最烈的酒,谢谢。”肖枫合上了酒单递给了服务员,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那种很容易醉的。”

服务员上下打量了肖枫一番,“好的,请稍等。”

肖枫打开了手机,看了眼微信,发现并没有一条未读消息,看来颜若并不打算把中午的事告诉自己。肖枫心灰意冷地将手机又塞回了口袋里,他看着他边上其他桌上的人。有人跟肖枫一样,一个人喝着酒,可能他的心里也有一些难以启齿的故事吧,也有人们在哈哈大笑着。

肖枫忽然就想起了一首歌,这是他初中时期最喜欢的歌曲之一——《你看不到的天空》。

幸福又快乐的地球人

不断从我的身边经过

对你还能怎么说能怎么做

做什么也都不够

插在口袋中

是没有人来握住的手

我的表情并不多心也不痛

我只不过是不懂

世界在热闹什么

我在你看不到的天空

看着灿烂的烟火

这城市孤单的人只有我

没有谁在乎谁跟谁分手

每个时钟都继续转动

是啊,这个世界谁和谁分手都不会影响地球的转动,可这个世界又在热闹什么。肖枫心想。

“您好,这是您的酒。”服务员把酒放在肖枫的桌上后并没有马上离开,“您确定要喝这个吗?”

肖枫疑惑的看着服务员。

服务员歉意地回答道,“是这样的,您还是学生吧?这杯酒特别容易醉,所以我想……您是否要把您的朋友也一起叫来?这样他可以在您……”

“我没朋友,”肖枫拿起了酒杯,“现在就把账结了,谢谢。”

服务员见肖枫态度不是很好,便帮他结了账后就离开了。

肖枫把酒杯对着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他就这样看着酒,眼睛眨也不眨。

然后他又把酒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闻了闻,味道感觉还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刺鼻,就是不知道喝起来会怎么样。

肖枫慢慢慢慢地喝了一小口,咦,有点辣舌头,不好喝。肖枫此刻的样子就像一个初入茅庐,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但对身边的事物又充满着好奇心。

这次,他正常地喝了起来。

真是杯“苦”酒,肖枫被呛得咳嗽了起来。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他稍微放了点心。

酒和人一样,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喝起来却是不一样的感觉。了解它的人,就懂得把握喝酒的度,不了解它的人,便是倒在它的手下。

和颜若一样。

想到这里,肖枫喝了一口接一口。

不知从第几口开始,肖枫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沉重,他伸手拖住了自己的下巴,生怕脖子支撑不住脑袋一样。

他也感觉身边所有东西都在旋转,就好像自己处于一个球体之内,只能任由这个球转呀转,至于什么时候停,只能由球说了算,

“叮铃铃。”肖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无力地垂下了手臂,又努力地将手臂抬起,顺着裤子向口袋摸索着。他终于拿到了手机,肖枫努力的想看清屏幕上的字,可不论他怎么努力的挤眼睛,他就是看不清字,这些字就仿佛融化在了一起。

“喂。”肖枫迷迷糊糊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达到了另一方的听筒里。

“喂?你在哪呢?怎么不回消息?”肖枫趴在桌上,他觉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你谁啊?”肖枫尝试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楚一些。

对方沉默了一会,回答:“我是颜若啊,你怎么了?”

“颜若,呵呵。你回家了啊?”

“恩,我给你发消息一直都不见你回复,我有点担心……”

“担心?担心你还跟别人抱在一起,担心你还把我当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担心你还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为什么…颜…”

颜若听到电话那头的肖枫突然就没了声音。

“喂?喂?肖枫?你说话啊。”

颜若不敢挂电话,她迫切的想知道肖枫现在在哪里。她很好奇肖枫是怎么知道中午的事情的,谁告诉他的?他一定是误会了,他肯定是误会了。

颜若慌了。

十分钟后,颜若电话那头有了些动静。“先生,你醒醒。”

“喂喂喂,有人听得到吗?”颜若在电话里拼命地喊着。

幸运的是,肖枫的电话被人拿了起来。

“喂?您是机主的朋友吗?”

“是的,我是,请问肖枫怎么样了,他在哪?”

“您别急,他喝醉了,他现在在夜色酒吧,您能来接他一下吗?”

“好,麻烦你先照顾他一下,我马上来。”颜若挂了电话后,急忙打电话给徐艺洋告知肖枫喝醉的事,然后便火速赶向酒吧。

颜若到的时候,发现徐艺洋已经到了,他正背着肖枫往门口走。

“天哪,怎么喝了那么多。”颜若轻轻的摸了摸肖枫的脸。

徐艺洋不确定肖枫是否是因为知道了中午的事而过来卖醉,因为他并没有将事情告诉肖枫。可是,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呢?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喝那么多吗?”徐艺洋试探性地问颜若。

“不知道。”

徐艺洋见颜若没有想说的意思,他也不拆穿她。

颜若一只手帮着徐艺洋拖着肖枫的后背,“送他回家吗?”

徐艺洋摇了摇头,气喘吁吁地说:“不行,肖枫他妈管的很严,如果被她知道肖枫喝了那么多酒,还喝醉了,后果不堪设想。”

“那怎么办?”

“放心,我把肖枫送到我家去,我家今天没人。”徐艺洋看着颜若说,“我打车先送你回家,再把肖枫弄回去。”

颜若摇了摇手,“不用,你先送他吧,我可以自己打车。”

“你知道晚上小姑娘一个人打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你要是出了事,”徐艺洋停住脚步,艰难地把肖枫往自己的背上提了提,“你要是出了事,我背上这位大哥会杀了我。”

徐艺洋把肖枫放在了出租车的后座位上,自己则坐到了副驾驶上。

他向后排看去,看到颜若让肖枫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一只手抱着肖枫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肖枫的手。

徐艺洋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颜若下车后,徐艺洋便让司机送他和肖枫又回了自己的小区。

他把肖枫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给肖枫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盖上了被子后,给肖枫的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肖枫今晚住自己家,就不回去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徐艺洋拖着疲惫的身体也去睡觉了。

肖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一点半了。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不是自己的家里。

他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但脑袋疼起来了。肖枫左看看又看看,动了动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发现还能自由活动。他又掀开被子看了看,看到自己还穿着衣服和裤子,还好,处男之身还在。

肖枫“呼”了一口气,他坐在了床上警惕地打探着房间的环境,咦?这里好像是徐艺洋家。

怎么会在徐艺洋家?

肖枫站了起来向房门口走去,正巧房门向里推开,徐艺洋走了进来。

“哟,你醒啦。”徐艺洋端着一个碗,“快把这个喝了,醒醒酒,一会跟我去餐厅把早饭吃了。”

肖枫感激地看了徐艺洋一眼,一股脑的把醒酒茶给喝完了。

徐艺洋满脸惆怅地看着肖枫说:“傻孩子,把自己喝成这样。说说吧,为了什么事?”

肖枫把碗放在了桌子上,他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不适合谈恋爱,你知道吗,颜若和别人抱在一起了。”

徐艺洋很惊讶,“谁告诉你的?”

“李芷晴,昨天放学我准备回家,她给我看了照片。”

“照片?她还拍了照片?”徐艺洋不得不佩服李芷晴的运气,这种事都能被她碰上。

肖枫又躺在了床上,他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沉默了一会说:“是啊,要是没有照片,我还不一定会相信,可惜啊,有照片。”

徐艺洋坐在了肖枫身边,“其实…昨天我就看到了。”

“什么?你看到了?”肖枫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会看到的?你他妈看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徐艺洋两只手在肖枫脸旁扇了扇,企图将肖枫的怒火给压下去,“你别急大哥,我当时也特别惊讶,按理说颜若不是那种人,所以我觉得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就跟梁涵韵说,让她去问问情况,到时候我再跟你说。如果她跟那体委没什么,我告诉了你,不就是挑拨你们的关系吗?”

徐艺洋一口气将想说的全说出了口,丝毫不给肖枫插话的机会。

“行了,吃饭去。”肖枫手一撑床就站了起来,“什么女人,去他妈的。”

徐艺洋端来了牛奶和三明治,看着在餐桌上呆呆画圈的肖枫说:“你就将就一下吧,我也不太会做饭,随便吃吃。”

“没事,能吃就行,谢谢兄弟。”

徐艺洋看着窗外,“外面的雨可真大啊,你带伞没?”

肖枫喝了口牛奶,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没带啊,哦对了,我自行车呢?”

“大哥,你昨天喝的跟猪一样,你的车我根本没记起来。你一会自己去酒吧拿吧,”徐艺洋稍微把窗开了一条缝,“你知道吗,昨天颜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跟梁涵韵约会,为了你,我的约会泡汤了。”

他一说完,就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小心地回头看了看肖枫,发现他一声不吭的坐在餐椅上,还是埋头吃着三明治。

还好。

徐艺洋松了口气,“一会要不要我陪你去酒吧拿车?”

“不用。”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门。

徐艺洋拖着拖鞋向门口走去,他打开了门。

“进来吧。”徐艺洋轻声说。

肖枫想看看来的是谁,他一回头,发现居然是颜若。

他直接把剩下的三明治塞进了嘴里,然后往嘴里灌了点牛奶。肖枫这时候的嘴巴鼓得圆滚滚的,很是可爱。

“你一口吃那么多干嘛?”颜若伸出食指,搓了搓肖枫的腮帮子。

肖枫下意识地往边上躲了躲,用模糊的话说了句“别碰我。”

“那个,我出去买点东西。”徐艺洋手忙脚乱地找出了雨伞,赶紧穿上跑鞋就出门了。

颜若见徐艺洋走后,她坐在了肖枫的对面,而肖枫立刻把脸转了过去不想看颜若。

“好吧,等你吃完我们再聊。”颜若静静地看着肖枫。

肖枫余光瞥到颜若一直在看自己,他便故意把嘴里的三明治咽得很慢。

颜若自然是把肖枫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她主动拿起牛奶想要递给肖枫,但肖枫没有理睬。

“你看到我跟邱超杰抱在一起了是吗?”颜若主动出击。

肖枫站了起来,拿起了牛奶就要往房间走去。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颜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肖枫停住了脚步。

颜若也站了起来,走到了肖枫的面前。

“你看着我。”颜若说。

肖枫依旧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哎呀,你看着我。”颜若两只手夹着肖枫的脸,强迫肖枫看着自己。

“你不要这个表情看我好吗?”颜若看着肖枫如同死灰一般的脸说,“算了,你还是别看了。”她放下了自己的手。

肖枫很听话地不再看颜若。

“我让你不看,你就不看,那我让你看的时候,你干嘛不看?”颜若有些生气。

“那你骗我、瞒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我会这个态度?”肖枫冷漠地说。

颜若笑着拉了拉肖枫的衣服,“我们家肖枫是吃醋了呀?”

“吃醋?这仅仅是吃醋?你觉得我只是吃醋吗?我根本……”

肖枫话还没说完,颜若拉着肖枫的衣服,踮起了脚尖,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可以安静地听我解释吗?”颜若的唇离开后,她拉着肖枫坐在了沙发上。

“昨天跟你在楼梯那碰了面,被邱超杰看到了。他就问我你是谁,我就跟他说你是我男朋友,是我现在喜欢的人。他很生气,所以中午的时候一路跟着我去了舞蹈教室。我就又跟他重申了一遍有男朋友的事,让他不要再追我了。他一开始说,抱一下,抱完以后从此就只当同学,我想了想就同意了。因为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除了同学以外的联系。结果没想到,他又说什么放学之后再吃个饭,就当散伙饭,我不同意。他就跟我说如果我不陪他吃饭,他就把抱我的事告诉你。”

肖枫狠狠拍了拍沙发:“操,这么不要脸。礼拜一我去找他聊聊。”

颜若阻止肖枫说:“不要,反正已经断干净了,他以后不会再来烦我了。”

“好吧,”肖枫想了想,“不过你骗我这件事怎么算?”

“这样够了吗?”颜若凑到了肖枫的眼前,看着肖枫的眼睛,紧接着她伸出食指轻轻拂过肖枫的上嘴唇。她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温柔的吻在了肖枫的唇上。她睁开眼睛,发现肖枫正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己。

“就这?你就这么把我给打发了?”肖枫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颜若。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嘛。”颜若“哼”了一声,屁股往沙发的另一头挪了挪。

肖枫忽然笑了起来,就在颜若一脸疑惑看着他的时候,他突然一只手护住了颜若的头,然后将颜若压在了沙发上。他笑嘻嘻地说:“以身相许吧。”

他的吻和颜若的吻有很大的区别。如果说颜若的吻是春日里绵绵的细雨,那么肖枫的吻就是夏日里的****。他霸道地用力地吻着颜若,想要索取更多,颜若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

突然肖枫咬住了颜若的唇,然后轻轻地咬了下去,“唔。”颜若叫了一声。

“我告诉你,下次你再像这次一样,什么事都不告诉我,瞒着我甚至骗我的话,我可就不是那么轻了。”肖枫将颜若从沙发上扶了起来。

颜若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啦,知道了。你快给徐艺洋打个电话,让他回家吧,”她看了看窗外,“那么大的雨,在外面待着不太好。”

“好。”肖枫拨通了徐艺洋的电话。

徐艺洋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喂,小两口和好了?”

“你快回家吧,我跟颜若现在要去一趟酒吧把车给取回来。”

“好的,都解释清楚了咯?我跟你说,你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好的,昨天费了我好大的劲才把你给扛回来。”徐艺洋不满地说。

“我知道,一定好好补偿你。”

肖枫挂了电话后,便和颜若出门了。

“我来撑伞,”肖枫从颜若的手里拿过伞,“你勾着我吧离我近一点,不然会淋湿的。”

颜若听话地将手勾在了肖枫的臂弯,她本想抬头看看天空,却发现雨伞是往自己这里偏的,而肖枫另一只手臂的衣服已经湿了。

“你把伞撑得正一点。”颜若推了推肖枫撑伞的手。

肖枫摇了摇头,“不行,我淋湿了没关系,你要是淋湿了就不好了。”

颜若幸福地靠在肖枫的手臂上,两人幸福地向酒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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