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死亡的消息是秦湛带给白家的,三人听到消息,几乎没什么表情,好像,就只是知道了,只有白父轻微地叹了口气,但似乎也没什么悲伤。
少年看到这副情景,气的想要笑出来,只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他大声地职责他们,“你们算什么父母,你们还有心吗?哦,你们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白父气的想冲上去打他,但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又不敢大动干戈,只能听着少年的发泄。
秦湛渐渐平静下来了,像倒豆子似的将少女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件一件地说着。
“她一生出来,就不被疼爱,原因竟然是在她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时,吸取了同胞妹妹的养分,她就要被生母厌弃。”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亲情,她说她很渴望,可注定被亲人伤害。”
“她喜欢钢琴,就因为白月的一句吵闹,她连唯一兴趣爱好也被剥夺。”
“她说爸爸喜欢公司,妈妈喜欢妹妹,妹妹喜欢我,那她喜欢我,是不是间接地得到了所有人的爱。”
“她说心脏好疼,没有人疼,夜里好寂寞,没有人陪。”
“最后一句,是我对你们说,我,秦湛,会替白苏一笔一笔讨回来。”
少年决绝转身,无人知道,那一夜他成长了多少。
秦湛在颓废几天后,就像白苏所希望的那样,每天按时吃饭,好好读书,每天……想她。
五年过去,秦湛站在白苏的墓前,放上她生前最喜欢的百合花。
“苏苏,生日快乐,我……替你报仇了。”
“你说恨极了他们,但我思寻着你定是看不得他们血淋淋的可怖样子,到了地下,他们又对你不好,欺负你。所以,我让他们生不如死。”
秦湛的语气愈发地温柔。
“你爸爸的公司破产了,你妈妈进了疯人院,你妹妹……我猜你最喜欢听她的故事,不要急,我慢慢说给你听。”
秦湛在坟墓旁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不是喜欢我嘛,你还在的时候,她还装成你的样子来骗我,可她那个样子,哎,不说了。”他嗤笑一声。
“我的苏苏,我怎么会认错呢?好了,再说说她现在怎么样了,两年前,她对我还不死心,想给我下药,我就将错就错,后来,她就怀孕了,可是,她根本不知道,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你说的没错,她根本就是神经病,她妈妈也是,所以,她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孩子,她的余生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苏苏,你开不开心,可是,这样的我会让你讨厌吗?”
“苏苏说过最喜欢我努力优秀的样子,现在,我做到了,可你却看不到了。”
那一夜,许逸文陪着秦湛喝得酩酊大醉,多年以后,他们从昔日的情敌成了好友,只因一个女人。
“都说秦大少明明是个不可多得的黄金单身汉,却说自己有妻子,你知不知道外面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女孩子每天一个个都来问我,可把我烦的。”
秦湛不觉抚上左手无名指的位置,银白的戒指上刻着一句“I miss you ”。
当时秦湛还没有那么多钱可以买一个钻戒,就用白银打了两对戒指,他想,这辈子,他都不会摘下来了,就像那个人,他这辈子也难以放下。
秦湛喝得很醉,又是哭又是笑,但嘴里却一直喊着“白苏”。
秦湛做了个梦,那时他还小,长得瘦瘦小小,幼稚园长得虎一点的小哥哥就会欺负他,后来白苏看到了,就一个人拿着扫帚和三个人对抗起来。
小姑娘好像天不怕地不怕,揍完那些人,还霸道地说着“你们要是告诉老师,我就见你们一次揍一次。”
小朋友们被吓跑了,秦湛却哭得稀里哗啦,她问:“你为什么哭?”
秦湛说不知道,但眼泪水自己就从眼睛里跑出来了。
后来他问白苏为什么不直接说去告诉老师,反而要和他们打一架。
她说:“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和平,就算去告诉老师,他们下次见到你,还会打你,甚至你上一次更加狠。因为,你让他们挨骂了,所以以暴制暴,虽然不对,却更加有效。”
她又摸着秦湛头说,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但若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眼泪就显得那么没用。
秦湛醒来的时候,枕头已经湿了,天还是昏暗的,他点了一根烟,借着床头暖黄的台灯,又翻开了那本早已被他看过上千遍的笔记本。
7月26日天气晴
好久没有见到秦湛,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白月那个傻子竟然还想伪装成我的样子去撩秦湛,虽然知道会失败,但还是好气哦。
8月4日天气阴
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可是我突然发现,我还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8月7日天气晴
今天看到了大海,真美啊,这么好的气氛,我却突然没有勇气对他说出一句我爱你。
8月31日天气小雨
秦湛,对不起
笔记到这里就没有了,但每次看到这里秦湛的心总会痛,连翻过去的勇气都没有,但今天,秦湛彻底将那页翻过,很多页后面,写了一行很小的字。
“秦湛,我爱你。”
――第一个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