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宗的山门外,一蓬头散发的少年持剑走来。
他抬起头,是张稚嫩的脸庞,此刻有些脏乱,若是李白在,他必定认得出这个少年,竟是李信。
白玉石砌城的门墙,流光焕发,石匾上龙飞凤舞勾勒出“玉虚宗”三个大字,气度非凡。
玉虚宗的上空偶尔有几道流星划过,那是宗门弟子在练习御剑之术,此情此景,倒能称得上一句人间仙境。
然而这一切都与李信无关,他拔出身后的木剑,有剑影与他同行。
“砰。”
玉虚宗内,所有正在练武场上的弟子同时停下,齐齐望向大门的位置。
因为玉虚宗的门,被人一剑劈开了。
“来者何人?”
三道流光从天而降,落至李信身旁,是玉虚宗内地位较高的长老。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李信仍是迈着平稳的步伐,离他们越来越近。
“轰隆。”
白日惊雷,在众人心间敲下一记响鼓。
风雨欲将来,肃杀意袭人。
三人中间的那名老者眼睛微眯,灰色长袍无风自鼓,两指虚空作圆,立时一把红色利刃凭空出现在他身前。
只见那利剑全身泛着红光,耀眼夺目,似有岩浆附于其上,蒸腾灼热,老者伸掌轻轻一推,剑上红芒疾射向李信。
“无知小...”
眼瞧李信还是没有丁点反应,老者小声嘲笑道。
这时,他一个“儿”字还未出口,突然全身一震,眼里充满惊讶。
这个年纪轻轻,在他眼中与山下孩童一般无二的人,只是将木剑置于前方,他所施的那道剑光,竟一分为二,从李信的两边划过,重重打在后方墙上,激起一阵轰响。
四野无声,唯有轻风拂过众人发间。
但好在,离三人不足一尺的距离时,李信停下来了。
他抬头,与那出剑的老者无声相对。
“长老,弟子知道他是谁了。”
正当此时,一名容貌甚佳的女孩飞步来到老者身旁,或许是跑的急了,这女孩的两颊有些泛红。
“月茹,他是何人?”
老者问道,他藏在袖里的左掌暗暗合拳,掌心甚至有些湿润。
便是这片刻的对视,老者从李信身上感到莫名的压力,锋锐的眼神像是一柄利器,隐隐刺痛全身。
唐月茹在老者身侧低头说了几句,豁然间老者的脸色一变再变,再次看向李信的时候,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犹豫。
“你,是为公孙离而来。”
老者开口讲道。
他的声音不小,左右两名长老以及周围弟子都能清晰的听见。
他这一句话,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众多弟子纷纷接头交耳,无一外乎都在谈论公孙离这个名字。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表现出憎恨的模样,更有甚者出言辱骂。
大多都是“心狠手辣,卑鄙……”的字样。
“她在哪?”
当李信说完这句话,唐月茹突然走上前,方才她也是为数不少未曾对公孙离恶语相加的人之一。
“宋长老是公孙师妹的师父。”
唐月茹还想说些什么,她嘴里的“宋长老”却将她推开,她迟疑了片刻,没再出声。
“这件事老夫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是她盗取丹药在先,打伤师姐在后,如此劣行,若不严惩,我玉虚宗门规何在?”
宋毕书的剑已然被他收回,语气也变得十分平和,叹了一声长气,宋毕书继续说道:“看在师徒情份上,老夫不再对你出手,就此离去,我可以当一切都未发生过。”
“离去?”
李信徒然仰天大笑,转眼间,笑音骤停,他的木剑,直刺进宋毕书的心脏,鲜血喷出,染红了李信的半边脸。
宋毕书的身体向后倒去,他至死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真的敢在宗门内出手杀他。
“愚师,该杀。”
死一般的寂静,没人猜到,这年轻男孩胆大包天,单枪匹马闯入玉虚宗不说,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加害门中长老。
他是在向整个玉虚宗宣战。
“混账。”
众人眦目欲裂,恨不能一拥而上,将此人千刀万剐,宋毕书身旁的两位长老双目圆睁,便如同要迸裂一般。
“畜牲。”
正当此时,高空不知名处一声怒喝高起,惊天动地。
紧接着从远方现一人影,脚踏飞剑,疾风而来。
人影转眼即至,横空停在众人上方,他还未出手,只凭气势便让李信浑身大震,险些跪倒。
“拜见宗主。”
此人,便是玉虚宗的宗主,宁无缺。
“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座成全你。”
宁无缺两指向天,口中念念有词:“九霄普化神雷。”
顷刻间,一道闪电裂空而过,自高空降临人间大地,落在宁无缺枯瘦的身体上。
雷光无比璀璨,远胜天上太阳,雷声如猛兽嘶嚎般,振聋发聩。
就连虚空,都有些扭曲。
台上弟子包括长老皆低头捂耳,不敢直视。
宁无缺用力一抖手腕,电光变得愈发眩目,他脚下的飞剑霍然刺出,剑上缠绕着炽盛的电芒,气势如虹。
刹那间,李信前方的地面现出一道裂痕,朝八方延伸,砖石横断,尘土飞扬。
李信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全身的气血开始倒流,额头间冒出几滴冷汗。
突然,李信一个激灵,猛咬舌尖,这才清醒了许多。
望着越来越亮的白光,李信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