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纨纨化身莫温瑜,走在路上。
据云梦斋的人查到的消息,徐浪被葬在了京郊的一座山丘上,相识一场,便去看看他,顺带再安慰一下正伤心的沈寄锦,叫他莫要耽搁了科举才是啊。
他以莫温瑜的身份给沈寄锦送了消息,听说朝廷的人这几日也要去,希望不要碰到的好啊。好在她如今是易容的,碰到也没什么关系。
叶纨纨按照给的路线,终于找到了墓地,只是……
墓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沈寄锦,一位白袍峨冠,长身玉立的男子是谁呢?为何感觉这么像君咺?
“莫兄你来了。”沈寄锦的眼眶微微发红,不似初见那般书生意气。
“是啊,沈兄。”叶纨纨见那人转过身来,顿觉不妙,竟然真的是君咺!
“哦,莫兄。”沈寄锦道,“快快拜见咺世子,咺世子奉摄政王的命来看望徐兄。”
“拜见世子。”叶纨纨怕他揭穿自己,朝他眨眨眼睛,“草民第一次见世子,世子真的是龙章凤姿,天人下凡!”
君咺啊君咺,看在本姑娘这么诚心夸你的份上,千万不要拆穿我啊!
君咺勾唇,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莫公子…是吧?不必多礼,既然都是来看望徐兄的,不必如此拘谨。”
他特意加重了“莫公子”三个字,让叶纨纨很是不爽,这下又有把柄在这尊大佛手里了!
沈寄锦道,“原以为莫兄已经回到临安了,不想还留在京城……不瞒莫兄,今日收到莫兄的信,才让我灰暗的这几天有了一丝慰藉。”
叶纨纨见他精神靡萎,“沈兄,我要在京城多逗留一段时间了,暂时不回临安了。”
“那敢情好啊。”沈寄锦道,“自那日与莫兄相识,就觉得很是投缘,那今后你我兄弟可要多多走动了。”
“好啊。”叶纨纨把刚摘的花献在徐浪墓前。
君咺道,“不知你们二位是认识的?”
“昂。”沈寄锦道,“世子,是这样,我初进京的时候,在街上钱袋被人偷了,是莫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这才结识,然后还结识了……徐浪兄等几位一起考科举的学子。”
君咺缓缓点头,对叶纨纨打量这,“看来这位莫兄还很仗义嘛。”
叶纨纨禁不住他这么盯着自己看,她怎么都觉得这家伙在讽刺自己,于是转移话题,“世子谬赞了,不知世子奉命来看望徐兄,为何不多带几个人?”
沈寄锦悄悄拉拉叶纨纨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僭越。
君咺把沈寄锦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这位莫兄,祭奠逝者,咺恐人多惊扰了逝者安息,于是便只身前来,也是咺的一份心意,你这是觉得皇家没有排面吗?”
沈寄锦以为君咺不悦,吓得赶紧道,“世子能来,草民感恩戴德,世子,莫兄心直口快,不会说话,还望世子见谅啊!”
叶纨纨心道,本姑娘不过是故意怼怼君咺而已,沈寄锦也太小心翼翼了,她转眼想到要是惹恼了君咺,那可是不妙了,还是服个软吧。
刚欲开口,只听见君咺笑道,“无妨,无妨,本世子不过跟这位‘莫兄’开个玩笑。”
沈寄锦闻言,便松了一口气。
叶纨纨担忧地看着沈寄锦,“沈兄,我这趟前来,除了看望沈兄,更多的还是希望你明白,逝者已逝,希望你振作起来全力应付科举啊,你的文采不可埋没啊。”
沈寄锦感激道,“莫兄真的有心了,沈某先谢过莫兄……这点莫兄你放心,我伤心归伤心,我寒窗苦读十几年,就是为了科举考试,我不会自毁前程的。”
“那就好。”,叶纨纨道,“我想起那日徐兄还向我打听红袖招,却不想一语成谶,唉!”
沈寄锦眼眸闪过一丝哀色,“可能这就是徐兄的命吧,我会带着他的这份好好走下去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叶纨纨道,“好在胡天华也得到了惩罚,你可以安心了。”
沈寄锦本想说他觉得胡天华的下场还不够,杀人偿命,但是碍于君咺在,他不好说,他其实都明白的,胡天华毕竟是薛丞相的养子,摄政王总要考虑薛丞相的面子,但他就是不甘心。
“本想让徐兄尸骨还乡的,可是如今我等都要准备科举,根本没法子送徐兄回去……而且徐兄家中父母已经年迈,我怕他们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自作主张,将徐兄葬在这里了。”沈寄锦说道。
叶纨纨拍拍沈寄锦的肩膀,“沈兄你做的不错,不必过分苛责自己。”她余光里觉得君咺在看她,她倒是奇怪地很,君咺又不认识徐浪,意思一下不就行了嘛,怎么到现在还不走?他,又有什么目的?
君咺像是看穿了叶纨纨心中所想,“沈解元,时候不早了,本世子便告辞了。”
沈寄锦忙道,“恭送世子。”
君咺走后,叶纨纨却也觉得没有多少与沈寄锦说的话了。
沈寄锦问道,“不知莫兄现如今住在京城哪里?”
叶纨纨不方便回答他,“哎呀,我有时住在西二娘家,有时又住在东二伯家,行踪不定,到时候我联系沈兄你就行了。”
沈寄锦颔首,“如此也好。”
“沈兄在这多时,还不回青山书院吗?”叶纨纨问道。
“我还是再呆一会儿,晚些回去吧。”沈寄锦道。
叶纨纨道,“那沈兄,期待你金榜题名时,我先压个注,预言一下新科状元郎,那……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你过会儿也早点回去吧。”
沈寄锦久违地笑了,“寄锦愿承你吉言!莫兄请便。”
叶纨纨今日前来,一方面是为了祭拜徐浪,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预感到沈寄锦会高中,便有意与他交好,扩充人脉,将来在这京城里行事,倒也会方便些。
她走下山的时候,看见君咺在山脚下,他怎么还没回去?难不成是有意在等她?
“不知世子在这里做什么?”叶纨纨走过去问他。
君咺依旧面色淡淡,“叶御侍认为本世子在这里做什么?哦,不,是莫公子。”